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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田母简单聊过之后, 她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甚至其他田家人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局促和紧张。
虽然之后相处的时候,彼此之间也还是会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 但他们都在努力向彼此靠近。
察觉到这一点, 田唐之后跟家人的相处方式要随意多了, 不再可以挑起一些话题,也不会再刻意回家吃饭, 忙起来的时候, 她可能好几天才会回家一趟。
但这是正常的相处模式, 迟早有一天,他们彼此都需要适应。
她知道, 如今的陌生都只是暂时的,毕竟田家这些长辈他们需要适应的不仅仅只是田家村的改变, 还需要接受女儿们的长大。
相较于前者,似乎后者才是让他们觉得不习惯的地方。
从小到大, 他们早已习惯了成为女儿的支柱, 又因为田家生了七个女儿的关系, 他们甚至已经想好了给女儿当一辈子靠山的可能性。
可现在所有人都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有出息了,而且是大出息,这要是在有皇帝的时候,他们都是“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这四个字, 让他们很难适应,特别是一开始那段时间, 他们都有些彻夜难眠,好在后面的生活中,他们发现所谓的“皇亲国戚”似乎只是说说而已, 大家见到他们确实会不太一样,但也不像他们听说过的皇亲国戚那样,每次出门都会前呼后拥。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田唐在神灵市走动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笑着跟她打招呼,把她当成一个亲近的,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再慢慢地,他们发现不管是田菊花、田桃花,还是其余几个孩子,她们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更多的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而不是田唐单方面的支持。
认识到这一点,大伯和二伯家是真正松了口气。
神灵市的百姓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特别关注他们,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还是更在意自己的生活,也逐渐减少了对田家人的关心和关注。
之后的日子,对田家人来说很日常。
他们就像刚来神灵市不久的普通百姓一样,经历着跟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上学念书,干活赚钱,哪怕赚的并不多,但这样的日子对他们而言是富足的。
特别是每天劳累过后,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田家村,想到女儿们就在自己身边,想着他们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哪怕每天的工作累一些,晚上也能睡上一个踏踏实实的安稳觉。
田家人原先都在田家村成长,跟所有普通百姓一样,他们不识字、没阅历、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法子,他们的工作,就是跟着出去干体力活。
田唐察觉到这一点,但没有制止。
她们七姐妹当中,田菊花最大,今年也才十九岁,这时候的人又普遍生的早,满打满算,田大伯也就三十五六而已,后面的晚辈岁数就很小了,这个年纪在田唐看来正值壮年,如果把他们养起来,什么事都不让干,他们的身体才会变差。
关注了一段时间之后,田唐也没有继续关注他们的事,而是依然继续将大部分精力用在建设神灵市上。
与此同时,她从秦元青手里拿了一些东西,并亲手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嘉泉府。
先前双方互派使者之后,两边的形势逐渐平稳,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战争的事,甚至在边境处,双方都默契地保持互不干扰的状态,一切就等命令下来。
这次的信件,是燕满亲手从边境取到的,然后又亲自送到嘉泉府。
上次从神灵市传来的消息,让燕满震惊了好几天,直到现在,一想到之前在农庄见过的女孩就是神使,他都会感到一阵骇然,这样的心情别说是几个月,就算是几年、几十年,他恐怕都会一直记在心里。
但同时,这件事也像是一柄利剑,高高地悬在他心上。
神灵市的强大显而易见,这也是燕满一早就知道的事,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位神使的想法。
至少从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情况看,那位神使同样也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她明明拥有那样强大的势力,却从来不主动进攻,甚至还设置了一环又一环的局,让他们主动上钩。
