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清将船靠在岸边,王语嫣和贾珂跃上岸去,?离湖岸不远,?便是一片花林,?柳树随风飘荡,?清脆嫩绿,?树下尽是五色缤纷的山茶花,?贾珂叫不出这些山茶花的名字,?只能看出它们数量虽多,?品种却很少,?除此以外,?花林中再不见其他花卉,连最常见的月季花、石榴花这样的花朵也看不见。
王语嫣见贾珂站在一丛茶花前面,?低头凝视花丛,?不知是在看什么,?便低声问道:“贾公子,这丛茶花有什么不对吗?”
贾珂抬起头来,向她一笑,?说道:“这丛花当然没什么不对的,不过这堆土倒有点意思。”
王语嫣走到他身旁,?低头一看,见树荫下种着几株白色的茶花,?花下是潮湿的泥土,怎么也看不出有意思的地方,心中大为奇怪,?问道:“怎么有意思了?”
贾珂微笑道:“今天天气很热,假如这水是早上浇的,那地面早就应该干了,我想不久之前,有人过来给这几丛茶花浇水。倘若那条船早就靠在了岸边,庄子的仆婢见到陌生人不打一声招呼就上岛了,心里要么惊讶,要么生气,要么害怕,不会有闲心给这些花浇水了。”
王语嫣轻轻吁了口气,笑道:“是了,我听着家里很安静,倘若真有恶客,怎么会这样安静。”说完这话,又想:从前家里也没来过几个客人,怎么母亲刚刚过世,就有客人来家里了?不由大为不安,看向贾珂,说道:“贾公子,那条船我从前从没见过,还是很不放心,咱们应该怎么办?是过去瞧个明白呢,还是先找人问问?”
贾珂道:“最好先找人问问,只是咱们不知道这条船上的人现在在哪,就怕走进花林以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山庄上的人,而是他们。王姑娘,你跟在我身后,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也能护你周全。”
王语嫣粉颊微红,心中感动油然而生,低声道:“多谢你了!”便走到贾珂身后。
贾珂回过头,问道:“王姑娘,咱们往哪里走?”
王语嫣伸手一指东北方,说道:“正房在那里。”
他二人走入花林,四下无人,很是安静,只听得微风吹动
树叶,黄莺站在枝头鸣叫,他们越走越深,茶花品种也渐渐变多,忽听得左首林中有人说话,是个年轻女子。
只听那女子道:“大师父,你不知道参合庄早就没了吗?干吗还要到参合庄去?”
他二人停下脚步,王语嫣抓住贾珂的手,在他手心上写道:“是幽草,我的丫鬟。”
又听一男子说道:“小僧自然知道,只是小僧当年和慕容老先生有约,他的人虽已死了,尸骨也不葬在这里,但是小僧总得去一趟。还请姑娘带路。”这句话柔和亲切,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要依从他的吩咐。
幽草一怔,说道:“你是慕容老爷的旧友,我当然应该带你去了,但是……但是倘若夫人现在回来,发现我擅自离开,那可就糟了!”声音中满是犹豫。
王语嫣也受了那僧人的蛊惑,说道:“是……”
贾珂内力极强,丝毫不为僧人所惑,因此没有察觉这僧人用了摄人心魄的邪术,待听到王语嫣说了一个“是”字,连忙一手拦住她的纤腰,一手摘下她头上的簪子,扔向刚刚经过的一棵树的树干,同时纵身一跃,抱着王语嫣飞到不远处的一棵松树的树巅,点住她的穴道,用树叶掩住两人的行迹。
那根簪子砸到树干上,发出“当”的一声,便在此时,一个黄色人影出现在两人刚刚站着的地方。
贾珂屏住呼吸,低头一看,就见这僧人,身穿黄色僧袍,约莫四五十岁年纪,模样虽不英俊,但脸上神采飞扬,隐有宝光流动。
这僧人游目四顾,见一棵柳树下落着一根紫玉簪子,已经断成两截,他走到树前,将簪子捡起来,见簪子上缠着
一根细细的发丝,便看向贾珂和王语嫣来时的方向。
这僧人不再说话,先前自话语中透出的蛊惑之意自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王语嫣定一定神,忍不住后怕起来,心道:“好险!这和尚的迷魂摄心大法好厉害!”随即反应过来她正被贾珂抱在怀里,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偏她被点了穴道,动也不能动一下,只听得一颗心如擂鼓般扑通、扑通的跳动不停,暗暗盼着这和尚能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追过去。
这僧人将这两截断簪放进袖中,又走到林中,向幽草
说道:“姑娘若是不便过去,还请告知途径,小僧觅路自去,那也无妨。”
幽草笑道:“是了,我将去参合庄的途径告诉你,这样你可以践行昔日之约,我也不必遭到夫人的惩罚。”便咭咭咯咯,连比带划的将去参合庄的途径告知僧人。
这燕子坞参合庄建于太湖深处,水道如棋盘一般纵横交错,荷花菱叶更是变幻无穷,即使是当地人也未必能找到参合庄,何况是外地人了。
贾珂初时听得还算清楚,渐渐越听越迷糊,忽听得一个男子声音哈哈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和尚,你若是这样就能找到参合庄,那我倒要佩服你了!”
