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小说:娇惯 作者:明蔻
    “沈总,司机左臂左腿处轻伤,已经喊了救护车。我可能要在这里等着医生来。”

    被男人弯腰打横抱起时,盛明窈正好听见李叔的这句话。

    她脑袋还是蒙的,指尖下意识揪紧了男人的衣服。

    熨帖干净的衬衫被她蹂·躏得起了褶皱。

    偏偏罪魁祸首毫不知情,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沈时洲先应了李叔的话,垂下漆黑的眸,声音冷淡:“看来你还很有精神。”

    盛明窈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望着正在拍自己裙子上灰尘的姜未未,担心地问:“未未,你……”

    “我没事。”

    刚刚意外发生的那一刻,盛明窈及时伸手护住了她。

    以至于她不但没任何磕碰擦伤,酒还因此醒了。

    姜未未看了眼报废的车子,在打车软件上随便叫了一辆顺风车,略微凌乱的头发挡不住她的冷笑:“我得回会所去看看车库监控。”

    有人对这车了手脚。

    犯罪得抓现行。

    盛明窈:“那我陪你,嘶——”

    她刚想起身,右肩上的擦伤被布料厮磨,火辣辣地疼。

    姜未未:“你得先去医院包扎。”

    说到这里,空气微妙地静了一静。

    李叔留在这里,那开车的岂不就是……

    “沈总,麻烦你帮忙送一下我受伤的小姐妹。”

    姜未未倒聪明。

    这么一开口,就变成她求人了。

    无形之间撇清了盛明窈跟沈时洲之间的关系。

    沈时洲眯了下眸,没有拆穿这个文字游戏,冷淡地“嗯”了一声,把盛明窈塞进了车。

    盛明窈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这个时候不吭声……是不是又不太好?

    她揪了揪裙摆,抬起小脸,露出一个灿烂得有些虚假的甜笑:“麻烦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带了些鼻音,听着格外的嗲气。

    沈时洲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视线一直看着前方。

    盛明窈:“去医院的话,大概还需要多久……”

    “你很吵。”

    径直打断她的声线挟着从车窗吹进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盛明窈怔了一下,抿住唇瓣。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

    ,眼睛里的那层生理泪水更明显了,像薄薄的雾。

    “我腿有点疼。所以才需要找事情转移注意力,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她没有继续委屈,而是很快地,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礼貌态度。

    “还有,车的损失我一定会赔偿,要是因为送我去医院耽误了你的事……我想办法尽力弥补。”

    “你如果不想联系我,可以让其他人跟我沟通。”

    语气压得一板一眼,完全驱散了微妙暧昧的氛围。

    但眼里的泪雾还没散去,沾在睫毛上。

    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沈时洲蹙了下眉。

    在即将来临的岔路口前,他不知不觉放缓了车速。

    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接近于静止。

    盛明窈偏过头,有些疑惑地向窗外看去。

    当她发现那两个路口时,一瞬间就有了猜测。

    难道沈时洲不认识去医院的路吗?

    还是车导航失灵了?

    可是……她也对这附近的路不熟啊。

    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翻地图的时候。

    沈时洲突然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驶进了右侧的路。

    盛明窈看着地图上医院的位置,确认了好几遍,才说:“沈总,你好像走错了,应该去左边。”

    而且,从这儿到医院还挺远的,至少得半个小时。

    “车坏了。”

    “……啊?”

    “撑不到去医院的时候。”

    盛明窈有些茫然。

    她不记得沈时洲这辆车受了什么严重的损伤啊。

    顶多是车体有些破损。

    “那你要停在路边吗,还是要……”

    盛明窈停住,看着窗外似曾相似的园林景观,小心翼翼地补上了后半句:“去你那里?”

    话音落下,不远处的京淮名邸进入了盛明窈的视线。

    答案显而易见。

    沈时洲确实打算带她去他家。

    她伤得不重,主要是擦伤。虽然很疼,但伤口不深,只需要消毒包扎。

    要是私人家里有完备的医药箱,不需要去医院也能处理。

    比起路程较长的医院,坐落在这附近的,沈时洲名下的房产之一,显然是更好的去处。

    只不过,盛明窈之前完全没想过会来这儿。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局促:“谢谢你。”

    也不知道这句

    话是哪个字说错了。

    或者是语气有什么不对。

    沈时洲神情冷沉,径直看向前方,没控制方向,也没控制速度。

    轰隆——

    一声巨响,车头直接撞得稀巴烂。

    还好沈时洲控制得够稳,受到那么大的撞击,车里面只是微微震了一下。

    男人语气不善:“下车。”

    “…………”

    虽然这车暂时坏了,连去医院半个小时的路程都做不到。

    但也没必要直接让它报废吧。

    他生气了?

    好像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自己?

