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白向白衣少女问道:“姑娘,不知那朱姑娘是怎么被那人重伤的?”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 说道:“朱姑娘喊完那句话后, 我透过小孔,先看到‘王夫人’的脚消失在视野里, 随即床上一重, 显然她又被人扔到了床上, 几乎同时, 那男人也离开了我的视野里,不过眨眼的功夫,我就听到那位朱姑娘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又响起瓷器碎裂的声响,然后又响起‘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当时我躲在床下,屏住呼吸, 手捂心口, 生怕他们发现我的存在,等我的心脏跳动三下后,我就看见那‘王夫人’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前, 笑嘻嘻地道:‘怎么还不起来,只这么一个小丫头在你头上打了一下, 你就起不来了吗?’那男人冷哼一声,很不高兴地说:‘你说的倒轻巧,小心我也用花瓶在你头上打一下, 看看你还能不能说风凉话!’
那女人笑道:‘哎呀,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刚刚你不已经打过人了吗?还不快去将他弄过来?咱们也该走了。’那男人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他们走到了屋外,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接近,却是他们抬着张公子回来了。然后那女人道:‘你抬着他去掐死王夫人,我来收拾这些碎片。’那男人道:‘公子真是异想天开,这人都已经昏倒了,我怎么用他的手去掐王夫人的脖子。’”
张无忌看见王夫人脖颈上的指印和自己的手指吻合后,心里就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来不及细想,也不敢去细想,他听到白衣少女这话,心中一凛,暗道:“原来……原来王夫人真的算是被我杀死的。”
白衣少女道:“那女人笑道:‘唉,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教你一个办法,你先把他的手搭在王夫人的脖子上,再将你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你用你自己的手去掐王夫人,既然你和王夫人之间隔着他,那么王夫人的脖颈上也只会留下他的指印了。’”
张无忌心中又难过,又愤怒,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白衣少女道:“那男人道:‘哼,你当我不知道公
子是要我怎么做吗?可是这样……这样怎么掐死王夫人?’”
张无忌心中一松,暗道:“是啊,隔着一只手怎能将人掐死,何况我手上没有半点淤青,只是醒过来的时候手指有些疼痛,可见那人用的力气绝不会很大。”
白衣少女道:“那女人哈哈一笑,说道:‘你心急什么,等我说完再否定我的办法也不迟啊。你先用我这个办法,在王夫人的脖颈上留下张无忌的指印,那时王夫人只怕也已经半死了,然后你再捂住王夫人的口鼻,让她活活窒息而死。到时候人赃并获,就算仵作查出来有些不对,但是有朱七七这个人证,你还怕他有办法洗清罪名吗?’
那人听了很是心动,道:‘你这主意倒好。’便依言做了。他们杀死王夫人后,又将张公子扔到朱姑娘旁边,然后把那些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插在他的头发上,最后拍手笑道:‘这下再没人能看出不对了。’说完这话,他们便离开了屋子,之后屋子陷入一片寂静,我又昏了过去,等醒过来,就看见大人你了。”
张无忌松了口气,道:“苏大人,你现在相信王夫人不是我杀的了。”
苏庆白沉吟片刻,道:“这只是这位……”他正想说:“这只是这位姑娘的证词”,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问这白衣少女的名字,便向白衣少女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知道自己是张无忌不是杀死王夫人的凶手的唯一证人,她又偷听到了不少王夫人和其他人联手刺杀贾珂的事,日后少不得还要和官府打交道,与其等着苏庆白发问,不如自己将事情一一相告,便道:“我姓秦,名叫南琴。”
贾珂心想:“这名字有点耳熟,我从前在哪里听过么。”
就听秦南琴继续道:“自小没有父母,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后来爷爷得了病,我为了给他凑钱治病,就将自己卖给了一家青楼。”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厅中众人听到这里,皆是大为惊讶。
秦南琴双目望向远处,似乎凝思往昔,悠然神往,轻声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只有十五岁,那家青楼的老板觉得我长得挺美,就想再过几个月,等我有点儿名气了
,然后让我接客。没想到我爷爷知道我为了凑足医药费,便将自己卖身青楼以后,连夜就气死了。我听闻噩耗,伤心极了,青楼的老板却不许我去见爷爷,一气之下,我就想办法从青楼里逃了出来。
但是我爷爷已经死了,从此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也没处可去,我又怕青楼的人找到我,将我抓回去,于是我连夜离开了家,去了好些地方。唉,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了,没想到只是喝了一杯茶,就被人带到杭州来,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
贾珂眼中光芒一闪,微笑道:“秦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你帮我解惑。”
秦南琴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后背轻轻颤动,耳朵也悄悄的红了,王怜花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忽然很想变掌为爪,在她莹白如玉的后背上留下五个漂亮的血洞,秦南琴浑然不觉,轻轻说道:“公子请说。”
贾珂道:“你刚刚述说的经历我都细细听了,从头到尾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醒过来后,就向苏大人提起了我?”