贾珂听着这声音颇为耳熟,略一寻思,方想起说话的人竟然是大理国王子段誉,不由大为惊讶。
其实贾珂初时看见这僧人神光莹然,宝相庄严的模样,就疑心他是吐蕃护国法师鸠摩智。
原著里这人赶赴大理,拜访天龙寺,想向天龙寺借《六脉神剑经》一观,天龙寺不想外借,他便打着与慕容博有旧约之名,与天龙寺众僧人动手,之后天龙寺枯荣大师将《六脉神剑经》烧毁,鸠摩智见剑谱烧毁,心中大怒,抓走出家为僧的保定帝,要将他带到吐蕃。
段誉见伯父被抓,挺身而出,以“六脉神剑”和鸠摩智对决,鸠摩智见段誉心中记得六脉神剑的图谱,便将他抓走,扬言要将他带到慕容博墓前焚化。一路上,鸠摩智使出各种办法逼迫段誉默写出《六脉神剑经》,但段誉始终不从,鸠摩智没有办法,就将他带到了姑苏。
但是《六脉神剑经》早在三年前被贾珂和王怜花偷走,琅嬛福地的玉像下面藏着的画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卷轴也早被人拿走,段誉可不会“六脉神剑”这门武功,而参合庄的武学典籍早已被朝廷收缴,鸠摩智为什么要带段誉去参合庄?又为什么要去参合庄?
那僧人却不理他,说道:“幽草姑娘,湖上水道纵横交错,实在难以辨认,既然姑娘不敢擅自离开山庄,可否为我引见可以离开山庄之人?”
幽草沉吟道:“夫人身边的人倒是可以随意离开庄子。我们小姐前几天离开家去,再没回来,她们害怕夫人回
来以后,因为小姐这事责罚她们看管不力,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四处寻找小姐。
只是我们夫人不让我们和陌生男人说话,大师父,你们俩就顺着这个方向走,遇见哪个年纪大的婆婆了,那她多半就是夫人身边的人,没人敢管她们离开庄子。只不过么,姑太太在世的时候,我们夫人就和她闹掰了,夫人身边的人都对姑太太恨之入骨,因此你们要说服她们,只怕要花些力气。”
王语嫣心想:“看来她们还不知道妈已经过世了。”
那僧人微笑道:“多谢姑娘。”又道:“段公子,走。”说完这话,脚步声响,显是两人已经走开,又一阵脚步声响,却是幽草也走远了。
王语嫣见那僧人已经走远,不由得松了口气,又见贾珂不过来给自己解开穴道,便用眼角去看他,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贾珂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过不多时,王语嫣只觉眼前一花,刚刚那僧人居然又回到树下,游目四顾,显是在寻找什么人,王语嫣吃了一惊,暗道:“原来刚刚他装作离开,只是为了引
我们出来!”
那僧人见找不到人,也不再逗留,径自离开花林。
贾珂待他看不见了,方伸手解开王语嫣的穴道,王语嫣穴道虽得解开,但是全身气血不畅,浑身乏力,只得软软地倒在贾珂怀里,脸上又是一红,伸手去推贾珂肩头,终于站直身子,低声道:“贾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贾珂沉吟道:“我看那和尚武功不俗,倘若我没有受伤,倒不必怕他,现在却不好直接和他动手。”
王语嫣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家家破人亡,只有慕容复一人,时至今日,那大和尚还肯认姑父为老友,他对慕容家倒真好。贾公子,我真怕他来这里和慕容复有关。”
贾珂心想:“鸠摩智……慕容博……书里是怎么写的嘞?啊,我记起来了,慕容博算计萧远山以后,每年假扮成商贩前往登封,晚间便潜入少林寺藏经阁借取武学典籍,之后他和同样潜入藏经阁中偷学少林武功的萧远山交手,正好给远道而来的鸠摩智看个正着,
鸠摩智见猎心喜,便用‘火焰刀’和慕容博交换武功,还许下待自己得
到《六脉神剑剑谱》后,定与慕容博共享的约定,因此慕容博才和他说,倘若他得到了《六脉神剑剑谱》,便请去燕子坞参合庄,届时自己用五十余本绝技副本交换《六脉神剑剑谱》。
嗯,我记得鸠摩智到太湖以后,也确实存了去参合庄偷学慕容家武功的心思。这倒奇了,现在慕容家早已人去楼空,他干吗还要去慕容家?”想到这里,灵机一动,暗道:“难道他打的是琅嬛玉|洞的主意?”
