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六十五章

    王怜花凝视着他, 又欢喜,又得意, 心下说不出的甜蜜,微微一笑,说道:“你急着解释做什么?你身边又没有跟着唐玉, 你又不是那个贾珂,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贾珂嘻嘻一笑, 将他搂入怀中,说道:“你说得不错,那个贾珂是方的还是圆的我都没见过,他的事和你我有什么关系,真要有人吃醋, 也是那位王公子吃醋,你可犯不着吃他的醋。”

    王怜花噗嗤一笑, 说道:“你急什么, 我可没吃醋, 我还跟那个我说:‘那个唐玉你实在不必担心。’他就问我:‘你见过唐玉?’我摇了摇头, 他就笑道:‘那你怎么这么笃定贾珂和唐玉没有关系。’

    我便微微一笑, 说:‘因为贾珂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如果他把唐玉放在心上,绝不会放心他睡在另一间屋里, 他会怕他睡着的时候,有人对唐玉下手。你既然说他们两个从来不睡在一间屋里,可见贾珂根本没怎么看重他。’”

    贾珂噗嗤一笑, 说道:“其实也不是这样。”

    王怜花一怔,依偎在他怀里,斜睨着他,笑吟吟道:“那是什么样?”

    贾珂道:“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绑架了瑚哥儿、珠哥儿和琏儿,手下驱使的都是漠北双雄这样吃人肉的恶徒和白板煞星这样臭名昭著的恶人,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天才儿童。但是我带你回家后,当天晚上就和你睡在了一张床上,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帮你留在荣国府,你不会对我动手,所以你我虽然刚刚认识,我躺在你身边,也能睡得安稳。”

    王怜花笑道:“你那时候中了极乐毒丸,每隔一会儿,身上毒瘾就会发作,还要劳烦我照顾你,我那时候那么任劳任怨地照顾你,你当然能睡得安稳了。”

    贾珂笑道:“我若不放心你,怎么敢请你照顾我。”

    王怜花颔首笑道:“也是。”

    贾珂继续道:“后来我渐渐了解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两个的感情更是越来越好,你母亲离开京城后,我也一直在你身边安然睡去,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害我。

    可是唐玉却不是一个能让我放心的人,他是一个为了利

    益,可以把自己的老子杀死的人,何况唐家的女婿大多都死于非命,死后他们的家族就被唐门吞并了,要说这些都是意外,只怕谁也不会相信。我想那个我和我一样,完全不敢信任唐玉,就算他和唐玉感情很好,也不敢和他睡在一起的。”

    王怜花笑道:“可惜那个我已经听信我的话了。”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咱们两个是现在才认识,你是不是也不会信任我?”

    这问题还真叫贾珂难以回答,贾珂想了半晌,笑道:“你要看什么事了。”

    王怜花问道:“什么意思?”

    贾珂笑道:“你做其他的事,我都会疑心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了,可是如果你半夜来我床上,向我宽衣解带,投怀送抱,我一定不会怀疑你。因为我知道你骄傲得很,绝不会为了什么阴谋诡计,就甘愿当西施,和一个男人好的。”

    王怜花听了贾珂这番话,忍不住伏在贾珂肩头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双目含笑,雪白的脸上落着一道刚刚压出来的红印,说道:“我就是这么建议他的。我跟他说,他这么做了,那个贾珂一定忍不住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手,将自己的衣裳解开,衣裳落在贾珂的脚背上。他伸手摸了摸贾珂的嘴唇,又凑过去舔了一舔,然后软洋洋地笑道:“不知道我的贾珂能不能忍住?”

    这一夜风平浪静,次晨醒来,但见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似要下起大雨。

    贾珂醒过来,只觉胸口发闷,低头一看,就见王怜花伏在他怀中,兀自沉沉睡着。这姿势好别扭,贾珂也没将他推开,只是伸手将他抱着,因为没穿衣服,天气虽然闷热,他倒算不得很热,只是觉得怀中人好像一团将要融化的棉花糖。又香又软的棉花糖。

    糖汁已经淅淅沥沥的滴答下来,每一滴,都好像一丛火焰,他也渐渐在火焰中迷失了自己。他睁着眼看着床帐,听着王怜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互相应和,忽听得王怜花恨恨道:“你又要点着火,却不把火灭掉了?”

