“花无缺”听了这话,愈发不明白了, 说道:“祖师爷, 虽然我和王怜花没什么来往, 但我偷听过他母亲和身边的侍女的聊天,她说贾珂将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更不用说她这个母亲了。她本以为这世上男人都不可靠,但是自己的儿子总不会背叛自己,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栽在了两个男人身上, 她非要他们付出代价。在王怜花的心里, 他的母亲都比不过贾珂, 他怎么会帮我对付贾珂?”
祖师爷道:“不错,他为贾珂神魂颠倒,所以他不会帮你对付贾珂,但也正因为他为贾珂神魂颠倒, 所以不得不帮你对付贾珂。”
说完这话,他将蜡烛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双手互握,放在背后, 继续道:“王怜花十分骄傲自负, 又喜欢撒谎骗人。他知道王云梦和贾珂关系不好,见王云梦背着贾珂,偷偷送信给他,就向贾珂装可怜, 好自己留在客栈,不和贾珂去曼陀山庄。他绝不是不信任贾珂,只是想着这件事他自己就能解决,何必让贾珂知道,平添几分烦恼。
区区一件小事,他都要欺骗贾珂,何况是他被人睡了这种大事了。他便是这样的人,只要他能将一件事隐瞒过去,那么这件事就相当于没有发生。嘿,以他的性格,到时他非但不敢自己将这件事告诉贾珂,倘若有人要将这件事告诉贾珂,我想啊,只要能阻止这个人,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去做的。
所以我特意将你们带到这里,过不了多久,贾珂就要过来了,他害怕贾珂发现这件事,只能跟你一起离开。你再在船上告诉他,倘若他敢伤你一根手指,就会有人将这件事告诉贾珂,他岂不就任你摆布了?只要你手段高明,他嘴里的毒牙,未必就不能落在贾珂的脖子上。”
“花无缺”经祖师爷这么一提,脑海中登时浮现了王怜花对他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模样,暗道:“到时候……到时候只怕我把鞋子扔到他的脸上,他也不敢皱一下眉毛!”登时飘飘然起来,心中说不出的得意。但是转念想到王怜花是个男人,人就落了下来,苦笑道:“弟子听了祖师爷的妙计,
心中自是万分的佩服,只是……只是……他是个男人,弟子实在做不下去。”
他何止是做不下去,其实他一想到两个男人在一起亲热,就不由毛骨悚然,恶心的快要吐了。虽然他痛恨贾珂夺走了他的一切,但是眼下邀月和怜星下落不明,移花宫已经落入他的手里,纵使贾珂要指证他是采花贼,可是移花宫本就是歪魔邪道,他当采花贼总胜过邀月当杀人魔,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没了,但是移花宫仍然是他的,他何必为了这一点小小的痛恨,就委屈自己睡男人呢。
祖师爷微微一笑,道:“无妨,我早料到你会这样,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打开瓶塞,将瓶子倒扣,倒出六粒药丸。
“花无缺”还没来得及看见这药丸长什么模样,便听得嗤的两声,一物破空飞至,撞在他两片嘴唇之间,飞进了他的嘴里,入口而化,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花无缺”大吃一惊,颤声道:“祖师爷,这是什么东西?”
祖师爷将小瓶放进怀里,说道:“我给你和王怜花各喂了三粒‘阴阳和合丹’,服食之后,若不与人颠鸾倒凤,就得肌肤寸裂,七孔流血而死。这种丹药只需一粒就能奏效,你们吃了三粒,别说你面前的是个男人,就是一头猪,一条蛇,你也会控制不住。”
说完这话,嘿然一笑,又道:“其实这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贾珂想出来的,我也是昨晚听了他讲的故事,觉得此计甚妙,才连夜去了药店,买齐药材,配了这一副药。贾珂过来之前,我会再回来找你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尽情享受。”
说完这话,祖师爷衣袍轻拂,“花无缺”便倒在王怜花身旁,祖师爷又吹灭蜡烛,伸出手,遥遥一点,只听嗤的一声,王怜花的睡穴解开,即刻醒转过来。
王怜花睁开眼来,见漆黑一团,不知身在何处,一运内力,便发现经脉堵塞,显是给人点住穴道,将内力暂时封住了。他将昏迷前的情景,仔仔细细的回想一遍,还未想完,忽觉一股热气自丹田之中涌上来,登时双目喷火,渴望如狂,整个人犹如在蒸笼中为人蒸烤,没一处不热得滚烫,说
不出的想念贾珂。
就在这时,忽听得耳旁粗重的喘息声,黑暗之中,似乎有个人颤颤巍巍地爬到他面前。王怜花听着风声,抓住这人伸过来的手,低声道:“贾珂?”
