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菲倒台的如此之快反而让徐靖您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她府上的那些信封是如何被搜出来的,就是德妃的表现也着实让人心生怀疑,他们太过平静了,知道徐芳菲被判了元宵节过后就要问斩,德妃也只是哭过一通便称病不出,徐锦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再去求情。
宫内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他们二人在宫里呆了许久,徐锦宁当下便决定三日后回府,毕竟公主府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上,青杏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青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白云凄惨的笑了笑:“公主啊,青杏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在宫内是否安好,碧枝姐姐已经走了,我走后,你身边若是没有知心之人那该如何是好啊。”
两行清泪顺着青杏的脸颊滑落,心口又是一阵刺痛,她捂着心口咳的厉害,就听到身后又脚步声,她用手帕擦掉嘴角的血渍回头看去,赫然是许久没见的夜鳞。
夜鳞把手中瓷瓶扔给她:“吃了,还能保你半月性命。”
“我说过不会帮你对付长公主的,你又何必把这药给我?”青杏没懂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夜鳞冷声道:“好歹你也是我夜家的人,本少主自然不会看你这么死去,青杏我即将离开宁都,你可要跟我一起走?”
“我活不了多久了,少主还是自行离开吧。”
“你就这么割舍不下徐锦宁?”夜鳞语气冷了几分。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公主待我极好,我不会离开。”
“呵!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那你就在这儿自己等死吧,不妨告诉你 你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徐锦宁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身份。”
“到时候要杀要剐,青杏毫无怨言。”
“希望你还能活到那时候吧,哼!”
夜鳞丢下一句后纵身离开了院子,一旁不远处,身穿着红色铠甲之人看着他离去后也迅速的转身离开了,这边是徐锦宁无处不在的红影卫。
左丞相府内,聂白悠哉悠哉的喝着上好的茶水,丝毫不惧身份会泄露,喝了一口茶后可能是觉得这茶水不太好喝,他把茶又递给了旁边的那头白鹿,白鹿闻了闻同样的别过头去。
“你看看你这茶水劣质的连我的白鹿都不喝!”聂白嫌弃的把茶水倒在地上,随手吧空杯子放到桌子上。
左丞相倒是无所谓的喝完手中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很闲么,你还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
聂白像是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直接问他:“德妃写信求助你,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好歹她也是青儿的姐姐,徐锦晟的养母啊。”
“她自己做下的孽为什么要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再说了,那些信早就被毁掉,若不是你重新找人模仿了他们的笔迹,徐芳菲又何至于会有今天的下场?其中,你也掺合了不少吧?”
聂白不否认,“是我让人把证据递交给徐锦恒的,夜鳞受制于徐芳菲,我必须要尽快的解决,这样夜鳞才能安心的为我做事。”
“就只是单纯的帮夜鳞摆脱徐芳菲的纠缠?”左丞相冷笑一声,“我看远远不止吧!”
“这些东西就算我不交出去,徐锦宁的人也会搜出来的,我说过她与别人不一样,她很聪明,何况还有温丞礼在她身边。”
左丞相笑道:“那你觉得徐锦宁知不知道温丞礼的真实身份呢?”
“你想试探?还是你想告诉她?”
“你觉着呢?”左丞相又喝口茶,阴冷的笑着:“这茶不错,聂先生还是不懂的品尝,你在我这里耽搁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和帝已经在下令彻查宁都奸细,你们还是尽快地离开的好。”
聂白轻柔的抚摸着身边的白鹿,“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我还在等着看最后一场好戏呢!”
“哦,还有好戏?”