秦南琴奇道:“我提到公子了?”随即反应过来,惊道:“原来公子姓贾!”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秦南琴低声道:“其实当时我之所以会提到公子你的名字,全是因为我的一点儿私心。”
贾珂笑道:“私心?什么私心?”
秦南琴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当时我昏昏沉沉的,浑身都痛,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何况杀死王夫人的那一伙人知道我一直待在床底以后,一定会想到他们如何杀死王夫人,如何重伤朱姑娘,又如何将这两件罪状嫁祸给张公子这些事都给我看见了,假如苏大人没有在意我,随便将我送去什么地方养伤,即使我没有毒发身亡,也要被他们灭口了。
所以我灵机一动,想到公子你是苏大人的上级,只要苏大人认为我和公子你有关系,那他一定会重视我,只要他重视我,我就有可能活下去。何况王夫人将我买下来,本就是想要我对付你,这事也不能说和公子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公子,还望你原谅我。”
贾珂笑道:“秦姑娘,你太客气了,你告诉我昨晚那些来刺杀我
的刺客的来历,还帮我的大侄子洗清了冤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又看向苏庆白,道:“苏大人,秦姑娘所言有理,你带人去检查王夫人的卧室,结果在王夫人的床下找到了一位美貌少女这事。”秦南琴脸上一红,只听贾珂继续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件事不可能瞒下来了,无论是那帮派刺客刺杀我的变态,还是杀死王夫人栽赃给无忌的凶手,知道这件事后,都不可能放过秦姑娘,你给出个主意,咱们应该把秦姑娘安置在哪里?”
苏庆白心想:“要论安全的话,军营够安全了,莫非贾大人是想要我把她带去军营?”心念一转,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假如贾大人是要我带她去军营,直接吩咐我就是,何必还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我出主意呢?”
王怜花微笑道:“要论安全,整个杭州城,再没有比节度使府更安全的地方了,不是么?”说着收回了手,秦南琴没有内力支撑,虚弱地倒在椅上,虽然神志清醒,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庆白听到这话,才明白贾珂兜圈子的用意,原来他是想要留这位美貌的秦南琴在家里,又怕王怜花吃醋,才没有直说,而是让自己开口。苏庆白心中好笑,暗道:“男人,嘿!”正色道:“王公子说的是,府上既有重兵守卫,又养着不少武功高手,您二位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秦姑娘待在哪里,都不如在这里安全。”
王怜花面上一冷,突然笑道:“何况原先住在家里的几位朋友,都因为我们大婚,改去客栈住了,家里别的没有,空房间总还有几间,不是么?”
贾珂面露迟疑地道:“这倒不错,但是秦姑娘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姑娘,自己住在这里,怕是会令她名节有损。”
苏庆白道:“特殊时期,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这点还请大人放心。”
王怜花抚掌笑道:“好一个特殊时期,那么特殊时期去她这样一个姑娘房里坐坐,和她说说话,我想大家也都能理解了,不是么?”
贾珂面露尴尬地道:“谁要去她房里坐坐,和她说话了?”