曼陀山庄之中,贾珂和王语嫣循着那僧人二人的足迹,过不多时,便找到他们,只见一个青年公子站在这僧人右手边,身着一件青衫,侧脸对着他们,模样斯文清秀,果然就是段誉。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甚美,只是嘴角下撇,看着很是凶悍。
王语嫣凑到贾珂耳边,低声道:“这是秋姑姑。”
秋姑姑拔出长剑,剑身抖动,嗡嗡作响,剑尖指在那僧人的鼻尖,相距不过数寸,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干吗到我们曼陀山庄来?”
那僧人被剑尖指着,却不闪不避,双手合十,微笑道:“小僧与慕容老先生是知己好友,多年前曾与慕容老先生有约,要取得一门我和他都没见过的武功的心法图谱,送与他一观。小僧知道他的尸骨不葬在此处,但小僧去不得他真正的埋骨之处,只得将这门武功的心法送到燕子坞参合庄,也算践行当年许下的诺言了。”
秋姑姑初闻这僧人和慕容老先生是知己好友,便想往地上吐口唾沫,以示王家和慕容家毫无瓜葛,你这大和尚要去找参合庄,只管在太湖上找,我们曼陀山庄可不知道参合庄在哪里。这口唾沫正要吐出来,却听到这僧人说他找来了一门他和慕容博都没见过的武功,不由得好奇心起,哼了一声,问道:“你这大和尚找到了什么武功?”
她咄咄逼人,很不客气,那僧人却仍是心平气和地道:“小僧带来的,是一门极为神奇的武功,名叫‘北冥神功’。”
王语嫣心想:“我还是首次听到‘北冥神功’这名字,真想见识一二。”
贾珂却大吃一惊,看向段誉,心想:“当年我和怜花去无量山下的琅嬛福地,本是想要拿走李秋水留在那里的武功卷轴,却不想那武功卷轴早被人拿走了。怜花和那座玉像模样相仿,倘若当时段誉就见过玉像了,他见到怜花之时,绝不会这样淡定自若,可见藏在蒲团下面的武功卷轴绝不是他拿走的。这倒奇了,他是从哪里
学会这门功夫的?”
秋姑姑道:“这是什么功夫,我怎的从没听说过,很厉害吗?这功夫的图谱心法在哪里?你先拿来给我瞧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那僧人指着段誉,说道:“这位段公子心里,记着‘北冥神功’运行的心法,我带了他人来,便相当于带心法来了。”
贾珂听到这里,心念一转,嘴唇附到王语嫣耳边,轻轻说了句话,王语嫣秀眉微蹙,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两人轻手轻脚离开这里。
秋姑姑上下打量段誉,见他面色苍白,神色很不情愿,冷笑道:“嘿,大和尚,这小白脸一看就是被你捉来的,倘若这‘北冥神功’很厉害,那他怎么会被你捉住?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撒谎骗人,我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快滚,快滚,再不走,姑奶奶非剁了你们做花肥!”
那僧人道:“小僧岂敢说笑?夫人有没有听说过‘化功大法’?这’化功大法‘名声虽差,却很厉害,而‘北冥神功’还要胜过‘化功大法’几筹,你说这门功夫还不厉害吗?”
