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东方总是这么神奇的吗?我怎么就难相信呢?”爱丽丝说着,连连摇头。
“有些些东西不信的行的!就像湘西赶尸匠!”顾念儿说了一句,又向江文远道:“我看你还是别和那蓝在苗见面了,且不说那大巫隐的摄魂术是真是假,如果他带所有苗疆的人来作对我们也受不了!”
“哎!”江文远叹了一声,向界沟集看了一眼:“一连住了几夜的帐篷,今夜我们租几家客栈住!”
平白无故当了别人的情敌,江文远也是一阵窝心,知道蓝在苗暂时没危险,便也不着急去救了,只想找个房间好好静静,自查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怎么这么老实的自己容易若风流债?
其他的清帮中人也难知他的感受,听到能住客栈,还十分欢喜叫出去来。
当下,把半个界沟集的客栈和旅店都包了下来,两三千人分开,住进去。
……
苗疆。
腊尔山,山青水秀。
一片水域前,一个男子即将登船。
这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唇边是短墨髯,脸上也十分清秀,像是一个书生,但是那双眼睛凌厉中带着深邃,眼球号紫蓝色,给人一种好奇又神秘的感觉。
这人就是苗疆这一代的大巫隐,石改天。
当然,这是他给自己取的汉族名字,仡天是他的姓,自幼他就立志要复兴苗疆,回到蚩尤的三苗九黎时代。
加之他又通晓一些汉文化,便以“石改天”自名。
不但励志,还显霸气。
在石改天身后的岸上,站着几百人,正是送石改天上船的族人。
“总刀老,真的要显世吗?”一个耆老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全是担忧。
石改天点了点头:“对,把我的掌刀祖令传檄全苗,就说巫隐成觋不再隐藏,我愿意带领全苗杀出武陵,夺取天下,回到三苗九黎时代!自今日起,苗疆重新恢复到溪峒建制时代。”
因为苗疆很大,自然也是有内部建制的,大致可以分为:
刀老:因为苗人有溪萍议事的传统,议事之前,需要架设刀斧仪式,掌管这一仪式的被称为刀老。
自刀老以下,又有执溪、执水、执寨……
因为苗人逐水而居,按溪水流域划分辖区。
历代汉族统制者对苗疆进行管制,把他们的建制改了又改,现在被石改天一句话又恢复回去。
苗人久被汉人欺负,听到这话,岸上的人都一时欢腾起来。
“可是!”那耆老却犹豫一脸担忧:“可是自从西周以人治世以来,我们的觋成了巫隐,已经两千多年未显了,突然这样,会不会招来大祸!”
按字形来理解,“巫”即是沟通天地的人,上古时期,是以神族治世,那时的巫不王就是王佐,而且那时的巫又被叫做觋。
但是在周朝之后,不但除了巫的权力,还对巫进行了剿杀和驱逐,巫便因此被隐藏起来,被称为巫隐,但是暗中却有传承。
两千多年巫王未被世人知晓,今天石改天要显巫,自然会让族中老人担心。
石改天道:“我们的三苗九黎时代何其昌盛,如今窝在武陵这个小地方还屡被欺负,你们想一直这样吗!”
“不想!不想……”不待那耆老说话,其他年轻男女都纷纷叫嚷起来,还把拳头举起:“巫隐成觋!巫隐成觋……”
一直以来,巫为了保命都是隐藏起来的,现在听说要显世重新做回觋,便以巫隐成觋来进行欢呼!
感觉一个新时代要来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等我回来,等我扭转蛊后之情,就带你们杀出武陵!”说着,石改天已经上了船。
那耆老又担心起来,施礼过去道:“可是,可是你的安全谁来保证?”
石改天道:“我也不是没有任何能力,何况我还带着这么多人呢!”
说着,一指船上已经上来的几十随从。
其他的人虽然担心,但是想到石改天的摄魂能力异常,倒也都点了点头,目送船只走远,转回身去,往整个苗疆传持刀令去了。
石改天的船只顺水而飘,连行几天,到在苗疆边墙,看着那边墙,石改天道:“耻辱,这是我们整个苗人的耻辱!”
因为他立志要中兴苗疆,自然看不惯这东西,但是想到只要把蓝在苗接回,就能带苗人举事起义,自然也会把这里推平,心下又极为期待。
过了边墙,进入湖南,从湖南又入长江,连用多天,到在扬州,这天,岸上七八人的议论声让他极为关注。
先是一个人说道:“怎么办呀,咱们的领帮被抓走了!”
又一个说道:“谢葫芦留下的字条上说,要把咱们领帮和蓝在苗的关在一起,让总领帮去救……”
刚听到这里,石改天便忍不住了,连忙吩咐让船靠过去停住,向岸上那些议论的人紧张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你们领帮和蓝在苗关在一起?”