    贾珂动作一顿,低头看他,就见他双眼微睁,只露出一条缝来,睫毛还在不断颤动,贾珂低

    头,亲了亲他,笑道:“早上好!”

    王怜花睁眼看他,又轻又柔地笑道:“你把火灭掉了,我才能好,不然我就要被烧死了。”

    贾珂笑道:“哎唷,我昨天做的还不够吗?”

    王怜花脸一沉,气哼哼道:“你昨天点着的火自然是够了,可是你却不灭火,怎么能算够了?”忽然伸手捧住贾珂的脸,整个人如同暴风雨里的乌篷船一般不断左右摇晃,轻声道:“贾珂,我好难受。”

    贾珂笑道:“就算你这样…… ”

    话没说完,就听到王怜花咬了咬唇,然后悄悄地道:“老公,我好难受……”

    贾珂听得心摇神驰,一颗心在刹时之间,已经怦怦跳动了十数次,他伸手将王怜花搂住,正想说好,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在外面响起。

    这敲门声便好像一盆冷水似的浇在他二人头上,王怜花抬手捂住贾珂的耳朵,笑道:“刚刚什么声音也没有,咱们继续。”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来日方长,老婆你何必这么着急?”便伸手抓来被子,将他二人盖住,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说道:“请进。”

    戴冠笙从门口进来,就见贾珂坐在床上,乍一看,仿佛有数十片粉色桃花瓣落在他的身上。

    戴冠笙忙挪开目光,说道:“两位爷,春笙公公过来了。”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他过来的倒快,他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他想《葵花宝典》的副作用就是让修炼者变得比很多女人还爱漂亮,春笙如果修炼的是《葵花宝典》,他一定不愿扮成道士过来。

    戴冠笙脸上露出古怪笑容,说道:“春笙公公他扮成了一个女人过来,还跟我说,如果有人问起他是谁来,就说是爷的好朋友。”

    王怜花问道:“女人?他为什么要扮成女人来保护贾珂?”

    戴冠笙虽然看不见王怜花,仍然听出他的语声突然变得冰冷,显然他心里很不痛快。但是戴冠笙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等王怜花见到春笙以后,回过头来,看看现在自己的担心,一定会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戴冠笙说道:“春笙公公说,他扮成女人过来,就不会有人把他和昨天出现在顺天府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了。”

    王怜花沉默片刻

    ,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他扮成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贾珂干笑一下,心道:“我却一点也不想。”

    王怜花兴致勃勃,等戴冠笙出去,就催着贾珂帮他换衣服。针线上已经做好了两件长衫,戴冠笙昨天又打发人去成衣店里买了几件,一共七件衣裳,全放在衣柜里。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挑了件粉色绸衫,又换上一双粉底官靴,对镜梳好了发髻,看向贾珂,笑吟吟道:“你家公子看起来如何?”

    贾珂不解道:“好看极了,可是咱们今天又不出门,你何必这么费心打扮?”

    他自己果然没有费心打扮,身上穿孝,头发也随意的挽了起来。

    王怜花握住贾珂的手,冷哼道:“上次在顺天府,他当着我的面对你抛媚眼,就算我现在武功还没恢复,打不过他,但是总不能在派头上输给他。”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哈哈,那倒很好办啊,一会儿我抱着你过去,让他看看你平日里有多威风,这可比你换新衣服有派头多了。”

    王怜花才不上当,笑道:“多谢了,可是我这样就很好。”

    他拉着贾珂的手,离开卧室,走去大厅,就见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王怜花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只见他上身穿一件粉绸薄衫,下面是浅粉缎裙,上面绣着大片的并蒂莲。

    他见春笙也穿了一身粉色,心里好生气恼,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又见春笙一头长发梳的油光发亮,油汪汪的青丝中藏着不少白发,只一眼便能看得分明。鬓边插着三根簪子,一根是翡翠簪子,一根是银簪子,上面镶着一块指甲盖大的红宝石,还有一根簪子,是朵珠花。

    他的脖颈上带着一串珠串,珍珠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镯,大多都是镶嵌着宝石的金镯子。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珠宝展示架,阳光照在他身上,反射出熠熠的光辉来。

    王怜花跟着王云梦长大,对女子的打扮自有一番研究,这时瞧着春笙的衣着打扮,已经在心中暗暗摇头,想着:“好一副暴发户的做派,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恨不得全戴在身上,让大家瞧个清楚,全不顾这些