秋姑姑听了这话,向段誉瞪了几眼,眼中满是狐疑,问道:“既是如此,那他怎么会被你捉住?”
段誉摇头道:“我被这和尚捉住,是因为我什么武功也不会。这位夫人,你切莫听这和尚信口开河。倘若他真与慕容老先生有约,那他干吗不早点去寻一门新奇的武功,非要等到慕容家家破人亡,死无对证了,再过来纠缠?我看他啊,只是想要去参合庄看一看慕容家有没有留下什么拳经剑谱,更有甚者,他见贵庄和参合庄同在太湖之上,疑心当年朝廷围剿慕容家之时,贵庄得了不少慕容家的收藏,因此连贵庄的主意一起打上了。”
段誉既不知道慕容家的“还施水阁”,也不知道王家的“琅嬛玉|洞”,他甚至连现曼陀山庄和慕容氏有何关系都不知道,其实他这番话只是乱说一通。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秋姑姑听到段誉这番话,自然而然的想起自家的琅嬛玉|洞,背上登时生出一股寒意,怒道:“你这贼和尚,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说着手中长剑向前刺去。
那僧人右手翻出,疾伸而上,食指
弯曲,用力一弹剑身,啪的一声响,长剑断成两截,跟着挥掌向秋姑姑劈去,秋姑姑忽觉一道劲风自面颊擦过,随即面颊火辣辣的,不觉疼痛,却见一团发丝在风中飞舞,或落泥土之上,或与花茎纠缠。
她心下大骇,丢下长剑,伸手一摸脑袋,却摸到了一处光滑的头皮,显然这僧人使的是一门极为奇妙的功夫,虽然没有伤害到她的肢体,却将她的头发削了下来,她越摸越心惊,额头背上都是冷汗,向后退了一步,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那僧人笑道:“我原不想动手,不想你这妇人非逼我动手,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这位段公子所言不错,此次我来太湖,一是想去参合庄,将段公子在慕容老先生故居前面焚了,好让慕容老先生知道,我这老朋友不负当年之约,二是想去尊府‘琅嬛玉|洞’观看图书。这一次,我只削掉你的一团头发,下一次就是一片头皮,再下一次,只怕就是你的脑袋了,你带不带我们过去?”
秋姑姑心中害怕之极,手捂断发处,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带大师父你们过去!”
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任何男子不请自来,都要斩断双足吗?还敢在这里动手,好大的胆子!”声音娇柔动听,却自有一股威严。
秋姑姑“啊”的一声惊呼,颤声道:“太太!太太您回来了!”
段誉和那僧人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不到四十岁年纪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身穿鹅黄绸衫,竟是王夫人,身后跟着一个少女,身穿淡紫绸衫,却是王语嫣。
段誉见王夫人和王语嫣二人的形貌和王怜花极为相似,忍不住惊噫一声,疑心这曼陀山庄是王怜花的母亲王云梦的居所,而面前的二女,一人是王云梦,一人是王怜花的姊妹。
那僧人既已告知秋姑姑自己的目的,这时也不再装相,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夫人就是山庄的主人,来的正好,我正担心她找不到路呢!”身形一晃,人已出现在王夫人身侧,左手向她面门劈下。
王语嫣叫道:“好一招‘般若掌’的‘慑伏外道’!妈,他不想杀你,左手是虚招,左肘要撞你锁骨,右掌要斩你腰肋
。”
她说“左肘要撞你肋骨”时,那僧人的左肘已经向王夫人肋骨撞去,王夫人侧身闪避,轻飘飘地让开,双手跟着前探,五指如闪电般抓向他的双臂,只听嗤的一声,那僧人横身飞出,双手衣袖在空中飞舞,落入一旁的溪水之中,手臂露出,双臂上各多了长长五道血痕,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秋姑姑大吃一惊,喃喃道:“夫人……夫人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
段誉大声叫好,呵呵笑道:“大和尚,你总算碰到对手了!”