岸上那几人正为丢失了自己的领帮而焦急,被一人莫名上来问,都伸着头,其中一个道:“你谁呀,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石改天不但没有生气,还声音转慢,悠悠看着那人说道:“告诉我!告诉我!你们刚才议论的是什么!告诉我,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慢悠低沉的向那人说着,一双眼睛也直直盯过去,一只手在那人眼前变换着各种奇怪手势,连连晃动。
被他盯住那人,在他紫色眼睛直视之下,已经感觉到异样,看过去时,更是心神一震,再加上对方的奇怪手势,更加吸引了他的眼球,顿时觉得心神不受控制。
全身的劲力一松,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嘴里却恍若无魂地道:“我们是江淮四的人,我们的领帮白如因被盗门掌门偷走了,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转交你们清帮总领帮江文远,这个娘们我偷走了,江文远若要救她性命,就去洪泽湖困江楼……”
在江文远离开淮安,去骆马湖,又去徐州、微山湖,转而又去河南的这段时间内,洪泽湖的水匪们也没有闲着。
自从被江文远用观音弩赶出白马湖,明知其他办法难是江文远对手,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柳不直身上,希望他能建成机关楼,从而让江文远去闯。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还真的建成了。
这下子,盗门掌门谢葫芦的神偷派上了用场,主动请婴去抓人质。
架着一艘小船南下,到在太平洲,围着洲转了一圈,见周围都有持弩手把守,让他没敢登洲,竟然回到扬州把白如因偷走了,还留下了一张字条。
这几人正是江淮四的弟子,看到了纸条后,正满是担心地议论,恰巧被石改天听到。
其他的几名江淮四弟子,见那名弟子状若无魂地向对方讲述,都心中极为不解,连忙去推:“老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中邪了呀?大白天发什么癔症呀?”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名弟子中了石改天的摄魂术,因为自己没了心神主导,只是潜意识之下的行为,被对方引导之下,只能乖乖听话。
“留得字条呢?我看看!”石改天完全没在乎他们几人,而是直接问道,他想看看对方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的是不是真正的蓝在苗。
“没在我身上,张大本事拿着呢!”被慑魂那老曹如呓如痴地说。
“你们谁是张大本事?”石改天又转头向其他几人问道。
时至现在,这几名江淮四弟子似是也明白了,应该是对方的邪术才会让老曹变得这么呆傻。
十几人都转头怒叫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石改天眼神转移,又看向了那七八个对自己怒叫的人,语声还是那么慢悠低沉:“不要激动,冷静!冷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平时你那么累,应该放松,你是放松的……”
嘴里说着,奇怪手势也在不断变化,这七八人也一时没有了意识,变成了呆若无魂的人。
“你们谁是张大本事?”石改天又问道。
其中一个无魂地应道:“我是!”
“把留下的字条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好!”张大本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僵直地抬手递了过去。
石改天接下,细看时,见那上面写的和老曹所说大致相同,而且蓝在苗的名字也没有错。
“给,接着!”看了一遍,石改天又把纸条递回去。
张大本事又僵硬地伸手接下。
石改天又问道:“你们所说的蓝在苗是什么人?”
他仍然怕是同名同姓的人,所以要问清楚。
“我们听说蓝在苗是八门会的人,是巫蛊门的掌门!”这七八个人竟然同时回答他的话,虽然语声不齐,但也都按他话的吩咐行事。
听到这里,石改天便也已经断定,这就是蛊后蓝在苗,又向他们七八人问了困江楼所在,还问了江文远的一些事迹,便把船启动离岸。
他刚离开不久,老曹、张大本事等七八人恍然回神,都惊叫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刚才做了什么?”
感觉自己手脚乏力、全身仍有一种酸楚的僵硬感。
因为是他们潜意识的行为,醒来后虽然也有恍惚记忆,但是并不清晰。
竟然同时让七八人都变成自己的傀儡,对自己言听计从,恐怕就是今天最专业的催眠师,也难以做到。
张大本事低头去看,见自己手里仍然拿着那张纸条,又奇怪道:“明明我把这字条装进口袋了呀,怎么会拿在我手里!”
忽又皱了一下眉:“好像我刚才把纸条给一个人看了!”
但是细想之下也难想得明白,老曹道:“还是别计较这些了,咱们领帮丢失之事早就被人知道了,还是应该想想怎么办!”
“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太平洲!”其中一个说道。
老曹道:“总领帮又不在太平洲,去那里又能怎样,倒不如我们去高邮找王大饼子王领帮,向他打听总领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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