    东西放在一起好不好看。”又去看春笙的脸庞,差点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上次春笙在顺天府露面时,脸上就已经施了脂粉,嘴唇涂得很红,胡须更是剃了个干净。这会儿他扮成女子,不仅将脸抹得很白,嘴唇涂得很红,还在眼皮上很用心的抹了四五种浅浅深深的红色,乍然一看,就好像他刚刚被人照着眼睛打了两拳,亦或是他昨晚哭了一夜,今早眼皮就高高肿了起来似的。

    王怜花心道:“贾珂除非瞎了眼,不然他就算对贾珂抛一百个眉眼,贾珂心里也不可能有什么波动的。”他正暗自高兴,就听到贾珂笑眯眯道:“春公公,你脸上这妆是谁给你化的?”

    王怜花心中一酸,只觉贾珂这语气实在太过亲热,他斜睨一眼,就见贾珂瞧着春笙,满脸笑容,透着点少年的顽皮,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半点不见他想象中的厌恶,不由暗道:“难道你真瞎了眼,喜欢这副模样?”又想到贾珂先前缠着他扮成女人,还叫他王姑娘,不禁怀疑贾珂的审美难道真的异于常人。

    昨天春笙大半时间都待在顺天府里面,公堂上的人虽然瞧不见他,但是公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他透过帷幔看得清清楚楚。当时贾珂在御前大出风头,他就在后面神魂颠倒,一颗心全扑在了贾珂身上。后来他被皇帝叫上来看住太平王,眼睛虽然落在太平王身上,心却留在了贾珂身上,这才忍不住回过头来,情致缠绵地瞧了贾珂一眼。

    当时他见到贾珂也对他报以一笑,不由满脸红晕,浮想联翩,心下又高兴,又激动,觉得贾珂也是对他有意的。后来他忍不住又偷瞧了贾珂几眼,可惜贾珂却没有看见,倒教他失落不已。

    回到宫里,他就琢磨着该怎么去找贾珂。他想贾珂如今守孝,恐怕这一年都不能像从前一样再进宫读书,而他自己自从七岁被陈太监收为弟子,传授《葵花宝典》后,这些年来,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宫,日日夜夜都留在皇宫,守在皇帝身边,护卫他的周全。

    他正为难该找个怎样的理由,让皇帝准他出宫几日,他也好去找贾珂,问他是不是对自己也有意,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他也

    不贪心,不需要贾珂也对他说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只要能得到贾珂这个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正寻思着,忽然听到皇帝唤他名字,他走进书房,就听皇帝吩咐道:“春笙,朕有个差事要你做,需要你离开皇宫一段时间。”

    春笙听到皇帝这话,只觉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不禁大喜,说道:“奴婢谨听皇上吩咐。”

    皇帝道:“外面可能还有人要行刺贾珂,这段时间,你就住进他家里,好好保护他,不得离开他寸步。他要和什么人见面,你必须陪他一起和那人见面,不能让他避开你和什么人有来往。

    除你以外,朕还派了许寒封等三十几人去他家里保护他,如非要事,你们不能让他离开家半步,他非要外出,你们先派人来告诉朕他要去哪里,并且无论他去哪里,你都得紧紧跟着他。直到朕叫你们回来,你们再回来。”

    春笙听到皇帝这番吩咐,只觉心中喜悦几乎就要满溢出来,恭敬道:“是,是,奴婢一定尽心保护贾爵爷,无论他去哪里,无论他做什么事,都紧紧跟着他,一步也不离开。”最后一句话,说得真是又温柔,又缠绵,只是说话时嗓子太过尖细,除了他以外,其余人竟然没一个听出来他声音中的荡气回肠之意。

    皇帝点了点头,让他回去收拾行李,春笙又问道:“皇上,奴婢是什么时候过去?”

    皇帝道:“你明天再过去,朕已经吩咐许寒封,让他告诉贾珂,你是有急事要处理,因此今晚不能和他们一起过去。”

    春笙心中迷茫,问道:“那皇上可是另有事情要奴婢去做?”

