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直用鞋尖将?门踢得更开, 铁门砸在墙上,哐地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屋内的窗开着, 风无声地吹起窗帘。他顺着血迹往里走,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脚印,脚尖朝内。屋里有?打斗的痕迹, 但不?多,从这点可以看出发生打斗之后, 墨镜男很快就被凶手杀死。
床下?、衣柜、窗帘后等地方都是藏匿的好地点, 阎直耐着性子仔细找了一圈后, 确认凶手不?在屋里。
他放下枪,走到床前?。
早在没进门时, 他就注意到了床上有?什么东西, 此刻走近了, 他才看清那是个信封。信封的开口处已被撕开, 纸纤维毛茸茸的伸出口子,他没用手直接接触, 而是谨慎用枪托将?信封翻了个个, 露出正面。
“这是……”阎直很意外地在信封正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飞采明留给你的东西。”简烽看完信封上的字后说:“看来这就是‘魔鬼’让你到他房间找他的理由,他跟飞采明有交情,大概是飞采明让他把?信转交给你。信封是才刚被撕开的,里面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
“信封里现在也还?有?东西。”确认不?是什么陷阱后, 阎直弯腰捡起被撕开的信封,从中拿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
里面的东西,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惊讶:“关卡邀请卡?”
第四关的最佳奖励就是一张关卡邀请卡, 而飞采明现在直接送了一张给他,是很珍贵的东西。
飞采明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珍不?珍贵先不?谈,简烽盯着那张卡,冷静地分析:“有?四种可能,第一种是这个信封是凶手给你留的,这种可能基本排除;第二种是凶手撕开信封,拿走了里面的东西,偷梁换柱,给你留了邀请卡;第三种是凶手拿走了里面的其它东西,却没把?邀请卡拿走;第四种是凶手撕开信封后只是看了看,没拿走里面的邀请卡。”
阎直思考了一会:“需要更多线索。”
简烽点点头,卷起袖子,走到墨镜男的尸体前?蹲下。
在心底说了声抱歉后,他开始检查墨镜男的尸体。。
墨镜男的双眼上有?刀伤,血肉模
糊,致命伤在脖颈,只一刀,血管和气管就都被利落地割断了,可见凶器很锋利,凶手的力气也很大。胸腹处还?有?七八处刀伤,不?致命,流的血倒很多,淋淋漓漓流了满地。
简烽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象出整个场景。
墨镜男与他们告别之后走到自己房门前,将?房卡插入。开门后,他敏锐地发现房间里有?别人来过的痕迹,他顺着痕迹来到窗前?,刚好发现了窗上的脚印。
他想一探究竟,于是探出头去。
藏在窗外的凶手趁机一刀割向他的眼睛。
墨镜在刀刃下?碎裂,与刀刃一齐扎入了眼睛,失去光明后,墨镜男在搏斗中占了下?风,很快就被找到破绽,一刀割喉。
凶手蹲在他不?断挣扎的身体前?,很好奇地在他腹部扎了好几刀,在发现这没什么意思之后,凶手就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而撕开信封,最终大摇大摆地从门口离开。
他留下?了整个凶杀现场作为炫耀。
连门都没关。
还?没有死透的墨镜男听着他的脚步声,向门口爬去。
会有?什么线索呢?
简烽睁开眼,仔细检查墨镜男的双手,指缝,袖口,最终在他紧闭的嘴巴里,发现了与凶手身份有?关的东西——一根金色的长发。
在暖橘色的夕阳里,这根金发熠熠生辉,漂亮得不?像话。
“是苏利文。”阎直一眼就认了出来,在游戏里,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头发。
知道了凶手,这件事要追查起来就容易得多。
阎直关上门,把?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关在了门内。长长的过道里只有两端有?窗户,0626号房恰好就在过道的一端,他打开窗,这会儿天已经慢慢黑了下?去,晚风还带着夕阳的热度。
或许是风太暖,他拽住领口松了松,觉得烦闷得不?行。摸了摸风衣口袋后,又想起那盒薄荷糖早就已经吃完了。
“你可能需要这个。”简烽适时把烟递了过去,吸烟有?害健康,可有没有命活到最后还是个问题,健康问题可以放到第二位,他也不?介意偶尔对阎直宽容一些,
阎直接了过去,低头看烟的牌子:“什么时候买的?”
“前?不?久。”
犹豫了一会之
后,阎直觉得让简烽吸二手烟不?太好,于是把烟还?了回去,问:“你热吗?”