王怜花凝视着他,忽然冷笑一下,推开他,跳下沙发,慢慢走出大厅。
众人都被这突变惊呆了,贾珂站起身来,目瞪口呆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等不到王怜花回答,忽然皱了皱眉,又坐回沙发,看向莫管家,道:“去给秦姑娘收拾间厢房。”
莫管家应了一声,却不忙走,而是欲语还休地看着贾珂,有心想劝他去哄哄王怜花,说道:“爷,您……”
贾珂“哼”了一声,不理睬他,莫管家见他看向张无忌,只好不再多事,指挥侍女将秦南琴抬去厢房。贾珂道:“无忌,你先回客栈,这几日你多和西门兄待在一起,尽量不要离开客栈,省得再有人对你下手。”
张无忌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临走时也欲语还休地看向贾珂,说道:“小叔叔,你多去哄哄小婶婶。”他父母生前恩爱无比,从没吵过架,他见王怜花说翻脸就翻脸,贾珂也不去哄他,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贾珂脸上一沉,声音倒还算和缓,说道:“我自有分寸。”
苏庆白坐在椅上,眼见王怜花和贾珂因为秦南琴闹翻,心中大为懊悔,知道以王怜花的性子,非得记恨上自己。
他心绪起伏,贾珂却半点也不在意,说道:“那枚珍珠耳钉给我看看。”
苏庆白一怔,方反应过来贾珂所说的珍珠耳钉,指的是他在王夫人的卧室里找到的那枚珍珠耳钉。苏庆白手伸进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将油纸展开,那枚珍珠耳钉静静躺在纸上。
贾珂拿起珍珠耳钉,仔细打量,见这枚耳钉个头不大,背面刻着一个“心”字,又细细询问苏庆白是在卧室的什么地方捡到的,捡到这枚耳钉的时候,耳钉周围都有什么东西。
苏庆白一一回答,贾珂一言不发的听完,眼中光芒一闪,问道:“苏大人,你捡到这枚珍珠耳钉以后,有没有擦拭过它?”
苏庆白一怔,摇头道:“当然没有,这是证物,我怎会擦它。”
贾珂“嗯”了一声,笑道:“这枚珍珠耳钉暂且放在我这里,我还有些用处,等我用完了再给你。”将耳钉放入怀中,又道:“我另有两件差事交给你做。”
苏庆白道:“是,大人尽管吩咐。”
贾珂道:“第一件事,去请王姑娘过来,我有些事要问她,第二
件事,我这里空房间很多,你叫几个和你一起去过王夫人的卧室的人过来,找一间和王夫人的卧室一样大小的厢房,将这间厢房布置成王夫人的卧室,一应家具都要和王夫人的卧室一模一样,钱去找莫管家要,最迟下午,就给我布置好了。”
苏庆白大感惊奇,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贾珂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摆了摆手,走进后厅。
贾珂一进后厅,就见王怜花倚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水晶绣球灯发呆,贾珂轻功极高,走路悄无声息,王怜花竟没有发觉,直到贾珂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见贾珂笑眯眯地望着他,模样很是悠闲,怒道:“还不过来抱老子!”
贾珂噗嗤一笑,将他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问道:“怎么不找个地方坐下?”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这不都怪你,假如你在这里放上椅子,我离开大厅后,不就可以坐着等你了。”
贾珂大笑道:“是我的错,竟不能未卜先知,猜到王公子会因为贪欢过头,走不动路。”
王怜花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我才不是贪欢过头,走不动路,是因为我昨天在船上拼尽全力地保护你,受伤太重,才走不动路了,你莫忘了我脚上还扎了好多针呢。”
贾珂笑嘻嘻地道:“原来王公子是脚疼,不是那里疼啊,那咱们……”
王怜花干笑道:“还是等晚上再说。”
贾珂故作惊奇,问道:“王公子不是那里不疼吗?为什么还要等到晚上?”说着去咬王怜花的耳朵。
王怜花只觉耳朵一热,不由意乱情迷,心猿意马,但是他身上确实有些疼,刚刚从沙发上跳下来,也是双腿打颤,差点就要跪在地上,若是他现在就和贾珂再奔赴云雨,非死在床上不可。
他眼珠一转,笑道:“你莫忘了咱们房间里都有谁。”
贾珂当然没忘,遗憾道:“可惜薛蟠不是秦南琴,我看咱们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
王怜花笑道:“我原也没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反倒是这‘绿波香露’还有几分意思。”
贾珂好奇道:“怎么说?”
