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溪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唐小姐现在是快毕业了?”
“嗯,”唐寻淡然颔首,眸中透露出的情绪冷淡而疏离。
“我去年刚毕业,毕业设计可是让我头疼很久呢,不知道唐小姐是否也有这样的烦恼?”
“有,”唐寻回答的极为简练。
不同于别人在选题和制图上面的烦恼,她的烦恼来自于……不知道选哪种。
灵感犹如泉涌,所以有些选择困难。
姚子溪笑笑,没再说其他的。
心底却是不以为然,国内普通大学,也不是什么专门设计学院教出来的学生,能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设计。
毕竟也不是谁设计的服装都能被采纳。
她回国发展不仅是因为在国外受到同行排挤难出头,同样也是看到了国内市场的发展前景。
尤其是“锦绣”在国内的分公司就坐落在京城,她有自信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与锦绣进行合作。
到时姚家一定会因为她而跻身而入真正的上流社会,配秦弋也绰绰有余。
此时的姚子溪想的非常好,虽然还没有和锦绣的国内区域执行官见过面,她却已经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秦母心底的不屑愈发的浓郁了。
她在与其他夫人聊天中得知了姚子溪的老师Karida在时尚圈的地位,同样姚子溪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秦母才如此满意。
相比起来,还不知底细的唐寻就逊色了,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唐寻是不懂装懂为自己撑面子。
“学生什么也不知道都正常,”秦母笑着说,“没接触过的领域,承认不会比指鹿为马坦诚,不丢人,也讨人喜欢。”
唐寻抬眸,看了秦母几秒。
“唐小姐对我说的有异议?”
秦母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声音不轻不重,却很好的表达出了自己不喜的情绪。
唐寻收回视线,漠然道,“没有,阿姨说的有几分道理。”
“看来唐小姐很赞同我的说法,”秦母看向秦弋,“性格倒跟你说的一样乖巧听话,希望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人膈应。”
话里话外的暗指不言而喻。
唐寻都快笑出来了。
她瞥了眼隐隐自得的姚子溪,慢悠悠的出声,“听说Karida老师最近会来京城,说要感受国内的年味。”
Karida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性格豁达开朗,喜欢四处旅游,因此她的服装风格大胆而奔放,就如同她的人那样,不受世俗眼光牵绊。
她一直向往C国,认为这是个神秘而伟大的国度,充满奇迹。
尤其是和唐寻相识后,更想要来C国游玩,唐寻也是在前些天的聊天中才得知,Karida老师已经她的丈夫孩子准备在京城过年,也是应邀不久后的时装展。
其中有唐寻的作品。
这件事连秦弋都不知道。
姚子溪因为她的问题愣了几秒。
秦母皱了皱眉,“唐小姐,Karida是子溪的老师,你怎么会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要胡说。”
姚子溪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唐小姐,我并没有听老师说过。”
唐寻颔首,语气淡淡道,“也是,Karida老师向来不喜欢跟外人讨论自己的私人生活。”
姚子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外人?
Karida的学生众多,但能让她真正可以称之为学生的很少,对于姚子溪可以说是荣誉。
现在却被一个她看不上且平平无奇的女孩子评价外人?姚子琪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发火。
姚子琪握住她的手,眼神警告她不要冲动。
最后姚子溪也只能恨恨的闭嘴,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说,“我最近还没和老师联系。”
这也算是对秦母的解释。
她不能让秦母对她失望。
秦母想要打压唐寻,那她自然是顺势而为。
而秦弋,从始至终都笑盈盈的看着唐寻怼人,内心感叹又见到了糖糖另一面,怼人的模样也很可爱。
爱了爱了。
“看来唐小姐有事先了解,”秦母哼了声,“唐小姐觉得嫁给秦弋能给他带来什么?”
唐寻挑了下眉,“带来什么?婚姻又不是交易。”
“可婚姻也不是情情,爱,爱就能维持的。”
秦母毫不客气的反驳,“别跟我说什么真爱,爱情这种东西不堪一击。”
“阿姨,那是您以为的。”
唐寻垂下眸,嗓音平淡。
秦母终于被她淡漠的态度气急,“秦弋,你看你带回来的什么人,还没进门呢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没教养没礼貌,这要是娶进来还得了?”
声音尖利刺耳。
楼上书房的秦老爷子也听不下去了。
他站在栏杆前,俯视客厅众人,“吵什么吵,有事不能好好说,你身为长辈,和不懂事的后辈计较什么。”
说完秦母,他又意有所指的说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太骄傲。”
唐寻抬头,眼瞳幽静。
秦老爷子被其中的死寂惊了下。
李叔见状,也往前走了一步,但唐寻已经收回了视线。
“哼,一脸的苦相,不知道的还以为过来给我送终呢。”
秦老爷子冷着脸说。
李叔略微尴尬,“老爷子,这位小姐似乎没有什么坏心思。”
不论是刁难指责人家都没有告状,也没有发火,耐心极好了。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前走,半眯着眼睛,闻言,摇了摇头。
“老实不老实是一回事,秦弋喜欢是一回事,但如果娶进门,那就是另外要考虑的了。”
李叔心中瞬间了然。
不管唐寻性格好坏,也不管秦弋是不是非她不可,娶进门的,绝对不是她。
一时间李叔也不知道是该同情唐寻,还是遗憾。
楼下。
秦母看到秦弋时刻都粘在唐寻身上的行径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砰的拍了下桌子,“秦弋,从小就教你,有客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坐好。”
“虎狼环伺,如果我不时刻看着,出事了怎么办?”
秦弋似笑非笑道,“妈,我不信任这里所有人。”
秦母的脸都绿了,“在秦家她能出什么事,你还怕我吃了她吗!”
秦父估计是在房里待不下去了,终于露了面。
“秦弋,你跟我来书房,”他的脸色黑沉,“唐小姐也正好可以跟你妈好好聊聊。”
秦弋不为所动。
唐寻只好催促他,“没事的。”
如果秦弋在这里,她或许还瞻前顾后,倒不如开诚布公的表达喜恶。
秦弋揉揉她的头,嗓音是秦母从未听过的温柔,“乖乖在这等我,有事喊我,我听得到。”
唐寻老实点头。
大伯母回去计划帮秦柯追堂嫂,三婶生怕秦弋想起来方才那茬,急匆匆的就跑了。
偌大的客厅内剩余唐寻,秦母,以及坐着不动的姚家姐妹俩。
气氛出现片刻沉默的尴尬。
唐寻习惯了安静,依旧老实坐着,柔顺的长发搭在肩膀处,白皙漂亮的脸面无表情。
整个人仿佛一尊陶瓷人偶,毫无生气。
“唐小姐,也别怪我说话直接,”确定秦弋不会听见后,秦母也不再表现出虚假的笑,脸拉下来,一双与秦弋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冷漠的盯着她,说道,“你和秦弋不合适。”
在三双充满讥讽的眼睛注视下,唐寻的指尖悄无声息的捏紧裙摆,指尖泛白,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秦弋在的时候她心中安定沉静,因为知道不论发生什么,秦弋永远会站在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现在唯一熟悉的人离开,在三人的嘲讽中,唐寻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飘远,细看之下她的指尖在发抖。
因为她突然之间的安静,秦母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
说话也就更加直接。
“唐小姐,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不用我再详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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