王语嫣心道:“贾公子使的这是‘九阴白骨爪’吗?我只闻其名,不知其法,没想到这门功夫竟然毫不逊色于少林派的龙爪手。嗯,其实这门功夫未必多么神通,只是贾公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大和尚才会来不及躲开,被他抓个正着。”
原来贾珂见王夫人刚被人杀死,这和尚就来曼陀山庄借阅武功典籍,又想到白飞飞知道曼陀山庄之中,有一个收藏了无数武学典籍的藏书库,名叫“琅嬛玉|洞”,不由疑心这和尚与白飞飞有关,便假扮成王夫人,看看这和尚知不知道王夫人已经死了。不想这和尚直接出手,想要攻他个措手不及,好在他早有防备,才没教这和尚得手。
他嘻嘻一笑,道:“和尚,我这招‘泼血指法’,你喜不喜欢,想不想学?这可是门厉害功夫,用了以后,手臂上的鲜血,便如泼墨一般洒将下来了,不比‘北冥神功’厉害吗?”
其实这僧人的武功极高,拼尽全力,未尝躲不过贾珂这两爪,可惜他过来之前,先找人打听过王夫人的武功深浅,刚刚他见来人是王夫人,知道她武功低微,心情轻松,全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这才吃了大亏。这时他只觉双臂一阵剧痛,深吸一口气,同时挥出两掌,嗤嗤有声,便有两道劲风劈来,锋利如刀。
王语嫣一眼看出这僧人用的是“火焰刀”,但她不知道贾珂都会什么武功,空有头脑,却无用武之地,只能道:“他唯一破绽就在右侧。妈,须得快!”
贾珂双手挥出,中指曲起,按在拇指之上,向这僧人劈来的两道劲风弹去,然后右手向左一带,不知是要做什么。
这僧人见既他不躲开
劲风,也不对付自己,反而想办法硬抗劲风,心中好笑,飞身跃去,便要挥出两指,忽觉右面腰肋一阵剧痛,随即听到格格格格之声,数条经脉已然受伤,数根肋骨尽已断裂,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贾珂双足一点,跃到空中,正好避开劲风,转瞬间,他已经落到僧人面前,伸手点住他身上的穴道。
原来贾珂刚刚看似在使“弹指神通”,用的其实是“白虹掌力”,这“白虹掌力”或曲或直,全凭心意,当真厉害无比,悄无声息间,已袭到这僧人右侧。只不过这门功夫对内力要求极高,原著中李秋水也是八十多岁时才开始修习这门功夫,贾珂的内力自然远远不及李秋水八十多岁时的水准,因此他的“白虹掌力”只能造成气息一时闭塞,不能一击重伤,更别提一击毙命了。
好在他修炼的“神照经”极为神妙,大成以后,平时绵绵密密,浑厚充溢,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不过运行几个周天,伤痛便能好个大半,一旦攻入他人的经脉,登时如潮之涨,似雷之发,瞬息之间,便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方全身骨头折碎,因此威力反倒要胜过配合逍遥派内功的“白虹掌力”许多。
王语嫣看得出了神,心道:“不知这是什么功夫,曲直如意,无声无息,对敌时谁能发现,当真了得!有这样的功夫,难怪他和王公子看不上我家的‘琅嬛玉|洞’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奇怪,暗道:“贾公子既然有如此武功,何必偷偷摸摸,直接对这和尚动手不就好了?”
贾珂向瘫坐在地上的秋姑姑斜睨一眼,学着书里王夫人的语气,冷冷地道:“这和尚如此无礼,将他带去厢房,找人给他包扎伤口,别解开他的穴道,一会儿我要亲自审问他。”
秋姑姑早已吓得浑身酸软无力,这时见“王夫人”吩咐她做事,咬牙站起身来,恭声应道:“是!”便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和尚拖入花林深处,渐行渐远,最后看不见了。
王语嫣忍不住一笑,暗道:“贾公子学我妈还挺像的。”
贾珂又看向段誉,问道:“你和那和尚是一伙的?”