王怜花却不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非要那
秦南琴留在家里?”
贾珂笑道:“她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如来佛见了也要动心,何况是我,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当然要留她在家里,一来我有了名声,二来我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三来我还能时不时去找她说说话,简直是三全其美,这样合算的买卖,只有傻瓜才不做。”
王怜花见他说这些话来气自己,不由得心下又恨又爱,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嘴唇。一吻之下,两个人都有些情动,贾珂抱着他向左一拐,走进一间花厅,将他放在桌上,又亲吻起来,他们都轻飘飘的,灵魂就仿佛挣脱了根茎的蒲公英一般,在春风中蓬蓬的飞起。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直到王怜花“啊”的一声轻轻叫出来,在贾珂怀里不自觉的颤了一颤,贾珂才回过神来,见王怜花躺在桌上,目光迷离,满脸红晕,他心中很不好意思,收回了手,面不改色地笑道:“我看看你伤好了没有。”
王怜花虽然感到痛楚,但是见贾珂停下,心里却盼着他继续,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踹他一脚,道:“原来你检查那里的伤,需要把我的衣服都脱了?”
贾珂抓住他的脚,挠了挠他的脚板,王怜花觉得好痒,大笑起来,往后一缩,忍不住又痛呼一声,贾珂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笑道:“毕竟王公子后背也受伤了,来,让我看看背上的伤好了没有。”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道:“桌子好冷。”
贾珂从善如流地道:“我腿上不冷。”说着将王怜花抱在怀里,走到椅子前面,他自己坐在椅上,然后王怜花坐在他的腿上。
王怜花看着他,见他衣冠楚楚,直接可以出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略一沉吟,然后伸手将贾珂的衣服扯开,这才高高兴兴地伸手抱住他,又用手扯贾珂的耳朵玩。
贾珂抚摸他伤口周围,笑道:“老婆,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王怜花来了兴致,心想连贾珂都想不通的事情,他若是想通了,岂不就可以借此事嘲笑贾珂一番,问道:“什么事?”
贾珂仰头笑道:“刚刚你怎么瞧出我是觉得秦南琴有问题,才留她在家里,而不是因为她
貌美,才留她在家里的?”
王怜花不以为意地道:“你不是说你的王姑娘胜她百倍么,既然如此,我何必在意她?”
贾珂没想到王怜花会提到王姑娘,叹了口气,满面戚容地说道:“我那王姑娘虽然胜她百倍,但是王姑娘好几年就已经死了,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王姑娘,纵使胜过她百倍,又哪里比得上她活色生香?”话音未落,就感到耳朵一痛,显是被王怜花咬了一口。
王怜花松开了嘴,“哼”了一声,道:“谁说你的王姑娘死了的?”他自然不会承认,说贾珂的王姑娘死了的人,正是他自己。
贾珂面露喜色,道:“怎么,难道我的王姑娘还活着?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她?”
王怜花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哄我开心了,你就能见到王姑娘了,知不知道?你若是还像刚刚那样故意说些话来气我,我怒气上头,说不定就杀了你的王姑娘,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贾珂若有所思地一笑,说道:“哄你开心?嗯,我懂啦。”
王怜花只觉背上凉凉的,睁大了眼睛凝视着贾珂,问道:“你懂什么啦?”
贾珂却避而不答,笑道:“那你为什么要装作吃醋?”
王怜花见他不回答自己,“哼”了一声,道:“你的王姑娘已经被我喂了毒药了!”
他见贾珂顿时苦着脸向他求情,心中大为得意,笑嘻嘻地道:“你想要秦南琴留在家里,却不想自己提出这件事,而是让苏庆白劝你答应这件事,你兜的这个圈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嘿,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是真对那秦南琴上心了,绝不会做的这么明显,我看你是故意想让人误以为你对秦南琴有些非分之想,索性就配合你演这一出戏了。怎样,你满不满意?”
