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习惯心动付诸行动的时良在葬礼结束后,和时父单独见面。
私人包厢内,时良依旧戴着那个丑陋的面具,和时父面对面也认不出本人那种。
服务员鱼贯而入,面前的餐桌很快便摆满了精致菜肴。
香气诱的人口舌生津。
时父坐在那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在他对面的时良则是非常自然的拿起筷子夹菜,食欲大好。
“不知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我儿子的葬礼事宜还没有完全结束,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时良是跟着伊莱恩进去的,说的是伊莱恩的保镖,时父着实摸不透。
还以为伊莱恩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商讨,结果他来了,伊莱恩却在门口守着,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
时良冷静的抬手把面具揭下来。
时父,“……”
他拧起眉,“你老板是何居心!”
竟然还敢假扮他儿子!
现在的时父可谓气急,如果不是骨子里的教养,面前的桌子都能掀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时良顿了下,说,“爸,是我,我没死。”
时父,“……”
他撑着椅子扶手,颤巍巍的起身,走到时良身边。
“啪”
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
时良因为那一巴掌都力度不由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痛感。
“……”
他理解。
时父不敢置信,他伸手在时良脸上摸了摸,触手的确是人的皮肤,再看丢在旁边的面具。
“这…这……”
他手指颤抖的捏着时良的脸,“是真的,你还活着。”
时良舔了舔渗出血的唇角,声音沙哑,“嗯,侥幸被人救了。”
时父很快冷静下来。
结合他最近观察到的,在时家周围监视的人散去,大概明白过来时良诈死的目的是什么。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根本不相信,但是不论询问多少次军方的回答都是不幸牺牲。
他总不能强硬的跑去质问,只能心灰意冷的开始着手办丧事,心里总归存着份期望。
原本葬礼过后他该放弃的,现在突如其来这么大的惊喜,饶是时父再镇定也没法平静下来内心的波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活着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时良低头喝了口茶,“秦弋他们都知道。”
时父一张脸上满是凝重,“这到底怎么回事?”
“队里有内鬼,和目标勾结,出任务的时候计划暴露,我幸运,捡回一条命,”说着,时良眼中闪过幽光。
他是活着没错,但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却都因此牺牲。
时父明白他话语里隐藏的含义。
沉默片刻后,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没有想象中为国捐躯的壮烈,却沦为政治牺牲品……
时良心中有愧。
“我知道。”
他点点头,郑重的说道。
话音刚落,见时父左顾右盼的在寻找什么,他贴心的问,“您在找什么?”
时父抬头看他一眼,左手拎着酒瓶,“趁手的武器。”
隐约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时良,“……”
“我记得您在葬礼上哭的很伤心,”时良放下筷子,强自镇定的说道。
时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随即,他又猛地反应过来,“好你个臭小子,什么都不告诉家里人,你知不知道你妈和妍妍天天以泪洗面,有多难受。”
时良认真解释,“我自身都难保,告诉你们也是增添危机感,还不如等尘埃落定后再和盘托出。”
“你现在暴露是不是代表知道幕后黑手了?”
时父也严肃起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根据搜查到的资料,时丰也参与其中,”他看了眼时父的脸色,“大伯有没有我不知道,这点需要您亲自证实,军区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人了。”
时父的表情非常难看,“果真如此?”
他没想到,就算不来往,好歹有血缘关系维系,他亲生兄长竟然能对侄子下狠手。
“这件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时父冷冷的说道。
他不是为亲情退步忍让的人。
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我这边您不用担心,”时良点点头,“我会和伊莱恩在京城停留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结束就会复职。”
时父,“那就好,时丰说……”
他指指门口的方向,“厄洛斯?”
关于这个家族他也听过,只不过退伍后就没怎么关注里面的事,他儿子根正苗红怎么会和厄洛斯家族扯上关系?
“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时良重新拿起筷子,吃的津津有味,“您尝尝,这儿的菜色不错。”
“你也老大不小了,”想起今天在葬礼上看到的唐寻,时父语重心长,“你每次出任务我跟你妈都提心吊胆,连秦弋都有女朋友了,你也收收心,该稳定下来结婚生子了。”
与时良一样是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时父太明白任务的危险性,信仰科学的他们现在都开始求佛,生怕时良在任务中出事。
也是打心底里希望时良稳定下来,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时良皱了皱眉,“这事着什么急。”
“你可比秦弋还大两岁,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想着成家,怎么,是想我和你妈老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
时父气得不行,抬手拍桌子,“这事你听我的,事情结束后你就休假,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再回队里。”
“您这是把人家女孩子往火坑里推,”时良漠然的说着。
“那文职也不错,你军功够了,退下来当个教官就挺好,”时父沉着脸,“这次的事把你妈吓坏了,过几天再收拾你!”
不说他,时母也不会同意时良继续出任务。
天天把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日子,提心吊胆,哪家父母受得了。
时良,“……”
他无奈道,“行,事情解决我就休假。”
时父这才满意,“行了,你自己吃,注意安全。”
他起身朝门口走。
还没碰到把手,门就从外面推开。
伊莱恩那张美丽的过分的脸映入眼帘。
时父看看房间里的时良,又看看伊莱恩,说,“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重谢。”
伊莱恩笑的温柔,“不必客气,应该的。”
时父觉着这话有点怪异,但没想太多。
“我送送您。”
伊莱恩主动提出要送时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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