段誉苦笑道:“夫人明鉴,这世上哪有要被焚化的同伙?”
贾珂点
点头,道:“嗯,说得有理,那你跟我们说说,你姓甚名谁?为什么会被那和尚抓到这来?那和尚又是什么来历?”
段誉笑道:“小生姓段名誉,大理国人氏。”
贾珂“嗯”了一声,道:“你倒和大理国镇南王之子段誉同名。”
段誉只觉这位“王夫人”的目光极是锐利,他在这两道目光笼罩之下,竟不敢撒谎,说道:“夫人说的镇南王正是家父。”
王语嫣听到这话,登时想起秦南琴说的母亲和镇南王妃的死有关,因此被慕容复要挟一事,忍不住低呼一声,问道:“段公子,从前那位镇南王妃和你是什么关系?”
段誉神色黯然道:“那正是家母。”
王语嫣不免有些愧疚,移开目光,看向脚下生着的几株茶花。
贾珂道:“段公子,大理和苏州相距很远,那和尚既然要来我们家,干吗先去大理抓你?”
段誉也不隐瞒,说道:“那个大和尚叫鸠摩智,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听说他精通佛法,享有盛名,每隔五年,便开坛讲经,西域各地的高僧大德,无不对他赞叹有加。前段时间,他从吐蕃赶赴大理,直奔天龙寺,说他从前来中原游历之时,和一位中原武林的高手结为好友,两人谈论起中原武功,那位朋友对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极为推崇,如今他那位朋友已经逝去,他想要以其他门派的高深武功与天龙寺换一份《六脉神剑经》,将其烧于朋友的墓前。
那时天龙寺的高僧们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指的就是意图挑起战火,重建大燕的慕容博,但是《六脉神剑经》早在几年前就被‘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和云中鹤偷走了,虽然天龙寺没有将这件事公告天下,但是现在鸠摩智想求剑谱,天龙寺又哪里拿得出来。
之后鸠摩智来到天龙寺,听众位高僧说剑谱已被人盗走以后,心中很不信服,就和高僧们大打出手,当时我正在寺中听悯苦大师讲经,见鸠摩智和高僧们发生冲突,忙上前阻止,不料被他发现我会‘北冥神功’。之后我一时不察,就给他点住穴道,带到了这里。一路上他威逼利诱,想尽办法逼我写下‘北冥神功’的心法,所以我才猜到他来这里绝不
是为了到人去楼空的参合庄悼念亡友,而是另有他图。”
贾珂微笑道:“段公子,我冒昧问你一句,不知你这门‘北冥神功’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可不是贪图你这门功夫,只是我母亲也曾传下一门叫‘北冥神功’的功夫,不知道和你的这门功夫是不是一个。嗯,除了‘北冥神功’以外,我母亲还传下了一门功夫叫‘凌波微步’,不知道这门功夫,你是不是也会。”
段誉一怔,道:“夫人当真料事如神,这‘凌波微步’,我确实会使。只不过这两门武功都是我……我……唉,一个朋友教给我的,他说江湖风波险恶,我既爱冲动,还总犯傻,又容易轻信别人,就那点微末功夫,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别人手上了,才将这两门功夫教给我,让我保命用。不想竟和……”
突然间,他如遭雷劈,怔在原地,随即回过神来,大声道:“是了,是了,我记得他曾经提到过曼陀山庄,还说曼陀山庄的主人姓王,他……他也姓王啊,夫人,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说话时,双目凝视贾珂,绝不稍瞬,目光之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贾珂不动声色地笑道:“段公子何出此言,我只有语嫣这一个女儿。”心中却大为惊愕,暗道:“当年我和慕容复遇见,他用的名字就是王复,还和段誉关系暧昧,段誉说的这个‘他’,显然就是慕容复啊!
卧槽,‘北冥神功’居然落到他手里了!自打无花在顺天府揭露了我在‘翡翠宝塔’一案中的功劳以后,他就记恨起我了。我本来想着他的武功不如我,智商更不如我,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居然找到‘北冥神功’了!他怎么找到‘北冥神功’的?难道当年他闲着无聊跑去无量山玩蹦极了?”