贾珂叹了口气,道:“满意,满意极了,我看你离开大厅,就知道你是在演戏,毕竟你若是真吃她的醋了,你可不会走,只会当着秦南琴的面,抓住我的肩头,吻住我的嘴唇,脱下我的衣服,然后坐在我的身上,开始……”
王怜花脸一黑,道:“错了。”
他正想说:“我纵使脸皮厚,却也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你翻云覆雨。”就见贾珂装出一副恍然大
悟的模样,说道:“确实错了。”
王怜花笑道:“哪里错了?”
贾珂笑嘻嘻地道:“你不喜欢坐在我身上,只喜欢在下面让我抱你,可不是错了吗?”
王怜花脸上一红,气恼道:“你等着,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见识公子爷在上面的厉害。”
贾珂眼中满含笑意,长叹道:“只怕我的眼睛还没眨一下,公子爷就缠着我要我抱他了。”
王怜花有心想放狠话,但是想到刚刚那几乎可以死去的快乐,狠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低声道:“难道那样你不快活吗?”
贾珂笑道:“快活啊,当然快活了。”说着亲了亲王怜花的下颏,柔声道:“你要配合我演戏,何必非要气得离开大厅,当时我看到你慢慢走出大厅,知道你一定很不舒服,实在有些心疼。”
王怜花“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心疼我,还故意气我。”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贾珂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道:“咱们俩感情有多好,旁人又不是不知道,你既然想要让她认为,你对她有兴趣,她有希望将我取而代之,那我当然是做的过分一点,她才会觉得其实咱们俩的感情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好,其实她有拆散咱们俩的希望了。何况……”他笑了一笑,继续道:“何况谁不知道王怜花王大公子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吃醋。”
贾珂听了这话,只觉满心失落,无法言说,所有人都认为王怜花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吃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王怜花多久不吃他的醋了,偏偏他又不能向王怜花抱怨这件事,不然倒显得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当下点了点头,笑道:“多亏你有这名声,我敢保证,当时大厅里那么些人,除我以外,绝无第二个人看出你是在演戏。”
王怜花傲然道:“那是自然,就凭他们还想看穿我的心思,再苦修二百年去。”又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秦南琴有问题呢。”
贾珂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那枚珍珠耳钉,递到王怜花面前,说道:“你看这个。”
王怜花拿起珍珠耳钉,仔细打量半晌,没发现什么问题,问道:“怎么?”
贾珂道:“这是苏庆白在李阿萝的
卧室里捡到的。”
王怜花道:“我知道,这上面还刻着一个‘心’字,怎么了?”
贾珂道:“你不觉得这枚珍珠耳钉上面少了一样东西吗?”
王怜花奇道:“少了什么?”
贾珂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还记得秦南琴是怎么说心心的死吗?”不等王怜花回答,贾珂继续道:“她说当时严妈妈将她带到李阿萝的房间里,她到那间房间以后,心心就躲在桌子底下。”
王怜花道:“我记得苏庆白说过,他这枚珍珠耳钉也是李阿萝的房间里找到的。”
贾珂点点头,说道:“我刚刚又仔细问过他,他是在桌子下面找到的这枚珍珠耳钉。”心念一转,笑道:“怜花,咱们光用嘴说,不一定能说清楚,不如咱们来重演一遍秦南琴口中的经过,怎么样?”
王怜花也来了兴趣,笑道:“怎么演?”
贾珂笑眯眯地道:“当然是你演心心,我来演严婆婆。”说着将外袍脱下来,扔到椅上,然后站起身来,将王怜花放在椅子上。王怜花的衣服都在地上,贾珂捡起一件,用手拍了拍,然后将衣服展开铺在桌子下面,看向王怜花,笑眯眯的道:“怎样?”
王怜花既觉刺激,又觉羞赧,脸上似笑非笑,说道:“你要我这么演?”