    皇帝淡淡一笑,说道:“你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皇宫,这次你要去贾珂府上住那么多天,那里和皇宫不一样,你只怕一时很难习惯那里的生活,到时候你这份不习惯,很可能就给了刺客可乘之机。因此朕让你明天再去,今天先让人领你去皇宫外面转一转,再找个地方住下,好好熟悉一下宫外的生活,然后明天打起精神帮朕办事。”

    春笙心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我这么多年都没在宫外生活过,若是闹出了笑话,岂不是让旁人笑话我。”感激道:“是,是。皇

    上为奴婢考虑的这么多,奴婢一定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让刺客伤到贾爵爷的一根寒毛。”

    春笙离开皇宫,跟着皇帝指派来带他熟悉宫外生活的许太监在街上转了许久。这长街两旁,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有的卖衣服,有的卖糕点,有的卖首饰,有的卖茶叶……这些商人将自己最好的货物都摆出来,有些货物是京城的,有些是西北或者江南等地方的特色,还有些货物是西域各国的特色。

    这些商人里有汉人,还有几个胡人,几个皮肤雪白,眼睛像海水一样蔚蓝的胡人少女在街上跳来跳去的追赶着马车,笑嘻嘻道:“姑娘要不要买朵花?好香好香的花。”

    春笙简直看直了眼,他叫住一个卖花娘,买了些玉簪花别在衣襟上,然后他在成衣店里买了几件衣裳,在首饰店里买了几件首饰,又在胭脂铺里买了些胭脂,在香粉店里买了些香粉和香膏,最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次晨便用昨天新买的胭脂和玉簪粉,对着镜子,花了好长时间,才捣鼓出这副妆容来。

    春笙心里对自己这模样十分满意,王怜花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上下打量王怜花,心道:“咦,他今天怎么也穿了粉色?嗯,他穿的是长衫,我穿的是裙子,裙子上还绣了好多花,是我赢了,嘻嘻。哎唷,他脸上怎么这么淡,怎么一点胭脂和脂粉也没抹,这样怎么能好看啊!

    难怪他一直盯着我看,一定是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今天失策了,不知道化好妆再过来,这下完全被我比下去了,看贾珂也一直在盯着我看,却不看他一眼呢。”

    春笙正得意间,听到贾珂问他今天这妆是给他化的,不禁心花怒放,暗道:“他这么问我,一定是因为他觉得我今天很美,嘻嘻,他一定是觉得我今天美得他都挪不开眼了!”

    他红晕双颊,眼波流动,看着贾珂,笑道:“是我自己化的,你喜欢吗?”

    王怜花见他这一副又惊又喜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他对贾珂的心思,心中大怒,真恨不得立刻将他的眼珠挖出来。只是现在他武功还没回来,这满腔怒火,不仅没处发作,也不能发作,暗道:“我王怜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心中对吴明

    的憎恶不禁又添上几分。

    贾珂笑道:“嗯,真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化妆的,不过公公奉命来保护我,只管把这儿当作自己家就是,你愿意化什么样的妆,只管化就是了。我问公公这个,只是想到京城最近流行的可不是这个妆容,怕公公刚从宫里出来不知道这事。如果公公感兴趣,就叫我家丫鬟过来,跟你说说她们这些小姑娘现在喜欢怎么化妆。”

    春笙听到贾珂说他不喜欢别人化妆,就不由呆住,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难怪王怜花不化妆呢。”等听完贾珂的话,暗道:“他可真体贴,他…… 他到底是对我有意的,不然何必这么关心我。”

    他心里好生感动,笑道:“不…… 不必了,其实我…… 我也不喜欢化妆,只是要扮成这副模样过来,怕惹人怀疑,才涂上这些胭脂水粉的,其实平时我都不动脸的。”说到这里,心中为难,眼圈差点就要红了,只因他实在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春笙深吸口气,强笑着对侍候在旁边的丫鬟说道:“还请给我打盆水来,我这就将脸洗干净。”

    贾珂笑道:“也好,春公公,就让这丫头先带你回趟客房,你的房间昨天就收拾好了。”

    春笙正要说话,想到什么,先看了王怜花一眼,王怜花心中一凛,只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坏事,就听春笙道:“贾爵爷,皇上吩咐我这些天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无论你去哪,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得在你旁边,你别收拾屋子了,就在你卧室里给我收拾一处地方,让我住下。”

    王怜花听到这话,一下就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血珠登时流进了嘴里,疼痛也好,血腥味也好,他什么也没感觉到,霎时之间,他的心里已经转过千百种杀人的办法了。