“有?点。”简烽靠在窗边,颜色浅淡的眸子眺望着远处,他的表情也很平静,像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的心泛起波澜。
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于是阎直拉着他换了个位置,让落日的最后一缕晕红染在简烽脸上。
简烽短促地笑了一下?:“现在更热……”
“嘘。”阎直用唇压在他的唇上,交换了一个很温柔的吻。
“现在还热吗?”他一边亲,一边用手为简烽挡住阳光:“你脸红了,看来你很热。”
“是有点。”
“那来点清凉。”阎直笑着解开简烽脖领处的扣子。
眼看事情的发展就要不?怎么对劲时,过道里亮起的灯拯救了这个局面。
当光线暗到一定程度之后,光敏电阻的阻值会增大到一个值,使得从另外一条线路流过的电流增加,电灯在达成另外一个条件后亮起。
这个条件大多数是一定分贝的声音,也有?的是红外线热能感应,感应到了有?东西经过。
阎直和简烽站在过道一端,在他的余光里,过道中部,靠近楼梯口处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灯亮的时候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过道里,明亮的光线驱逐了一小片黑暗。如果仅仅是这样,那阎直也不?会格外注意到这件小事。
让他察觉到异常的是第二盏灯的亮起。
亮起的第二盏灯与第一盏相邻,离他们的距离更近一些。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很快,灯由远至近,一盏一盏亮起。
不?断亮起的灯,与他们的距离不断缩短。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过来了。
阎直沉住气,把?简烽挡在身后,朝空气开了一枪。
“嘻嘻嘻嘻嘻,来找我呀!”
尖细的孩子的笑?声在过道里响起。
子弹在中途转了好几个弯,没入了空气中。
听声音是打中了。
还?没等阎直松口气,一道空灵的歌声在过道里响起,阎直听出了这道歌声,他脸色一变,当机立断地召唤出了命运之轮,穿白色骑士服的人凭空出现在走廊里。
下?一
秒,他周围的空气猛地压缩,几乎就在同时,命运之轮伸出手,让压缩的空气又恢复了正常。他知道自己差点死了,只要再晚上那么一会,他和?简烽就会被挤碎。
“咦?”在离他们五米远处,两个手拉手的小姑娘现出身影。
这俩个小姑娘都是六岁左右,长得一摸一样,身上穿着巴洛克风格的小裙子,头发都是软软的,别着草莓发卡,看上去软萌又可爱,站在一起像是在照镜子。
区别只在于其中一个身上有?个弹孔,但是没有?流血。
“你是谁呀?”左边的小姑娘抱紧手里的小熊,奶声奶气地问。
她在问命运之轮。
然而命运之轮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好久不?见。”他向阎直行了个礼,肩上的金色流苏簌簌响着。
“嗯。我们遇到了很棘手的玩家。”阎直说。
他靠歌声认了出来,那两个小姑娘是游戏里有?名的“噩梦双子”,喜爱杀戮,技能是吞噬类型的,能吞噬所有?攻击。
命运之轮这才轻飘飘地看了噩梦双子一眼,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地,他很快移开目光:“她们靠杀死拥有牌属的玩家,手里囤了五张本不该属于她们的塔罗牌。不?能具现化?的牌,只是用来战斗的工具而已,弱极了,不?值一提。”
这意思就是打得过,阎直放心了:“先抓起来吧。”
“不?。”命运之轮思考之后,拒绝了他:“按照我的预估,要抓获她们,得先杀死牌。牌是游戏的支撑,牌死亡,游戏将会有?崩塌的危险。”
游戏崩塌?
还?有?这种好事?
阎直用眼神鼓励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开始研究天花板的纹路,并且评价:“很有?艺术感。”
双方僵持住了。
最后,右边的小姑娘歪着头提议:“叔叔,我们玩捉迷藏吧,我闭上眼从六数到一,再睁开眼。如果我在十分钟之内没找到你们,我就把五张牌都给你,如果十分钟之内我找到了你们,那你把?他给我。”
她的手指指向命运之轮。
阎直摇头拒绝。
命运之轮劝他:“请答应她,我不?会输。”
“那行吧。”
两个小姑娘一齐闭上双眼,开始倒数:“六,五,四……”
阎直向命运之轮使了个眼色,暗示命运之轮出手。
命运之轮双手抱臂,淡定地回视着他。
“二,一……”
两个小姑娘睁开双眼,她们面前已经没有了阎直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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