    盛明窈稍微思索了一下,接着就及时打住,懒得细想了。

    反正这男人不喜欢她,也不欢迎她的态度,已经明显到了极点。

    她的眼睛又没被睫毛膏糊住,当然看得出来。

    所以说,没必要想那么多,自己给自己添堵。

    ……

    一坐进柔软的沙发,盛明窈就想要躺着。

    她没睡午觉,现在有点困了。

    但考虑到右肩的伤口,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规规矩矩坐直。

    沈时洲走上二楼,大概是去给她拿医药箱了。

    因为手疼拿不起手机,盛明窈闲得没事干,只好望着客厅里的电视发呆。

    通过电视的反光,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右肩的布料原来已经破了,肩头裸`露在外。

    比这更加性感显身材的装束,盛明窈穿了不知道多少件。

    但是。

    唯独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尴尬。

    这个微微的露肩……

    跟上一次来这儿时,穿浴袍的尴尬样子,未免太像了一点。

    不等盛明窈抽离掉这种奇奇怪怪的联想,眼前忽然附上了一层阴影。

    柔软的地毯没有脚步声,直到沈时洲来到她面前,她才察觉。

    她强行忽略掉沈时洲的存在,看着茶几上打开的药箱里崭新的医用品。

    药品很新,上周才换了一次。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住的地方,大概率不会在意这些极小极不容易用到的细节。

    沈时洲像是听她说了句废话,低低嗤笑了声,“这是我家。”

    “……”

    “噢。”

    盛明窈实在没料到这个答案。

    她虽然跟沈时洲不熟,但也能猜到,这男人名下国内外房产肯定

    不计其数,光是京城就不少。

    第一次来京淮名邸,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沈时洲某处偶尔暂歇的居所。

    不然,如果是沈时洲常住的家,怎么会随便允许一个女人进出?

    结果……谁知道是这样。

    一想到这沙发沈时洲可能坐过,盛明窈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恨不得坐得更规范,能少接触家具就尽量少接触。

    药箱放在茶几上,她看了眼,便抬起头,看着沈时洲。

    沈时洲低了低眸,“还想要我帮忙?”

    他淡漠疏远的神情上,难掩不悦。

    只是不知道,这隐隐约约的不悦和烦躁,是冲着她,还是冲着他自己。

    “……”

    没得到回应,男人低嗤一声,丝毫没有想帮她的意思,踱步上了二楼书房。

    “……”

    盛明窈又茫然又无辜。

    她只是看他一眼。

    就单纯地看一看而已啊。

    过了半分钟,盛明窈放弃了为刚才的自己争辩的想法,收了神,小心翼翼保持右肩不,左手去拿棉签沾酒精。

    因为一只手操作得实在是别扭,中途还打翻了桌上的空花瓶。

    复古厚重的花瓶,摔在地毯上,立刻碎得四分五裂。

    盛明窈静了静。

    没敢打扰正在谈生意的沈时洲,只是在心里默默把赔偿账单里的金额又加了一笔。

    然后继续手上的事。

    当她把碘伏滴在伤口处时,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快了一步。“啪”的一下,棉签被硬生生折断了。

    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很细的一声抽噎。

    疼——!

    真、的、很、疼!!

    除去那场车祸,盛明窈从小到大就没受过皮外伤。

    为数不多的几次受苦,大概就是前几年喜欢小招摇,冬天为了凹高级感只穿薄薄一件晚礼服,冻得膝盖跟肩膀通红。

    仅此而已。

    ……

    “时洲?”

    沈时洲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听力一向都好。

    客厅里的抽噎声即便被压制得极低极弱,他仍然听得很清楚。

    让人格外烦躁。

    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隔了将近漫长的一分钟,他才想起跟季淮北还在通话中,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

    季淮北在那头轻笑,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这么

    心不在焉,就没必要专门再来找我打个电话分神了。”

    说完,很识相地挂了电话。

    挂断后,男人低眼看了下手表,神情微暗。

    盛明窈刚放下装碘伏的小瓶,就听见头顶上传来道声线:“你是不打算走了?”

    她顿住作,抿着唇,声音很细,又有点闷:“我作慢,而且疼……”

    “真的疼。”盛明窈生怕他又想多,着重强调道。

    沈时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意味不明:“我分辨得出来。”

    这是句极为熟稔的话,好像她真疼和装疼的模样,在他面前展露了很多次似的。

    但他说出来时的语气又无波无澜。

    让人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我……”

    沈时洲别开了视线:“你只有一刻钟。”

    变相的逐客令。

    他把她从车祸现场接回来,耐心估计已经到极点了。

    沈时洲本来就不喜欢——甚至是很讨厌她。

    盛明窈没有感到意外,眨了眨眼:“我作不快,可以请你帮忙吗……沈总?”

    最后两个字,轻轻的,像猫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的语气,完全就是认认真真想要商量的语气。

    丝毫不觉得自己向沈太子爷提要求,有什么不对。

    然而,沈时洲只是看了她一眼,没给任何答复。

    气氛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悄然凝固。

    就在盛明窈打算开口说还是她自己来吧,突然听见沈时洲道:“棉签给我。”

    “啊?……谢谢!”

    她的尾音一下子扬了起来,眼睛扑闪着,带着很纯粹的意外和感激。

    沈时洲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明窈把棉签递过去的时候,余光恰好看见沈时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屏幕。

    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上面的某条信息所吸引。

    季淮北:[你什么时候跟盛明窈到了这一步,都把人往医院送了?]

    盛明窈:“……!!!”

    “沈时洲,”盛明窈将脸别回来的时候,唇瓣差点擦过男人冷硬的下颌,她不得不稍微身子后仰,“你要不要先回复消息?”

    她又瞥了眼手机屏幕,意有所指:“跟那个人解释一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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