贾珂道:“说到慕容复,王姑娘,我有件事要问你。”
王语嫣点了点头,道:“你问就是。”
贾珂道:“你家有一个藏书库,里面收藏了大批武功秘笈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王语嫣沉吟半晌,说道:“在我小的时候,姑父为了钻研武功,经常去‘琅嬛玉|洞’借书,慕容复也去过几次,后来慕容家没了,除了我以外,再没人去那里看书了,我妈也不爱去,她又没什么亲戚朋友,当然也不会带别人去看。
这些年来,应该就只有我家和慕容家知道这件事,当年慕容家的家臣仆婢大多死了,活下来的人,兴许有知道的,慕容复当然是知道的,除此以外,就只有我家的这些仆婢知道了。”顿了一顿,又道:“对了,还有我妈参加的那个组织,我也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告诉他们。贾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贾珂笑道:“参合庄这么久都不住人了,那和尚干吗非要去参合庄,甚至不惜用上迷魂慑心的手段,还特别害怕有人偷听他说话?他这般行踪鬼祟,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琅嬛玉|洞也。”
王语嫣一怔,道:“你是说,慕容复他不敢自己过来,就把我家‘琅嬛玉|洞’里藏着很多武学典籍这事告诉这和尚,好让这和尚帮他把书偷运走,是吗?”说着眼圈一红,泪珠在眼中打转。
贾珂瞧着她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突然想起昨晚王怜花快乐到极点时不自禁流下的眼泪,登时胸口一热,恨不得飞回王怜花身边,笑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未必就是真的,你先别急,咱们跟过去看看,说不定那和尚真是来悼念故友呢。”
王语嫣点了点头,两人离开
这里,向那和尚离开的方向追去。
贾珂和王语嫣上岸后,辛子清和钟行却没有跟着上岸,而是将画舫驶向另一丛山茶花树,与先前看见的那七条小船隔着垂柳远远相望,这才将画舫停下。
辛子清走进船舱,过不多时,他走出船舱,手里多了一个包裹。他坐在船头,将包裹放下,拆开包裹,里面放着一个三层的食盒,打开食盒,将饭菜一碟碟拿出来,摆在面前。
钟行笑道:“松鹤楼的碧螺虾仁和
酱方,香雪阁的樱桃肉,老陈家的卤鸭,啊哟,还有太平楼的母油船鸭,你准备的还真齐全!嗯,还冒着热气啊,我看公子在这茶花庄子里吃的都不一定比咱们好呢!”
辛子清笑道:“什么茶花庄子?乍一听仿佛这里是一个卖茶叶的庄子!”见钟行要坐下,说道:“你先去岛上摘两朵茶花,咱们一边赏花,一边吃饭,那多得劲啊!”
钟行嗤笑道:“好,好。”说着跃上岸去,随手摘下两朵红色的茶花,回到船头,将茶花放到面前,笑道:“这些茶花倒真稀罕,我在苏州这么多年,从没在别的地方见过茶花,没想到这座岛上竟然这么栽了这么多株茶花。”
辛子清道:“不止岛上有很多茶花,还有一个地方有很多茶花哩。”说着伸手一指对面那七条小船,说道:“你看见这几条船上绘的花纹了吗?除了右边第三条以外,其他船的船头上都画满了五颜六色的茶花,可见这岛上的主人是真爱茶花。”
钟行张眼望去,见眼前绿柳繁茂,看不清晰,便伸手将绿柳拢起来,突然“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惊讶。
辛子清刚夹起一只虾仁,听到他这声“咦”,不由得右手一抖,扑通一声,虾仁便掉进了水里。
他大感可惜,将筷子放下,抬起头来,只见湖面上一艘小船迅速向北面驶去,一个青衣客气定神闲地站在小船的船头。三人相隔太远,那人的模样看不清晰,但看他头发乌黑,想来年纪绝不会大了。除了这青衣客以外,船头船尾再无一人,不见有人划桨,这船却行得极快,眨眼的功夫,竟已变为黑点,再一微晃,已经消失不见。
辛子清和钟行呆愣半晌,异口同声地道
:“我这是见到鬼了!”两人听到对方这么说,才知道刚刚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忙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湖面,却见满湖荷叶荷花、菱叶浮萍,在湖上摇曳生姿,变幻多端,纵使刚刚那艘小船在湖面留下了痕迹,他们又哪里能找到?