当初的进攻,他也大概知道情况,确认有好几座城墙因为连续不断的强势进攻而倒塌,显然神灵市在防守的方面确实有不足之处。
可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神灵市的临界点在哪里,也许他们缺的就只是最后一根稻草,但这跟稻草究竟什么时候会出现,没有人知道,恐怕连神灵市自己都不知道。
这也是燕满对这件事感到震撼的原因。
在不知道临界点在哪里的情况下,让敌方主动进攻,这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也是第一次,他觉得或许有人能胜过秦容逸。
想到这一点时,燕满突然一震,连忙压下心底的思绪,加快了奔跑,要尽快将信件传回去。
当天晚上,燕满回到嘉泉府。
这一次,他将马放在城门处,一路快跑到皇宫外,气喘吁吁地请守宫门的侍卫进去通报一声。
此时天色已晚,按理说皇宫落锁,不会见任何人,但燕满拿了从神灵市送过来的信件,哪怕是守着城门的守卫都不敢擅作主张,连忙叫人进去禀报。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去禀报的人走出来,请燕满进去。
燕满一路快步走到宫殿,到门口的时候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这才迈步往里走。
看清秦容逸整齐的模样时,他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陛下,这是神灵市送来的包袱。”
一旁的小太监下来,从燕满手里将东西接过去,送到秦容逸身旁。
包袱并不大,只是小小的一个,看着并不值钱,甚至这一路回来的时候,燕满一直都不敢又太大动作,生怕一不留神就将东西甩出去,到时候他再怎么被惩罚,都赔不起。
秦容逸打开包袱后,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是一封信和几张纸。
他先把纸张打开,摊开放在桌子上,一张张看过去,每看一张,他的脸上都会产生莫名的复杂情绪,直到把纸张看完,他下意识叹了一声。
燕满听着声音,立即问道:“陛下,可是神灵市有所动作?”
秦容逸点了点摊开放在一旁的信:“这是父王的画,先前我叫人送去的东西,他已经收到了,父王在画中狠狠地斥责了一番。”
燕满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他这会儿虽然看不到画上的内容,但他见过小时候太子给当时还是小殿下的秦容逸所画的画,那画风,根本不像是一个太子会画出来的,反而像是普通农户人家画的画。
但人家是太子,哪怕是画的再差,旁边也不愁人吹捧,他这样的外人自然更无从置喙。
上面的秦容逸随手把斥责的画放在一旁,继续道:“父王说他在神灵市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被抓包关进笼子里,还在画中写他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能力那么做,叫我帮他美言几句。”
秦容逸说完这些,燕满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总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太对。
大逆不道、画中写的内容,还叫作为敌对的秦容逸去给他美言,也不知道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两国敌对的事,像是开玩笑的吗?
秦容逸也没有太在意秦元青的东西,看过之后,就将这些东西忽视了,转头拿起桌上剩下的信件,看清上面的落款之后,他怔了一下。
燕满看他拿起信,久久没有反应,问了一句:“这也是太上皇的信?”
如今秦容逸登基,“太子”这个称呼不好再用,他们只能改成“太上皇”,虽然这也不过是一个虚名。
“不是,是那位神使的信,”秦容逸说着,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逐一往下看,看完之后,又回头看了两遍,“神灵市用的笔,似乎并非毛笔,也不是寻常能见到的笔。”
“嗯?”燕满惊讶反问,诧异于秦容逸的关注点。
“里面的内容倒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因为父王的事,她找我要一些东西罢了,”秦容逸随意道,抬头看着燕满,“正好你如今无事可做,便顺便将这件事做了。”
“是,”燕满立即躬身,答应后才询问,“陛下,那位神使大人提了什么要求?”
“不过是叫我关了全部的勾栏院罢了,”秦容逸淡定道,“你需要多少人,大致估算一下再给我答复,将勾栏院全部关了之后,里面的妓子全部送去神灵市,剩下的人,先关进天牢,若有反对的,也一并抓了关进天牢。”
燕满惊愕抬头:“陛下所说小事是这个?”
“不是小事?”秦容逸看着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说完后又道,“这样的地方一早就不该存在,关了也好,这个你拿着。”
燕满抬手,接过秦容逸抛给他的东西,低头一看,立即跪了下来:“陛下,这是陛下随身的……”
“嗯,”秦容逸低头看他,“朕给你权力,若是有朝堂中人参与其中,不论对方身份如何,一个都不能放过,若是漏过一个,朕拿你是问。”
“是。”燕满立即应声,心里却大为惊骇,这一闹,不知道多少官员要被抓被换,若没有万全的策略,伤害到的将是朝廷的根基。
他知道秦容逸一早就想对朝中的某些官员动作,但绝不会是现在。
而如今,秦容逸却因为一封信将计划提早了不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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