贾珂故作惊奇地道:“莫非你害羞了?”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故作淡定地道:“本公子这样好看,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担心你流鼻血。”说完还故意坏坏地笑一下。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那正好,权当心心流下的血了。”说着便将王怜花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桌下铺着的衣服上面,然后跪在他面前,将那枚珍珠耳钉系在他的头发上,说道:“一会儿你记得将它甩下来。”
王怜花看着贾珂敞开的衣服,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完全没听见贾珂在说什么。直到贾珂摸了摸他的头发,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贾珂用衣服绑住了手脚,不由疑心贾珂这提议究竟是为了探究秦南琴所说的话的真伪,还是为了满足他某种不可告人的爱好,他略一回忆,想起贾珂刚刚叮嘱的是什么,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贾珂向他一笑,然后用一块玫
瑰豆沙糕堵住了他的嘴,站起身来,走远一点,就见王怜花跪坐在地上,不着寸缕,手脚被衣物束缚,嘴里也塞着一块豆沙糕,一双眼睛怒视着他,下颏也高高扬起,看起来一副威武不能屈的高傲模样,但是贾珂越看越觉得古怪,忍不住走到王怜花面前,笑道:“怜花,为什么这个姿势居然让你兴奋成这样?”
王怜花感到贾珂的目光落在了哪里,脸涨得通红,输人不输阵地扭过头去,同时用余光怒瞪贾珂,以示让他快点进入角色,变成严妈妈。
贾珂却不急,笑眯眯地道:“当真不需要我先帮帮你?”
王怜花摇了摇头,可是还有一个“他”,却点了点头。
贾珂噗嗤一笑,想了想,说道:“算啦,还是等到晚上。”说着又走回门前。
王怜花见贾珂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他放松下来,却愈发感到了燥热,血管里汨汨流动的血液仿佛都开始沸腾了。好在贾珂又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王怜花用力一甩头发,挂在头发上的耳环便掉在了地上,贾珂将他嘴里的玫瑰豆沙糕拿了出来,见豆沙糕缺了一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怜花脸上一红,凶霸霸地道:“笑什么呢?严妈妈会笑吗?”
贾珂一面大笑,一面点头,然后道:“我记得秦南琴说,当时严妈妈对心心说:‘怎么样,你想通了吗?’”
王怜花就换成女人的声音,怒斥道:“想通了,你们杀了我!我宁可死,也不愿当你们这种人的走狗!”
贾珂笑道:“秦南琴说,心心说完这句话以后,严妈妈就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说着抬起手来,轻轻地砍在王怜花的脖颈上,王怜花便顺着他的力气倒在了铺着衣服的地板上。
贾珂坐在王怜花身旁,看着桌下面的那枚珍珠耳钉,笑道:“怎样,你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耳钉上少了一样东西了吗?”
王怜花枕在贾珂的腿上,也看向那枚珍珠耳钉,略一沉吟,笑道:“我明白了,少的那样东西是血。”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就是血 。按照秦南琴的说法,严妈妈走进房间以后,并没有将躲在桌子下面的心心拽到哪里,而是直接取下她口中塞着的
手绢,问她答不答应给李阿萝做事,之后心心不从,严妈妈直接用刀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苏庆白是在桌子下面找到的这枚珍珠耳钉,当时心心手脚被束缚,根本挪不了多远,也没有理由在桌子下面挪多远,假如秦南琴说的是真话,那么这枚距离她很近的珍珠耳钉,理应溅上她脖颈处喷涌出来的鲜血才是。”
王怜花点点头,笑嘻嘻地道:“倘若秦南琴听到你这番分析,一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将这几天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讲给你听,哪想到你却是因为她每句话都复述的清清楚楚,才坚信倘若严妈妈杀死心心之前先将心心拽离了桌子,她一定会说出来。便是这样,你在看见这干干净净的珍珠耳钉以后,才认定她是在撒谎。”
贾珂笑道:“其实她本来已经骗过我了,至少我听到心心被杀死这段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过她。”
王怜花听到这话,倒不意外,毕竟贾珂怀疑秦南琴有问题的时候,苏庆白还没有将这枚珍珠耳钉拿给他看,他好奇心起,问道:“嗯,那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疑心她有问题的?”