“花无缺”坐起身来,但见四周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心想:“我刚刚不是和祖师爷在一起吗?他不是说他想出了一个对付贾珂的法子,让我假扮成王云梦给王怜花写一封信吗?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难道祖师爷不仅要算计贾珂,还要算计我?”想到这里,心中惊惧顿生。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倘若祖师爷要算计我,那他何必从贾珂手里救下我来?我这是杞人忧天了,他绝不会算计我的!毕竟移花宫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他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用力凝视四周,想看出这是哪里,却又不敢出声,生怕会惊动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一片寂静之中,忽听得呀的一声,似是房门打开的声音,“花无缺”连忙闭上眼睛,假装昏迷,只见眼前一亮,似是有人点燃火折子,接着愈发亮堂,应是那人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烛,然后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起来,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花无缺”听出这是祖师爷的声音,松了口气,一跃而起,微笑道:“祖师爷,这是哪里?我怎的到这里来了?”
祖师爷拿着火烛,向他一笑,说道:“跟我过来。”说着转过身去,走进一扇门里,“花无缺”跟在祖师爷身后,走进房间之前,看一眼房门,火光之下,只见这扇房门漆成墙壁之色,即使现在房门打开,乍一看仍和墙壁浑然一体,关上后一定更难察觉。
他走进房间,见房中摆满了一只只柜子,柜子上均刻着“琅嬛玉|洞”四个字,字中填以蓝色颜料,这些柜子重重高叠,这般叠了数排,过道便宛若两个拼在一起的“口”字,只是前一个“口”字少了下面一横,后一个口子却少了上面一横,“花无缺”越看越奇,不明白祖师爷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他跟着祖师爷走到两个“口”字相接之处,就见附近数十个柜子拉开,柜子里面空空的
,
地上却堆满了书籍,一个人躺在书籍旁边,一动也不动。
“花无缺”看不到这人的面容,只看见他穿着一件宝蓝色锦袍,脚蹬一双黑色流云锦靴,显然是个男人,突然想起祖师爷先前说的话,心中大喜,狞笑道:“祖师爷,这是贾珂?”
祖师爷微微一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花无缺”一呆,他实在想不通祖师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人要么是贾珂,要么不是贾珂,祖师爷却说这人虽然不是贾珂,但是和贾珂也差不多,难不成天下还有第二个贾珂吗?
祖师爷倒没为难他,说道:“我先前和你说过,我已经想出了一个你可以用的对付贾珂的办法。”
“花无缺”道:“是,难道这个人就是我对付贾珂的关键?”
祖师爷微笑道:“不错。”
“花无缺”满心欢喜,说道:“还请祖师爷明示。”
祖师爷道:“你就在这里睡了他。”
“花无缺”一呆,重复道:“睡了他?”随即定了定神,微笑道:“原来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祖师爷道:“他是男人。”说话间,他伸手挪动蜡烛的位置,好让烛光照亮躺在地上的人的脸庞。
“花无缺”看清了这人是谁,登时呆住了,祖师爷微笑道:“他是王怜花。”
“花无缺”当真没想到祖师爷让他冒充王云梦的笔迹写下那封信是为了做这种事情,他干咳一声,微笑道:“倘若他是一个女人,那我自然当仁不让,但他是一个男人。”
祖师爷道:“贾珂的一切都本该是你的,而他也本该是你的男人。”
“花无缺”苦笑道:“但是……我又不是贾珂那种变态,就算我夺回了这个身份,我也不会找一个男人当老婆。”
祖师爷道:“倘若你想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那么你就应该睡了他。”
“花无缺”忽然觉得很恶心,强笑道:“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说道:“何况,我不觉得我睡了他,就能打倒贾珂,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了。”
祖师爷淡淡道:“是么?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几天之前,你刚刚被贾珂制住,若非我及时赶到,你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你一定很清
楚。”
“花无缺”面上神色不变,双手却躲在衣袖下面紧握成拳。
祖师爷继续道:“若论武功,你和贾珂本在伯仲之间,或许他还要胜过你一筹。若论智谋,你连给贾珂提鞋子都不配。若论名声,贾珂名满天下,众人莫不争着与他相交,你却是一个即将声名扫地的采花贼。就连阴险无耻,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能一眼就看穿你对付王语嫣的手段,猜出你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你却洋洋自得,全然没有发现他。你说,就凭你一人,你怎么对付得了贾珂?你唯一的胜算,就在王怜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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