贾珂很有自知之明,倘若慕容复现在的武功和王怜花不相上下,那么正面交手,他绝不是慕容复的对手。他想到这里,脖颈后面顿时生出一层森森寒意。
段誉自嘲一笑,说道:“因为我那位朋友从不肯和我说他的身世来历,我听夫人说这两门武功是令堂传下来的武功,又想到我那朋友也姓王,才突发奇想,以为他可能是夫人的儿子。”
他来这里,本就
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被鸠摩智强掳至此,这时见鸠摩智已被面前这位王夫人制住,模样颇为凄惨,他一路上吃到的苦头,生出的愤懑,尽数烟消云散,他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兴趣,说道:“王夫人,王姑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这便告辞了。”
王语嫣因为自己的母亲害死了段誉的母亲,心中很是愧疚,说道:“段公子,你不认得太湖上的水道,自己怎么回去啊,不如在这儿歇息一会儿,我们下午也要走的,到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走。”
段誉很是领情,笑道:“多谢姑娘了。”
王语嫣笑道:“这时正是饭点,我看大家都饿了,咱们先让他们准备饭菜。”又看向贾珂,目光中满是询问之意,继续道:“咱们吃过饭后再去,怎么样?”
贾珂也觉得饿了,欣然点头,他示意王语嫣带着段誉先走,自己走去花林,对着溪水,将脸上易容除掉,然后双足一点,飞到半空中,将挂在树巅之上的大箬笠取了下来,戴回头上,这才循着王语嫣的足迹,绕过几处山石花木,来到一座小楼下面。
只见这座小楼檐下悬着一块匾额,写了“云锦楼”三个墨绿大字,楼下前后左右皆种着茶花,贾珂走上小楼,楼上设了一张玉桌,桌上摆着四样热菜和四样点心,桌旁只有王语嫣一人,王语嫣盈盈站起,说道:“贾公子,我让她们给段公子安排了一间客房,午饭也送去客房了。”
贾珂坐下,笑道:“这样正好,就咱们两个,聊天也不必拘束。”
王语嫣坐回椅上,问道:“贾公子,你刚刚和段公子说,‘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都是我外婆传下来的武功,这话是真的吗?”
贾珂心道:“是啊,不止这两门武功,当年我能偷走那么多门逍遥派的武功,全赖李秋水对孙女的拳拳爱心啊。”当下耸了耸肩,笑道:“半真半假。据我所知,‘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确实是逍遥派的武功,这两门武功一起练,可以事半功倍,因此我才问段公子会不会‘凌波微步’。至于李太妃会不会这些武功,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又不是逍遥派的人,只不过当年童姥顺口提了一句,我就记住这件事
了而已。”
王语嫣点了点头,遗憾地道:“原来是这样,我家琅嬛玉|洞里可没有收藏‘北冥神功’,我连这名字都没有听过,至于‘凌波微步’,我也只闻其名,不知其法,想来外婆应该不会这两门功夫了。”
贾珂夹起一筷龙井茶叶鸡丁,送入口中,心道:“好姑娘,李秋水不仅会这两门武功,还特意将这两门武功留在她和无崖子的旧址里,盼着有缘人看见以后,习得武功,帮她杀尽逍遥派所有人。这人也真是奇怪,她会那么多门厉害武功,结果自己的女儿外孙女一门也不会。嘿,大概只有手握‘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和桃花岛武功,却不肯教自己女儿和徒弟厉害功夫的郭靖黄蓉夫妇能和她媲美了。”
虽然王语嫣时常去“琅嬛玉|洞”看书,但她每次过去,都有仆人划船,自己不识道路,两人吃过饭后,出了小楼,王语嫣叫来丫鬟小茗,说道:“咱们去琅嬛玉|洞。”
小茗面露为难神色,说道:“小姐,只有你一个人去,还是这位公子也跟着去?”
