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回农场休整很长一段时间, 从呼风唤雨的大修士回归普通人,这落差真不是一般的大。等到适应了才继续任务之旅。
她睁开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句一个我妈说的男人, 笑了笑:“贺文,你奶粉吃完了吗?要是吃完了,我给你捐一桶,不用谢, 我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贺文涨红了脸:“你太过分了?难怪我妈不喜欢你,你别以为怀了我的孩子, 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安宁冷笑一声:“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啊,还是有矿啊?
贺文, 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自从你家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一天变一个样, 先前说好的彩礼迟迟不兑现, 现在又说什么, 你家买房钱不够, 让我拿钱装修?还没嫁到你们家呢, 你妈就惦记上我爸妈的房子了?
合着你们家是想空手套白狼啊?打量着我怀孕了,就非你不嫁了对?”
贺文看安宁生气了赶紧握住她的手解释:“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啊,我家就一个孩子, 早晚家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我父母的退休金就那么多, 现在为了结婚把他们半辈子的积蓄全都花了, 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再说了, 这省下来的钱也到不了别人口袋里, 早晚还是我们的,对不对?”
别说安宁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就算是没有记忆, 她也不可能被他这样拙劣的借口给哄过去。
安宁甩开他的手:“没结婚之前你们家都能翻脸比翻书还快,结了婚我还不得被你们家磋磨死?这婚谁爱结谁结,我不侍候了。”
贺文急了:“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安宁站起来:“嫁给谁都与你无关,像你这种我妈说你这不行、我妈说你这做的不好,连奶都没断的小宝宝,守着你妈过一辈子,当个好宝宝就行了。回去告诉你妈,以后千万别放你这样的妈宝男出来祸害我们成年女性了。”
贺文眼见着安宁拿着包离开了,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大叫:“李安宁,你都跟我睡过了,怀了我的孩子,除了我谁会愿意娶你这个残花败柳?”
安宁回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没人娶,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没有担当,令人恶心的男人……我就只当被狗咬了……”
原主何安宁,大学毕业后为了和恋人贺文在同一个城市,放弃了留在省城老家的机会,跟贺文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乡a市,应聘到一家私立高中当英语老师。
何安宁和贺文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在私立高中教两个班的英语,因为教学成绩突出,她的工资和奖金加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贺文是公务员,工作清闲,小城市的工资不高胜在稳定。
正常发展下去,已经谈婚论嫁的小两口日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在这种四线的小城市还是能过得相对很滋润。
但一切的平静被李安宁的突然怀孕打破了,知道她怀孕后原本慈祥的贺文母亲立马就变脸了。
他们当地的结婚彩礼一般都是九万九,当时两家商量婚事的时候,李安宁说了,这彩礼她父母不会要,这几年她自己攒了一些钱,等结婚的时候,她会带过来,然后再陪嫁一辆二十万左右的车。
之所以是李安宁说,而不是她的父母,是因为她们家的情况有些特殊。
李安宁从小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姑娘,跟她的家庭情况也有关系。她的爸爸李强以前是煤矿工人,李安宁三岁那年矿上出事,李强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被砸中了腰,双腿完全没有知觉,只能坐轮椅。
李安宁母亲小时候发高烧,去诊所打针之后,耳朵出了问题,不至于完全听不见,但是听的不清楚,说话呜呜啦啦。
贺文母亲从一开始就非常不满意李安宁的家室,但李安宁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加上李安宁父母虽然身体有些残缺,但她们家家庭条件并不差。
李安宁家是省城z市郊区的,前两年她们那里拆迁补偿了好几套房,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将来她父母百年后,这些房产都是她的。在贺文母亲眼里,未来而媳妇娘家的也就是她儿子的。
要知道Z市四环外的房价每平方都能上万,几套房子那就好几百万呢。
李安宁她爸李强早就打算好了,他和老伴的身体这样,等他们老了也不拖累女儿,卖一套房的钱就够他们住那种私人开的养老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强为了迁就为了爱情要远嫁的女儿,甚至都想好了,他们就在a市找个合适的养老院,这样既不给女儿增加负担,又能经常见到女儿。
上辈子贺文家的态度让李安宁很受伤,但是她已经怀孕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咬牙忍了。
彩礼没有给,说好的婚房也没了下文。她爸爸卖了省城的一套房,在a市给她买了一套一百六十多平的婚房,剩下的钱用来装修和买车。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女儿幸福,他们夫妻俩受点儿委屈没什么。
但李安宁的婚姻带给她的却不是幸福,都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谈恋爱的时候,李安宁觉得贺文温吞吞的脾气很好,凡事都听她的。
结了婚才知道,他不是脾气好,他是懦弱无主见,什么事都不会自己拿主意的妈宝男。
婆婆强势、丈夫懦弱无能,李安宁受尽了委屈,还连累父母跟着自己操心难过。
她无数次的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擦亮眼睛,明明婚前贺家人的态度都已经摆出来了。
她婆婆最爱跟人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儿子有本事,娶媳妇不但没有花钱还有人上赶着倒贴。
上赶着倒贴的李安宁活的特别憋屈,离婚这个念头不知道在她脑海中过了多少遍。但为了儿子,她只能一忍再忍。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因为工作忙,被婆婆带大的儿子不仅跟她越来越不亲近,还看不起外祖父和外祖母。
亲眼撞见已经上初中的儿子跟父母说话时那种鄙夷的态度彻底让李安宁心凉了。她果断的放弃所有跟贺文离婚,带着父母回了省城。
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在,回到省城没多久父母就相继过世,李安宁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悲痛,却在体检中被查出得了宫颈癌,已经是晚期。