    贾珂怔了一怔,笑道:“这倒不必了,公公白天跟着我就是,晚上还是在客房里休息。如果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怎么还有精力做事呢。”

    春笙心中一甜,只觉得贾珂这是在关心他,笑道:“你放心,我自小就习惯给人守夜了,不会耽误白天的事的。”

    贾珂道:“公公有所不知,我从小到大有个怪癖,就是不喜欢有人睡在我屋里给我守夜的,晚

    上有人在我屋里睡觉,我连睡都睡不着。”

    春笙一呆,这才知道贾珂不是在关心他,心中难掩失落的看了贾珂一眼,强笑道:“难道你们二位晚上不睡在一起吗?”

    贾珂笑道:“王公子是我恋人,当然不一样。”

    春笙笑道:“无论怎么不一样,总归爵爷你屋里是有其他人的。既然你屋里有他,又何必在意多我一个?”

    不等贾珂回答,他又抢话道:“贾爵爷,奴婢从小到大,也只给皇上和师父守过夜,这满朝的文武重臣,皇上哪个不看重,却从没派奴婢贴身保护他们,这么多年来,也只给过你这份殊荣。

    皇上对你恩宠有加,你抗旨不从,兴许皇上并不会怎么责怪你,但是奴婢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奴婢从来只知道主子是怎么吩咐的,就老老实实的照着吩咐去做,还请爵爷你不要为难奴婢。”

    贾珂凝视着他,心中怒气勃然而发,暗道:“妈的,老子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这狗皇帝就这么待老子吗?你把老子当贼一样防,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投奔吴明去啊!妈的,这下老子的老婆岂不是要被这死太监看个够了!有他在,老子还怎么抱老婆!”

    只是他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公然抗旨,点了点头,对戴冠笙吩咐道:“去给春公公在卧室里支张床。”又道:“这天气太热了,一早起来,就出了一身汗,备好水,我和怜花要沐浴。”看向春笙,笑道:“一会儿我们沐浴的时候,还请公公在外面等候。”

    春笙见他脸色难看,心里也不舒服,点了点头,说道:“爵爷放心,到时候奴婢就在外面候着两位,绝不叫刺客接近半步。”

    浴室里有扇很小的窗户,坐在浴池里,就能看见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贾珂从后面将王怜花紧紧抱住,头枕在他的肩上,说道:“怜花。”声音里满是烦躁。

    王怜花“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水面,热气蒸腾,他的影子在水中若隐若现。

    贾珂异想天开道:“要不咱们在这里支一张床,晚上就睡在这里。”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那他一定就跟到这里来了。”

    贾珂叹了口气,捧起一捧水,浇在王怜花的身

    上,他低头瞧着水珠落在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过了半晌,说道:“我现在只盼着洪七公今天就能把名单拿过来,这件事早一天查得水落石出,他也能早一天收拾东西滚蛋了。”

    王怜花道:“你现在很讨厌他,是不是?”

    贾珂怏怏不乐地道:“当然了,他和咱们睡在一间屋里,岂不是要把你看光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着水面上贾珂的倒影,这倒影被水珠弄得支离破碎,贾珂见王怜花低着头凝望水面,也就停下玩水,低头去看他在水中的倒影,两人的目光在水面上交汇。

    水面上的王怜花满面笑容,贾珂怀里的王怜花也正笑嘻嘻地道:“这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对我没有半点兴趣。刚刚咱们两个一起走进大厅,他看了我几眼后,两颗眼珠子几乎就要黏在你身上。唉,这些天他和咱们睡在一间屋里,吃亏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贾珂鼓起腮来,说道:“你吃亏不就是我吃亏么。”

    王怜花道:“那怎么办?现在皇帝怀疑你,派这么多人监视你不够,还把他派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就算等我武功恢复了,也不能对他出手,除非……除非能把这件事推到吴明身上。”

    贾珂笑道:“吴明…… 吴明……”他脸上神色渐渐凝重,“如果吴明知道我现在被皇帝怀疑,他大概会推波助澜,真让皇帝怀疑我和哪个皇子勾结陷害四皇子。”

    王怜花懒洋洋道:“如果我是吴明,我就把春笙杀死,再让皇帝认为,春笙是知道了你我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才被杀死灭口的。”

