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琳妃墓回来之后徐锦宁便心事重重,她回去的时候温丞礼还没回呢,也多亏他没回来,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应付他。
那人说,是温丞礼耗尽了心血将她送回这里,他是怎么做到的,跟那玉瓶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心里苦涩发闷。
看着月色,她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够逆转乾坤,与聂白相抗争么?
对于聂白的信息他们这里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文卷证明他的存在,这个人游走在宁国、夏国之间究竟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总觉得这个人世间有些超过她的想象,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小心了,宁国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跟夏国的战争。
从徐锦宁回来后她就一直坐在院子里喝酒,丰禹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她在琳妃墓里究竟看到什么了,或者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跟失了魂魄似的。
她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该回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拿酒,也不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丰禹有些担心她,却又不知道要如何上去劝说她,只能让人去宫里催催温丞礼去。
听到门外的动静,他歪着身子看过去,就见温丞礼拎着食盒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慌张可走路倒是脚步生风,走的贼快。
既然他回来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留下打扰到他们,丰禹去厨房吩咐做了一些解酒汤,想着一会儿徐锦宁可能需要喝。
温丞礼刚到院子,就看到她一人坐在那儿不停的喝酒,脸色喝的通红。
这是怎么了?
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走过去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拿出皇后亲自给徐锦宁做的糕点,柔声道:“公主,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昭弟那边怎么样。”说完,徐锦宁打了个酒嗝儿。
“他那边不需要担心,倒是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成这样?”他有些担心的摸着她的头发,她眼睛很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过,为什么哭?
徐锦宁吸吸鼻子,鼻子酸的难受,一想到前世的温丞礼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让她回来,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痛不欲生,很想,很想知道前世的温丞礼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他说,温丞礼前世从来没有负过她。
也就是徐芳菲一直在欺骗他,可温丞礼到底做了什么?
徐锦宁醉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俊俏男子,“相信,我相信你。”
“什么?”他不懂,“锦宁,你还好么?”
“温丞礼,你相信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么?”
周围的氛围严肃起来,温丞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徐锦宁,这就跟她之前那么认真的问他:“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一样。
徐锦宁一定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他有关系。
“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呢?你信么?”
你不知道不知道现在做在你面前的就是鬼?
从前世回来的鬼?
温丞礼:“锦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是信?还是不信?”
徐锦宁就看着他傻笑着,“这个还得我来告诉你啊,你可真是个大傻瓜。”
就让她放纵一夜吧,明日就好了。
这个温丞礼啊,有时候聪明的过分,有时候就跟你喜欢装傻。
“锦宁若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徐锦宁还要喝,酒杯却被温丞礼抢了过去,“你喝的已经够多,不能再喝了。”
“困了,抱我回去吧。”
徐锦宁没再坚持冲着温丞礼伸出手。
落入熟悉的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墨香,徐锦宁揉了揉眼睛,侧着头盯着温丞礼舍不得移开目光。
如果前世的一切都只是聂白、成国的奸计,那温丞礼也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说不定下场比她还要惨烈,她不敢想这么好的人被残害致死。
搂着温丞礼脖子的手紧了紧,真想这么一直抱着他。
温丞礼把人放到床上帮着她把外套、发饰拆掉,她还是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他脸上又没开花怎么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把手放到徐锦宁的眼睛上:“锦宁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
“你留下陪我!”
“好,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乌黑的眼睛就盯着男子的背影,跟着他移动。
等温丞礼把茶水拿过来,她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边把手放到她的脸上,因为酒喝的很多,她脸上的温度很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拿起扇子放在枕边的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因果……循环!”徐锦宁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子。
温丞礼是不信这个世上有鬼神之说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徐锦宁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她发现了什么,亦或者曾经经历过什么?
一道黑影快速的从窗口闪了过去,温丞礼快速起身追了过去。
那人的身形很快,很瘦小,他总是走走停停,好像故意在等他?
温丞礼一路追着他到常兰河边,他蹲下身子捡起河里一盏已经熄灭的莲花灯。
“你是何人?”
他居然能逃过长公主府上的重重陷阱和红影卫的眼线,从徐锦宁房间门口路过,而且还故意将他引出来。
“一个……赎罪之人。”
他转身看向温丞礼,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有些闪动,仿佛认识了许久一般,他叹口气道:“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冷宫中人并非你的生母黎皇后。”
“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视线转向手中的莲花灯,“黎皇后的确还活着!”
“她在哪里?”温丞礼着急的问,“冷宫中那名女子脸上的烧疤明明就是当年冷宫大火留下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一身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黑面具,声音沙哑听起来倒像是个男人,可他的身形又特别的瘦小,那双眼睛也有些似曾相识,难道他们认识?
“当年在冷宫之人已经并非是黎皇后,不过是与黎皇后长得相似之人罢了。”
“你把我找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温丞礼冷笑,“应该不止吧?”
“他的手已经伸到宁国,保护好徐锦宁,只有你们二人相互扶持才能阻止他。”
“什么意思?”
那人苦笑一声,“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保护你们也是我的职责。”
“我并不信任你!”
“我所知比你们多了太多,但是我无法向你说明原因。这场战役之后,霍娉婷会被送到宁国,信与不信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说完便直接跳进了常兰河中,等温丞礼追过去,水面只剩下一些涟漪,跑得挺快的。
他来只是为了让他相信徐锦宁?
冷宫之人并非是黎皇后,不是他的母妃又是谁?
温丞礼脸色任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有些苍白,他闭上眼睛想着,可能这人也找过徐锦宁说过什么,所以她才会喝成那样,她说会信任他?
头有些发晕,温丞礼咳了两声,赌一把未尝不可,既然他说霍娉婷会被送到宁国,那他等着便是。
天微微明亮,徐锦宁从床上坐起来,她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起床倒了杯水一开门便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温丞礼,他一身白衣,目视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这是在门口守了一夜?
徐锦宁倚在门上,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的不忍和心疼。
能把一个怨魂从前世渡到今生,温丞礼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醒了,可还有不适?”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温丞礼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看着这张俊朗的脸,忽然就想把他紧紧地抱住,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走上前,双手绕过他的腰紧紧的抱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温丞礼!”
“我在!”温丞礼刚要伸手环抱她又停了下来。
“许多事情你我都是受害者,不管是赎罪也好,还债也罢,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再度发生。你可信我?”
温丞礼毫不犹豫的,倾吐一个:“信!”字。
徐锦宁缓缓呼吸着,他身上的墨香真的很好闻,让人莫名的安心。
他轻轻的抚着徐锦宁的后背安慰着她,“时间还早,公主若不然再休息一会儿。”
“昨日让你去母妃那儿拿糕点,带了没有?”
“还在,我去给你拿过来?”
徐锦宁点点头,不易察觉的抹了把脸,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看着温丞礼的背影,徐锦宁鼻尖又开始发酸,这都什么事儿啊。
挺她说还债赎罪之类的,温丞礼便笃定那黑衣人肯定是跟徐锦宁说了什么,但能让她伤心成这样的能有什么事?
徐锦宁看他的眼神好像变了,可具体哪里变化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心疼?愧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琳妃墓前,黑衣人手持着火把,周围都是难闻的火油味道,找了那么久,他居然在这里藏着,若不是徐锦宁,她还真的难以找到他。
“江阴,我这便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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