贾珂耸了耸肩,笑道:“因为我自恋。”
王怜花一怔,好笑道:“这算什么理由?”
贾珂眉毛一扬,说道:“你还记得先前咱们听到李阿萝被人杀死后,分析出来了什么结论吗?”
王怜花点点头,悠悠道:“当然记得,你说杀死李阿萝的凶手,很可能与将王语嫣推下西湖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说着伸手刮了刮贾珂的脸颊,以示取笑,继续道:“照秦南琴所说,那凶手一直在拿‘王妃’二字威胁李阿萝,我想他口中的王妃指的应该就是镇南王的前王妃刀白凤,可见咱们先前分析的不错,杀死刀白凤的人确实是李阿萝。
这个凶手未必知道李阿萝身处的那个组织的事,也未必知道李阿萝杀死刀白凤的内情,但他通过某个途径,知道了刀白凤的死和李阿萝有关,就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李阿萝。之后李阿萝多半是假借站不起来为名,趁机弄坏了他的易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才会这般惊讶,而那凶手见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立马决定将李阿萝
灭口。
如果这个凶手只是曼陀山庄的普通旧交,李阿萝发现他的身份以后,他也没必要杀死李阿萝,毕竟他手里还有李阿萝杀死刀白凤这个把柄呢,只要李阿萝不想让旁人知道刀白凤的死和自己有关,那么无论这凶手是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罢,她都会受这凶手胁迫。这凶手为什么会急着杀死李阿萝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李阿萝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可以用他自己来威胁他自己。
比如他是一个朝廷通缉的罪犯,比如他是一个仁义庄悬赏的恶徒,比如他是一个仇家无数的败家之犬,我虽然曼陀山庄了解不多,但是曼陀山庄的旧交之中,还真有这样一个人,就是慕容复。他因为这个原因杀死李阿萝实在合情合理,并且他绝不可能是杀死王语嫣的凶手,所以,嘿嘿,当时我一直在心里嘲笑你呢。”
王怜花说到这里,心念一转,登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又好笑,又难以置信,问道:“原来你是因为不愿相信自己的推理有误,才疑心秦南琴说的是谎话?”
贾珂微扬下颏,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须,感叹道:“毕竟你老公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么。我错了?怎么可能,一定是别人错了!”话一说完,他自己先绷不住地笑弯了腰。
王怜花叹道:“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厚颜无耻之人才是。”心念一转,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问道:“假如秦南琴说李阿萝被杀的时候,她一直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会疑心她有问题吗?”
贾珂微一沉吟,笑道:“这不好说,其实我本来一直挺怀疑她的,倒不是听出她述说的经历中藏着什么问题,只是我不敢相信,如她这般花容月貌的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居然第一没有嫁人,第二没什么营生手段,第三不会武功,因此她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我都不太信。直到她说平妈妈将心心剁成了肉酱,嗯,李阿萝这个爱好其实我从前就听说过。
我有个认识的人,他有个远方亲戚,成亲不过两年,就在外面养了个外室,有次他带着外室去苏州办事,正好遇见李阿萝,李阿萝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以后,就将他们抓到曼陀山庄
,告诉他,她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他回家杀死发妻,另娶他的外室为妻,要么现在她就将他们制成花肥,埋在山茶花下。那人胆子很小,眼见和他一起被抓回来的人因为不肯杀死妻子就被李阿萝的婢女带下去制成了花肥,立刻表示自己要回家杀妻。
于是李阿萝派家里的白婆婆和楚婆婆压着那人回家,监督他杀死老婆,他回到家后,就找人把白婆婆和楚婆婆杀了,才算了结了这件事。我觉得李阿萝这种将人剁为肉酱,制成花肥的爱好实在太过独一无二,惊世骇俗,假如秦南琴没有亲眼目睹李阿萝这么做,只怕她也不敢这么编,因此当时我听她这么说以后,心中疑虑顿时只剩下一两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南琴是初版杨过的亲妈,一个养蛇女,暗恋郭靖,被杨康qj生下了杨过,之后被删掉了,用来当马甲好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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