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嘴”这件事上，秦雅芙惨败。
她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金牌律师的铁齿铜牙。
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收拾好碗筷后，秦雅芙送顾乔森到车库前。
“呐个、今天非常感谢！”
虽然秦雅芙急不愿意跟他说谢谢。
她觉得对他说谢谢，是件很矫情的事情。
但，应有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想到她和母亲狼狈地站在大雨里拦车的景象，她依旧后怕和上火。
万一一直打不到车，她们又将会怎样？
她不敢多想。
所以，幸好他那时出现了。
“救”了她们。
顾乔森冲她笑笑，“我不叫‘呐个’，我有名字。”
秦雅芙微囧，咳嗽了一声。
她侧头看向别处，小声嘟哝了句，“好，顾乔森。”同时感觉脸颊好像在发烧。
顾乔森听了勾了勾唇角，然后上车。
汽车从她身边经过时，他踩住了刹车，并降下车窗跟她说再见。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说。”秦雅芙抿了抿唇角，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
顾乔森唇角笑意玩味，“要说什么？是想让我帮你父亲？”
秦雅芙摇摇头。
他眉梢挑起，颇觉意外。
秦雅芙说，“我是想说，谢谢你来我家做客。因为你来，我很难得的在我母亲的脸上见到了笑容。自从我爸出事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很抑郁……”
顾乔森笑笑，“不客气。不过，如果阿姨精神状态不好，你可以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认识几个还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要介绍给你？”
秦雅芙摇摇头，“谢了，暂时还不需要。我打算带我母亲出国转转，散散心。”
“哦？打算去哪里？”
“日本，或者欧洲，还没想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乔森眯眼一笑，“没什么。回见。”
说完，他便松开了刹车，离开了秦宅。
——
翌日。
乔一和墨肆城来到邻市，探望墨老爷子。
医生说墨老爷子恢复的还不错。
不过，以后可能要长期留院了，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这样对他的身体健康才更有好处。
墨肆城给墨老爷子找了几家优质的疗养医疗机构，然后询问他想去哪一家。
墨老爷子却说，“哪家都不想去，我就想回家。”
墨肆城理解老爷子的心情。
落叶归根，老爷子是不想将来有一日死在外面。
“可是……”
墨肆城有些为难。
“没什么可是的。”墨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我活到现在，早就已经活够本了。你不用管，我就要回家。你管也没用。”
老爷子相当倔强。
“好。我跟爸妈商量一下。”墨肆城故意这样迂回着跟他老人家打太极，以留出转圜的余地。
他还是更希望老爷子能住在疗养院。
他活着，对他们这些晚辈来说，心里就还有个寄托。
人若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日后就连回忆也会变得虚无缥缈。
老爷子见墨肆城不通气，便有些不快，于是闭眼不再理他。
墨肆城无计可施。
乔一见状，轻轻地碰了碰墨肆城，“你就答应了爷爷！”
“为什么？”
墨肆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家里的条件怎么能比得过医院？”
乔一看了一眼赌气不言语的老爷子，“但对于爷爷来说，活着开心、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咱们把他一个人丢在疗养院，虽然活着，可是很孤独，没有儿孙在旁边的慰藉，享受不到家里的温馨和轻松，就这样为了活着而活着，整日吊着一口气，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
墨老爷子豁然睁开了眼。
因为，乔一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心坎儿里。
没错。他就是不想为了活着而活着，不想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吊着一口气，成为这里所有人的负担。
与其这样半死不活得活着，不如潇潇洒洒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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