    贾珂哈哈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道:“你还真是有当小坏蛋的天赋。”

    王怜花眉毛一扬,笑道:“那是当然,那个世界的我可是和吴明合作来对付你的。”

    贾珂笑道:“所以这个世界的你要加倍对我好,把那个世界的你欠那个世界的我的好补偿给我。”

    王怜花笑道:“你先前不是说那个贾珂和你没有关系,所以我犯不着因为他的事吃醋吗?怎么这会儿他又和你有关系了?不仅他和你有关系了,我还要替那个世界的王怜花补偿你,你想得好美。”

    贾

    珂在他的后颈上轻轻一吻,笑道:“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当然想得美了。”

    王怜花嘻嘻一笑,转过身来,说道:“那让我这个美来亲亲你。”

    贾珂看见他嘴唇上的伤口,疼惜道:“还亲呢,嘴唇都咬破了。”将他搂在怀里,叹了口气,继续道:“要我是吴明,我不一定会杀死春笙,但是我会把他带走,再找个人来冒充他,就好像假叶孤城一样,到时候皇帝发现他不对劲,一检查发现他是个假货,再一查发现这个假货和咱们有关系,到时候咱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王怜花脸色微变,缓缓道:“不如咱们想办法杀了他好了。他既然死了,那么吴明也没法用假货来陷害咱们,反而咱们可以把他的死推到吴明身上。”

    贾珂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分析道:“这两天|朝廷四处张贴寻找宫九的海榜公文,吴明一定也知道这件事了。宫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从小跟着吴明长大,他一定知道吴明很多秘密,吴明绝不会让他被朝廷抓住,除非吴明有十足的把握,宫九绝不会透露任何秘密。

    假如陆小凤身边中毒的那个人真的是宫九,假如宫九还没有死,他和陆小凤去万梅山庄求医,万梅山庄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朝廷在找宫九这件事了。陆小凤带宫九去找西门吹雪求医,必然不会向西门吹雪隐瞒宫九的身份,因此万梅山庄的人知道朝廷在寻找宫九以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陆小凤,陆小凤一定会带宫九离开万梅山庄,赶赴京城。

    如果宫九活着来到京城,那他身上必然有一个很大的阴谋,不然吴明一定会在途中把他带走,或者把他杀死。我倒希望宫九能来到京城,因为这代表吴明还没有认输,他的目标是皇位,他要给皇上添麻烦,不一定有时间来对付咱们。”

    王怜花道:“那如果宫九没有来京城呢?”

    贾珂道:“那咱们就危险了。吴明这次花了这么多心血,这么大的手笔来挑拨武林和卫国的关系,就是想用武林让中原陷入战火,他好渔翁得利,将这江山收入囊中。如今他那么多手下都折损在你我手里,满盘算计也都了空,这件事不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更出乎他麾下那么多心高气傲

    的奇人异士的意料。

    如果他这局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那么为了稳定军心,为了维护他在他那些手下心中的威望,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打败我,并且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打败我。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咱们落入宫主手中后,他不直接杀死咱们,而是选择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咱们。可是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留了我一条性命,才导致他所有的阴谋都被我揭破,当真是一子落差,满盘皆输。

    我记得那个世界的你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说吴明的那些手下听到他说我很像他以后,都对我又羡慕,又嫉恨,把这句话当作无上的荣光,这说明他的手下大多都对他怀有盲目崇拜。

    这种崇拜其实是一柄双刃剑,在他们认为吴明符合他们心中憧憬的那个影子的时候,崇拜可以让他们对吴明的任何吩咐都言听计从,但是在他们发现吴明其实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高深莫测的时候,他们就会对吴明的每一条命令都产生怀疑。

    他们对吴明的怀疑就好像一条裂缝一样,这条裂缝一旦出现,就会愈来愈大,如果吴明不将这条裂缝补好,那么不到几年,他麾下这么多组织一定都会分崩离析。

    而他要将这条裂缝补好,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打败你我,要么直接对皇帝下手,并且一定要快。”

    王怜花道:“对皇帝下手?皇帝既然舍得把春笙派到你身边,可见他身边绝不止移花宫宫主这一个高手来保护他,吴明如果真的能直接杀死皇帝,他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做这么多事,直接进宫行刺皇帝就是了。”

    他缓缓道:“所以你觉得他的目标还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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