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是接了吧,这么多一笔钱,傻子才不接。换做我,我肯定接了啊。”其实赵小二也没有看清楚,毕竟离得也有些遥远,但他下意识认为李四喜肯定去接了钱的。
秦若寒五指微微曲起,紧握着桌子的边角,声音越发的冷,“她还是一点没变。”
“也难怪,像王府公子这样的人,长得俊俏,又有钱,一出手就是几百两的银票,普通人哪里比得上。”赵小二摇摇头,他并没有为秦若寒感到多么可悲,他和秦家的关系也没有很亲近,他只是来看笑话的。
他想看秦若寒为此事愤怒不已的样子,但很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秦若寒太冷静了,还很冷漠,除了刚才那几句话之外,就没有多余的话,想要看热闹看笑话的赵小二,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不甘心地再次开口:“你就这样不管了?!”
“你若是没事,就请离开吧,我要读书了。”秦若寒恢复冷静后,目光淡薄无比。
他又拿起一本书,一心沉醉在书本上,一个眼神也没有赵小二。
赵小二没有找到乐子,很快就走了。
他走后不久,张母端着一碗热药汤走进来,“到吃药的时间了。”
秦若寒放下书本,端起药婉,微皱着眉头,一口饮下。
他并不喜欢这些药物苦涩的味道,但每一味药都花了不少钱,他自是不能浪费。
张母从他手上端过空药婉,却迟迟没有离开,几次欲言又止,脸色犹豫不决。
秦若寒抬起头,“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母叹了一声,刚才赵小二说的话她也没有听清楚,只听到赵小二说到激动处时的一些话,她大概猜到是和李家姑娘有关系的。
“儿啊,你觉得四喜这个姑娘怎么样?”张母试探性地问。
秦若寒原本淡漠的脸,此时突然变得发冷,他语气僵硬地开口:“不怎么样。”
这个不怎么样,到底是怎么样?张母没有搞明白。她想了想,又继续问:“娘觉得林家那位大夫对你很上心,经常让人送温补的药物过来,娘瞧着也是不错的。”
“娘,你把药钱都结算清楚了吧。”秦若寒突然问。他并不想欠人情。
“娘虽然老了,但这点事不会忘的,都结算的清清楚楚,不过那姑娘不太愿意收,娘知道你的脾气,所以硬塞给她了。”张母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秦若寒的脸色,看到他没有什么不满,这才松口气。
有免费的药材送给他们家,她自然是高兴的,要是能够打折,她更是高兴。但她知道秦若寒不喜她这样做,更不愿意欠下别人什么。
她猜测着,难道秦若寒不喜欢那位林大夫?
在张母的眼里,她对林大夫还是挺喜欢的,人漂亮,又会医术,知书达理,说话温温柔柔的。李四喜最近性格改变了很多,秦若寒对她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厌恶了,但到底选择谁,还是要看自己儿子的意思。
夕阳快要落下之时,李四喜这才乘着马车回到庄子上,到了地方后,她跳下马车,给了车夫两个铜板,道了谢之后从后门走进去。
“四喜,你可算回来了,你一走,老太太就想念你做的点心想念得紧。”梨莺在房间里头,看到她进来的时候,脸上很是焦急。
看样子,梨莺在房间里等她,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那我这就去厨房做点心给她老人家送过去。”刚下车,还没有歇会,李四喜放下行李后就打算去厨房。
虽然她也有点累,但还是要伺候上头的那位。
“做什么吃的啊,老太太正找你呢。”张妈妈突然从门外走进来。
“找我做什么?”李四喜不解,难道又是想吃点新鲜玩意,特意把她叫过去问话?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很喜欢吃些新鲜的糕点,李四喜不仅是厨艺得她的喜欢,李四喜的想法和创意,老太太也是挺看重的。
比如她最近新做了披萨,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一张洒满了各种食材的饼子,老太太很喜欢这种新鲜的吃法。
“梨莺,外头人手不够,你先出去帮忙吧。”张妈妈突然转头对旁边的人说。
梨莺迟疑了几秒,然后乖乖离开。
李四喜看出来,张妈妈是特意支开了梨莺的,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你最近做了什么?”梨莺一走,张妈妈就拉着她走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了。”
这话让李四喜心头微跳,她暗想道:难道是那天在湖边撞见的那件事,被人发现了?
看那时候秦若寒的脸色,这件事牵扯很深,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张妈妈你不要吓我,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啊。”李四喜竖起手指保证。
“唉,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不过……”张妈妈欲言又止,她回头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之后,才再次开口,“不过这宅院里的事情,牵扯众多,有的话也是说不清楚的……”
“张妈妈你还是和我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我也猜不到你说的是哪件事。”李四喜满脸苦笑,不管是什么事,老太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派张妈妈过来找她问话。
“好吧,其实我也是猜测,老太太嘴巴很严实一点口风也没有透露,我想着应该是公子有关系。”
李四喜微微瞪大双眼,王钰?