聂白笑了笑,并为言明,既然好戏那只要看就行了。
徐锦宁站在摘月楼面前,看着那些人忙里忙外的收拾着,那夜鳞的本事也真是不小一边行刺一边防火,这摘月楼是她从小住着的地方,就这么被他一把火给烧了。
温丞礼撑着伞走过来,今日下午天空就开始飘着雪,算起来也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他把伞挡在徐锦宁头上,伸手坲开了她肩膀上的雪花:“天冷,公主怎的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这里有我数不清的回忆,痛苦的、欢快的、悲伤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徐锦宁感慨着。
“等这里修建起来,还会跟以前一样的。”
“不会的,不会一样的。”
前世宁都国灭,摘月楼同样是被人一把火给烧,只剩下一片废墟,而在这片废墟面前,青杏、碧枝二人将她死死护住,直到那万只羽箭飞射而来,要了她们的性命,她们到死都在护着她。
如今碧枝死了,她也搬出了皇宫,这里再度变成了一片灰烬,事情的结局还是没有改变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这变化让徐锦宁感到心惊。
看啊,所有人与物的解决都没有变化,那是不是意味着宁国的将来也会有什么惊天的变化?亦或者……跟前世一样?
一想到此,徐锦宁太阳穴就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想到被关在监狱里的徐芳菲,忽然就挺想去见见她的。
徐锦宁拿过温丞礼手中的梅花伞,道了一句:“我去走走,不必跟着我,你去吩咐下去准备回府吧。”
“那……公主想小心些。”
徐锦宁摆摆手没再有过多言语!
温丞礼看着那削瘦的背影右手不由得抚上心口的位置,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心脏这么抽疼难受?
直到现在,他也看不穿徐锦宁,也看不懂她,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红色的身影渐渐地远离视线,直到拐角处消失温丞礼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去。
徐锦宁走到宫廷监狱门口,她抬头看着那几个字,心下怅然,前世与今生,还是有些不同的,前世她被徐芳菲关在水牢里日夜折磨痛不欲生,今生关在牢房里的却是徐芳菲。
当然,这也是徐芳菲作茧自缚怨不得旁人。
拿出令牌后,监狱长毕恭毕敬的过来引领着她往前面走。
牢房里阴冷阴冷的,总觉得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进来,墙上的烛火被吹的晃来晃去,在这阴冷的牢房里仿若是一只只抓人的鬼手,要将人抓往那寒冷可怕的十八层地狱。
徐锦宁冷的缩了缩脖子,捏紧了手里的梅花伞。
她对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心里阴影的,毕竟在水牢里呆了那么久。
走到关押徐芳菲的牢房面前,看着缩在墙角的人,徐锦宁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心疼,有的只是轻蔑讥诮,这一切都是徐芳菲咎由自取,她本不想这么快要了她的命的,偏偏是她不知死活。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又怎么会存有善心呢?
“看到你这么凄惨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徐芳菲,你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变成这幅样子么?”
徐芳菲猩红着眼睛,抱着冰冷的身体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以为你赢了?”
“呵!我的字典里只有赢,而你输得一败涂地。”
“徐锦宁,我还没死,只要我没死那我就没输。”徐芳菲坚信德妃和徐锦晟会救她,他们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的。
“你还能活多久呢?你还指望着德妃和徐锦晟来救你么?他们两个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又何尝顾得上你?”
徐芳菲厌恶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看她那嚣张得意的模样,她只是暂时输了,她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走出这里的,徐锦宁也得意不了多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死么?”
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抗拒现在发生的一切?
天真,愚蠢!
“徐芳菲,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你索命的,你这条命本宫要定了,还有七天便是元宵节,元宵节过后你就会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滚,你给我滚,徐锦宁你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会睁着这双眼睛看你的结局,我不会让你好过,绝对不会。”
徐锦宁呵笑,“你还是想想下地狱之后如何跟你的孩儿道歉吧,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孩子有没有向你索命啊?”
看到徐芳菲乍然褪色的脸,徐锦宁冷笑着:“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睁着猩红的眼睛盯着你。”
闻言,徐芳菲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赶紧四处看看,牢房里除了那些稻草还有几只老鼠之外,哪里有徐锦宁说的……
纵然如此,她也开始害怕起来,那孩子是被她亲手害死的,是她的孩子啊。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佩服你的狠毒,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忏悔吧,为你所做下的恶事。”
前世,亦或者今生,那些恶事她都得承担。
徐锦宁不再理会她,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叫声瘆人心扉,她只顿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面走,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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