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奶奶,我……”
女用人一边用手捂着眼睛处一边泣不成声地开口,她想说,“我错了吗?”
可说出来的却是,“我错了。”
那个“吗”字卡在喉咙处被哭腔吞没,怎么都说不出来。
墨金霏的心终于软了,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不跟计较,那你也别跟我计较……刘妈!刘妈!”
刘妈原本在房门外候着,听到墨金霏叫她,便立马走进去。“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墨金霏冲被自己砸伤的那名女用人使了个眼色,对刘妈道,“拿两万块钱,让她去医院瞧瞧她的伤。”
刘妈颔首,“是。”与此同时,她悄悄地拽了拽那名女用人的衣袖,小声道,“还不赶紧谢谢少奶奶?”
女用人的脸上闪过十分复杂的脸色,委屈有之,难过有之,痛苦有之,不甘亦有之。
但最后,她唯唯诺诺地对墨金霏道,“谢谢少奶奶。”
“你们都下去。”
“是。”
刘妈赶紧带着那名女用人出去。
——
到了用人房,女用人便一头扑到刘妈的怀中大哭起来,但又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又惹到了墨金霏。
刘妈拍了拍女用人的后背道,“好了,哭一会儿发泄发泄就得了,你眉骨上的伤还要及时去处理一下,以防留下什么后遗症。伤在眼睛周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女用人扶着自己的伤处,哽咽道,“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好心给她拿药,她却打我,我不想在这儿干了,我明天就向少爷辞职!”
“别说这气话!”刘妈道,“以你的条件,离开了这里,到哪儿还能找到待遇这么好主人脾气又这么好的家政工作?”
女用人吸了吸鼻子道,“少爷的脾气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但是……那个女人她也太、太那个了……我是用人,但又不是畜生,也是爹生娘养有尊严的,她凭什么想怎么侮辱就怎么侮辱?”
“好啦,好啦。”刘妈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她是因为受伤了,心情不好才这样的。她不是已经想你赔礼道歉了嘛,你就别再跟她计较了。何况,少爷平时待咱们都不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让这件事过去。”
“她哪里是向我赔礼道歉?她分明是用钱在羞辱我,刘妈……”
“你这孩子……好,你如果受不了这份气,那我明天就替你向少爷请辞,你不用在这儿干了,就回乡下喂猪去。”刘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女用人被刘妈这么一激,反倒是有些不甘心。
就这么走了的话,以后不就不能日日见到少爷了?回乡下喂猪,哪有待在大城市好?
她这么一想,心里的怒意便消了大半。
抽了抽鼻子,对刘妈道,“刘妈,我懂了,我不走了。”
刘妈这才笑了,摸摸她的头道,“懂了就赶紧去医院,你的眼睛现在都肿的跟桃子似的了。”
——
刘妈和女用人走到花园时,顾严岂的车恰好停下。
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是凛冽而湿润的植物的气息。
顾严岂走下车,见刘妈她二人似是要出去,便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
刘妈回道,“小何受伤了,我带她去医院。”
受伤?
顾严岂闻言眉梢微微挑起,花园里灯光太暗,他们之间隔着些距离,他看不清,只知道小何是伤到了眉骨,但具体伤得有多重,他必须得走近了才能看清。
“呀!”
顾严岂靠近小何后,看到她的眉骨连着眼睛肿的像一颗大桃子,惊异得低呼了一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问道,“疼吗?”
能不疼吗?那么重的一个玻璃瓶子砸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眉骨这样脆弱的地方,她当时疼得差点昏过去。
但她面对顾严岂这样满脸担忧的神情,她突然感到不忍心。
于是摇摇头,轻声说,“已、已经不那么疼了,少爷不必担心!”
说话的同时,红了脸。
顾严岂点点头,然后对刘妈道,“这么晚了,还是让家中的司机送你们去。”
刘妈,“谢谢少爷。”
顾严岂又看了小何一眼,“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何扯了扯唇角,心里荡起一抹异样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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