这和王钰有什么关系呢?她这段时间可是一直避开王钰的。
“你回去之后,公子曾经来找过老太太,我在不远处听到他好像提到你,但没说两句就离开了,这件事以后,老太太就询问你去了哪里。”张妈妈说道。
李四喜明白了,原来是王钰害她。
她有心躲避王钰,可王钰并非有心要躲她啊。
“你这个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公子之间……”张妈妈突然抓住了李四喜的手臂,脸色非常的凝重。
李四喜急忙保证,“没有,肯定没有!”
“那就好,你赶紧去见老太太吧,可别让她瞧出什么。”张妈妈松了一口气。
在王府里,最避讳的就是丫鬟勾引府里的公子,王夫人特别不喜欢这些有非分之想的丫鬟,一旦发现哪个丫鬟敢勾引少爷,她必定要出手惩治!
张妈妈也是为了李四喜好,希望她和王钰真的干干净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四喜心里有些忐忑,她来到老太太的屋里,里面丫鬟婆子一大群,气氛有些凝重。
她暗想着,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和王钰勾搭成双,她不需要心虚什么。
“老太太好。”李四喜微笑着说。
老太太睁开双眼,她淡淡地使了个眼色,屋内的丫鬟婆子退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都是她身边的心腹。
“钰儿过两天就要离开王家了。”老太太语气和神色都淡淡的,像是在闲聊一般。
李四喜很快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是在故意试探她呢。
如果她接了老太太的话,往下询问王钰去了哪里,就证明她心里在意着王钰,想要知道王钰的动向。那她和王钰之间的关系就不太单纯了,老太太虽然不讨厌她,但也没说接受她。
不管老太太心里怎么想,李四喜都打定主意,绝对要和王钰撇清楚关系。
“老太太您这是舍不得孙儿,要不四喜变着花样给你做点不一样的点心,你心里保准能开心起来。”李四喜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面带笑容,语气淡定。
老太太盯着李四喜看了几秒,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给钰儿也做一些,他路上用得到。”老太太忽然说。
李四喜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老太太还是不太相信李四喜。
“好的,但是我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口味,还有劳张妈妈来提点提点。”
老太太又试探了几句,李四喜回答得没有任何破绽,她也就放弃了。
“最近钰儿来我这请安特别勤快,应该是很喜欢你做的点心。”老太太想了想,又道:“若是你一直留在王家,也是一件好事。”
李四喜这孩子她接触过,这段时间也了解得差不多,觉得是个不错的姑娘。
只可惜出生贫寒,家里那群兄弟姐妹她很是不喜,她只瞧得上李四喜这一个丫头。
如果王钰真的喜欢李四喜,她也不是不能纳了做个妾,让王钰也高兴高兴。
李四喜还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的主意,她只想尽快摆脱王钰。
“老太太,我留在王家是为了伺候您的吃食,可不是为了别人啊。”李四喜暗示道。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理解错了,她突然朝着李四喜招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李四喜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大步走上前,来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老太太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语气柔软了几分,“我还是挺喜欢你这孩子的,手脚麻利,厨艺很不错,性格也不错,如果你和钰儿情投意合,这门婚事我就做主了,让你留在钰儿身边做个侧室,以后你也能多留在我的跟前孝敬。”
李四喜没反应过来,她一脸茫然且惊讶的看着老太太。她没有听错吧?老太太竟然……要为他们二人做主?
但她刚才已经暗示,她不喜欢王钰了啊。难道老太太没理解她的意思,反而还理解歪了?
“钰儿很快就要离开王家去赶考,这婚事要办也得尽早,正好在他离开之前,把你给你抬进门。”老太太又道。
纳妾的礼节并不重要,能简单就简单,王家的人也不会看重一个妾室。王夫人也会给老太太一个面子,给王钰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好吧?”李四喜轻声开口。
老太太以为她是在害羞,毕竟李四喜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这没有什么不好,夫人那边你不用去理会,只要我还在一日,她就不敢拿你怎么样。钰儿身边需要个贴心的人照顾,你正好合适。”老太太脸上带着笑意,越看李四喜越觉得满意。
李四喜想也不想就拒绝,“对不起老太太,我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先不说她喜不喜欢王钰,就算她喜欢王钰,她也不可能做一个妾室的。做妾和做下人没什么区别,也就是比下人好一点,但依然要看当家主母的脸色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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