她把父母留给她的房产全部都卖了,大部分给儿子存成定期的教育基金,拿着剩下的钱走遍大江南北,直到生命的终点。
她的愿望是希望任务者能替她硬气一回,打掉孩子,和贺文分手,回到父母身边承欢他们膝下,做一个孝顺的女儿,而不是让他们为自己担心、难过。
安宁为她这个选择叫好,不是说狠心,而是既然要分手,那就果断一些,断的干净利索。尤其是贺文母亲那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太太,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跟贺文分手了,可在血缘关系上来说贺文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家是有抚养和探视孩子的权利的。
安宁怼完贺文,出门打车回了高中宿舍,把原主的东西收拾了一遍,衣服包包私人用品,安宁用不着全部打包丢到了社区的那种捐赠箱里。
翻出原主的各种证件和银行卡,要说原主这几年也攒了不少,加上父母给的,两张卡里有将近十万块钱。
她打了电话给校长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因为是暑假,也不牵涉工资的事情,她找办公室主任办完了离职手续就离开了学校。
刚出校门没走多远,贺文骑着电动车带着他妈急匆匆的赶过来了。安宁拢拢头发,艾玛,手撕恶婆婆和妈宝男想想就激动。
瞅了瞅自己新换的宽松运动装和帆布鞋,安宁觉得就算是动起手来,她也吃不了亏。
贺文妈妈一看见推着行李箱的安宁就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李安宁,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和我儿子分手?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老贺家的骨肉,你滚蛋可以,先把孩子生下来。”
安宁工作的这个高中所在的教育一条街人流量是很大的,她高嗓门一吆喝,很多逛街的人和附近的商户都往这边看。
贺文她妈得意的看了看四周,她就是故意让别人听到的,李安宁这个小贱人都怀了她的孙子,还想装腔作势?呸,别说门,窗户都没有,她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这个李安宁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看还有谁敢娶她。
相较于贺文妈妈的气急败坏,安宁不急不缓:“这位胖大婶儿,我为什么跟你儿子分手,难道你心里没点儿数?
我是怀孕了不假,可我没有卖给你们家,你也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妇女权益保障法》明确规定“妇女有依法生育的权利,也有拒绝生育的自由。所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是我的自由,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我的决定。”
贺文妈妈气的直喘气:“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这是一个小生命,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贺文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奶奶.......”
安宁翻了翻白眼:“当了□□还想立牌坊,你问问围观的各位朋友,娶媳妇不想花钱,想骗女方倒贴的人有没有资格当父亲和奶奶?
大家来评评理,按照咱们当地的风俗,结婚男方要不要准备新房?彩礼九万九算不算高?当时商量结婚的事情的时候说了,这彩礼我父母不留一分钱,结了婚全数带回,我还会全款买一辆二十万左右的车当陪嫁。
他们家首付买一套房,婚后一起还房贷。说是一起还,他的工资还完房贷基本也就不剩什么了,我的工资养家,这我认了。谁让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呢,跪着我也会走下去。
结果我怀孕了,他们家立刻就翻脸了,彩礼没有了,婚房也没有了。说我家拆迁了有房子,卖一套就可以在a市买一套房子剩下的钱还能装修。
这事儿换了谁家能忍?我一个外省的姑娘,为了他放弃留在我们省城的机会,跟他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他们家就是这么对我的?
好,我李安宁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既然合不来,那就各自安好,我从来都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结果他竟然领着他妈来堵我,贺文啊贺文,我要是知道你是没有断奶的妈宝男,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这回也算是学雷锋做好事,在场的朋友们,都看看清楚这个男人,姓贺单名一个文字,就在劳动局上班。互相转告啊,这样一个张嘴闭口都是我妈、我妈的妈宝男,跟他相亲千万要慎重啊!
我是栽了个大跟头才明白这个道理,宁愿做一辈子单身狗,也不能嫁妈宝男。我以前就是眼瞎,他跟我一起出去约会吃饭都得听他妈的,说他妈说哪家哪家餐厅不实惠,不能去。
出去看电影,爆米花奶茶都是我请,他妈就只给批了看电影的钱。我过生日他送我的永远都是一本书,因为他妈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多看书好。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还不是因为抠,买其他的都贵啊。我傻啊,他过生日,送衣服、送鞋、送领带和皮夹,哪一件不比他送我的那本书贵......”
安宁的话人附近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这男人抠成这样也真是个绝品,这姑娘真惨。
贺文他妈看周围的人对她们母子俩指指点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安宁冷笑一声,她一个外省人很快就会离开,别人就是议论,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贺文他妈咄咄逼人,就别怪她怼回去了。经此一事,贺文这个妈宝男的名声在a市那也算是出名了,安宁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省的他们家再去坑其他无辜的姑娘。
安宁拎着行李箱坐出租车直接去了高铁站,买了直达的高铁。第二天中午,走出高铁站,坐上出租车听到司机大哥用原主记忆里熟悉的家乡话问她到哪时,安宁笑着报着了地址。
司机大哥很健谈:“妹子是在外地工作回家来探亲?”
安宁笑了笑:“以前在外地工作,现在把工作辞了。父母年纪大了,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在外面工作总也不放心,索性回来在咱们省城找个工作,多陪陪父母。”
司机大哥竖起大拇指:“妹子这话说的太对了,这钱啊永远都挣不完,但是父母能陪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却是过一天少一天。
尤其是咱们这种独生子女,在外打拼确实比在本地工资高,但父母老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他们有个不舒服,帮着打电话叫急救车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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