王语嫣道:“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了。”
小茗迟疑道:“夫人知道这件事后,怕是会生气。”
王语嫣眼圈一红,压低声音道:“妈再也不会生气了。”
小茗奇道:“为什么?”忽的想起刚刚她过来,大家要么在讨论王语嫣这次出门,带回来了一个陌生少年,两人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要么在讨论夫人又去哪了,怎的露一下面,就不见踪影了,于是问道:“夫人刚刚又出门了?”
王语嫣早已打定主意,起码得等自己将琅嬛玉|洞中的藏书运出来以后,再将王夫人已经过世的事情告诉大家,省得他们听说这件事以后,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当下不置可否地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你放心,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小茗见她态度坚决,只得答应了,他们走入花林,小茗见王语嫣走的方向不对,奇道:“小姐,你这是去哪里?咱们要离开,不得先去找梅姑姑拿钥匙吗?”说着伸手指向另一个方向,继续道:“倘若没有钥匙,就打不开锁链,这样船被铁链锁在岸上,咱们可走不了啊。”
王语嫣说
道:“咱们不用那些船,贾公子为了送我回家,专门包下来了一条船,这条船应该还没走呢。”
小茗忍不住去瞧贾珂,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落在他的手背,胳膊,肩头,也落在那顶大箬笠上,活泼地在上面跳来跳去。小茗忍不住寻思:“这人究竟和小姐是什么关系?他干吗要送小姐回家?难道真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小姐在外面找的情人?平日里,夫人看见任何陌生男人擅自上岛,就吩咐咱们将那人的双脚斩断,这次她居然没有生气,看来夫人对这个女婿也很满意了。”
辛子清和钟行远远瞧见贾珂过来,便将画舫划了过来,三人登上画舫,小茗一面和辛子清、钟行二人扳桨,一面指路。
那琅嬛玉|洞与曼陀山庄相距颇近,划了不到一炷香时分,小茗站在船头,伸手向东指去,和辛子清、钟行二人说道:“就是那里了!”
贾珂远远望去,就见两三栋幽雅精致的小楼,建在一座小岛之上,前前后后栽满了柳树和茶花。
画舫驶进柳荫处,到得近前,只见一座松木架成的梯子自岛上垂下来,直通向水面。小茗将画舫系在岸边,众人跨上岸去,王语嫣看向小茗,说道:“你领着这两位小哥去那边休息。”又向贾珂道:“贾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小茗应是,领着钟行和辛子清二人向旁边的小屋走去,贾珂和王语嫣来到一座临水的小楼前面,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贾珂跟着走了进去,但见这栋小楼和寻常小楼一般无二,墙上悬挂字画,桌上摆着铜器,却看不见一本书。
贾珂知道要进琅嬛玉|洞,须得打开一扇暗门,他只作不知,一言不发地跟在王语嫣身后。王语嫣走上二楼,细细打量许久,松了口气,嫣然笑道:“贾公子,我看这里似乎没有外人闯进来过,但愿里面也和外面一样,咱们进去看看。”
说完这话,她走到一个木架前面,贾珂张眼看去,就见木架上摆着许多铜器,她伸出手,拿起一盏铜灯,用火折子点着,然后又伸出手,握住放在木架上的一只铜碗,用力转了几下,只听哒哒几声,似是机括扭动之声,随即“呀”的一声
,对面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缓缓地打开。
王语嫣笑道:“贾公子,这里就是琅嬛玉|洞了。”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自这扇暗门中传了出来。
虽然那声音非常微弱,非常模糊,半点也听不清楚,但却是真实存在的,可见这扇暗门后面一定多了一个活物,也许是人,也许是动物,也许既不是人,也不是动物。
王语嫣大吃一惊,躲到贾珂身后,心中很是害怕。
贾珂听到这声音,不由惴惴不安,霎时间,他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从贞子伽椰子楚人美和玛丽·肖,到原随云李秋水段延庆和石观音。
便在此时,他的衣袖一动,似是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他心中打了个突,便听到王语嫣颤声道:“贾公子……咱们……咱们应该怎么办?”
贾珂听到王语嫣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知道刚刚是她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贾珂暗暗给自己鼓劲:“没事,没事,如果里面的东西真的是鬼,以我现在的轻功,想要甩开它可不难。”便转过头来,向王语嫣一笑,说道:“王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王语嫣迟疑半晌,点了点头,道:“贾公子,千万小心。”
贾珂点点头,他接过铜灯,拉开暗门,走进暗房,尽量放轻脚步,不发出一点声响。
一进暗房,那声音愈发明显,贾珂站在门口,驻足倾听,只觉这声音似欢愉,似痛苦,缠绵婉转,变幻不定,非但不像鬼的声音,反而还格外的熟悉。
贾珂呆了一呆,大步向前走去,他绕过一个弯,就见一个人倚在书柜前面,这人身穿宝蓝色锦袍,衣襟大开,里面一件衣服没穿,脚下却踩着好几件衣服,昏黄的灯光之下,就仿佛两根分叉的雪白的花枝上,盛开着一朵朵雪白的昙花。
这人本来眼睛半睁半闭,脸上满是红晕,长发垂了下来,如同水波一般轻轻颤动,这时似乎是察觉到眼前不再是漆黑一团,侧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当的一声,贾珂手里的铜灯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我的节操没了。然后花花一下就ko了江玉郎的,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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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天龙的设定太迷了。
丁春
秋和李秋水将无崖子推下去后,逃到苏州隐居,之后王夫人一直管丁春秋叫爹,慕容复知道王夫人管丁春秋叫爹,王夫人对丁春秋态度亲昵,后来丁春秋回中原去琅嬛玉|洞看书,王夫人还让丁春秋教小无相功,她好教给王语嫣。丁春秋也叫王语嫣为“语嫣”。
那这层关系,王语嫣应该更清楚。
结果她对丁春秋是什么态度呢:【王语嫣向段誉瞪了几眼,脸上神色既甚诧异,又有些鄙夷,说道:“你怎么会使‘化功大法’?这等污秽的功夫,学来干什么?”】(众所众知化功大法是丁春秋的武功)
之后她在少室山遇见丁春秋,星宿派的徒众对慕容复和她等人出手,不见丁春秋阻止,王语嫣对丁春秋也没有任何心理活动。
她对逍遥派什么了解呢:【王语嫣看得出了神,问道:“段公子,你脚下走的可是‘凌波微步’么?我只闻其名,不知其法。”】
看来逍遥派奉行的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干脆不教全部武功。
逍遥子教三个徒弟不同武功,勉强说是因材施教。
无崖子说【星河的资质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给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鹜,去学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到的了】
然而真是这样吗?苏星河在玩物丧志,他在武功上花的时间能有段誉少吗?段誉刚出场什么武功也不会,靠一门残缺的北冥神功,可能一个月不到?内力在遇见鸠摩智之时,就远远胜过他了。然而苏星河不会北冥神功(他亲口说的),丁春秋三十多年前杀的师父,他这么做起码得二十多岁了,结果跟着无崖子这么多年,也不会北冥神功,只学到了一个低配版化功大法,还有皮毛的不老长春功。也就是说无崖子这两个徒弟其实没有一个人会北冥神功。更不用提逍遥派其他武功了。
如果看过《连城诀》,会觉得这个人设很眼熟,和梅念笙以及他的三个徒弟一模一样。
李秋水的女儿武功垃圾,不会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并且小无相功是用密语写的,王夫人连密语都不知道,得靠丁春秋告诉她),外孙女连凌波微步都没见过。
童姥那么多徒弟,也没有一个修习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逍遥派这是什么自私可怕的门派啊。对比隔壁同样是奇葩的邀月,人家直接各种武功秘籍往花无缺身上砸,从不藏私,所以花无缺自始至终都是年轻一代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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