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角飞了一眼帘子,唇边有一抹冰冷的笑意,继续道:“只怕警醒是无用,对付此等不知羞耻的女子,最好是到美人面去闹一场,当众掌掴她几巴掌,把她的丑事公诸于众,这样的教训才够深刻!”
昌王妃看着皇后,有些错愕,虽然她是憎恨极了苏洛蛮,但是,她若真这样做,岂不是连她的面子都丢光了?这怎使得?
皇后淡笑,“昌王妃心软?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女子,你心软,最终会被她所害,且等什么时候把易世子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一脚踹开他的时候,你再心狠也无用了,只怕易世子受不住这打击,还真寻了短见,当初易世子为苏洛蛮何等的痴迷入骨,你比本宫清楚。”
落蛮心头的怒气是压下去又窜上来,怒火直烧得心头发烫,她一掀开帘子,便大步走了进去。
皇后随即怒喝一声,“你大胆,没本宫的传召,竟敢直闯寝殿?你想做什么?”
昌王妃也惊了一下,看清楚是落蛮,脸色顿显冰冷与厌恶。
欢姑姑上前拦住落蛮,警告道:“世子妃,你不得冒犯皇后娘娘,快快退下!”
落蛮斜睨了她一眼,唇角慢慢地扬起了一抹笑容,“冒犯皇后?怎么会?是皇后娘娘传召我入宫,让我收胭脂的货款,而且,是欢姑姑亲自带着我进来的,你不记得了吗?”
欢姑姑看着她脸上竟是一丝怒气也无的样子,不禁怔了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皇后。
落蛮对皇后福身,语气谦恭有礼,"娘娘,我是来取银子的,本来您叫我在帘子外等着也没什么,可我还得去一趟凤栖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所以不能等太久,便斗胆进来阻碍一下您跟昌王妃,请您先命人把货款给我结了,然后你们再继续说,可好?"
皇后看着她,脸上有严厉之色,“货款自会给你结,你不用着急,本宫方才与昌王妃正说着你和易世子的事,你若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在此解释一下,若你因私利而损了皇家的声誉,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昌王妃憎恨地看着落蛮,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易儿啊?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他?你说!”
“说什么?”落蛮看着昌王妃,神色淡冷,口气森森,“你身为亲王妃,莫非听不出被人挑拨离间了吗?我和宇文易的合作,是基于互惠互利的基础上,没有夹杂男女私情,我和他的事,也早就说清楚,昌王府素来淡泊安宁,不理政事,你内院里头出过多少的事,怎不见皇后娘娘亲自请你入宫关心安抚一番?我和宇文易在一起做点生意,她就巴巴地传你我入宫,还故意叫我在外头听着,让肃王府和昌王府两家翻脸,是什么居心,有脑子的人想一想就知道。”
皇后怎也没想到苏洛蛮如此决然地把脸撕破,不做半点的掩饰,她脸色陡然阴冷下来,“苏洛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本宫的面,如此恶毒地揣测编派本宫?”
落蛮看向她,又是福身了一下,“娘娘你说错了,我没有揣测,也没有编派,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居心不良想要挑拨肃王府与昌王府的关系,方才你说的话,但凡脑子清醒点的,一听就明白了。我与易世子本来没什么事,在你嘴里就说得我们已经被捉拿在床上一般,你说话难听,就不要怪我为自己辩白,昌王妃如果真听了你的话,去找我大闹一场,那就反而坐实了我和易世子有私情,本来没有的事变成了事实,这就是皇后的目的,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解释,是因为我是清白的,别的话一概不说,请娘娘结算货款,容我离去!”
昌王妃本来对落蛮是恨之入骨,但听了这番义正辞严的话,却不得不深思起来,确实苏洛蛮说得有道理,皇后几时过问过王府里的事?怎地为这事如此上心,说话又如此偏颇,和往日大相径庭,可见定有猫腻。
方皇后阴冷地看着落蛮,“任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你丑陋贪婪的嘴脸,为了还账,你不惜损坏肃王府和昌王府的名声,私下勾缠易世子……”
“证据!”落蛮也陡然沉了脸,“你说我私下勾缠易世子,请拿出证据来,若无证据,我便到皇祖父的面前告你一状!”
皇后冷冷一笑,“心虚吗?休得拿圣上来压本宫,本宫乃是国母,后宫内院,皇室府眷,本宫都有权管辖过问,你品行不端,破坏皇家和气,败坏皇家门风,罪大恶极,本宫说你几句,你竟还以下犯上,尊卑不分,本宫便拿你治罪重责三十大板,也不过是执行祖宗家法,谁又敢妄议一句?”
落蛮丝毫不惧,却也不动气,只是澹然直说:“您是一国之母没错,您管着这后宫内院也好,皇家亲眷也罢,但归根结底,凡事离不开法理二字,我朝律法言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皇后诬陷我勾缠别的男子,却拿不出证据来,可见诬陷之罪属实,您以国母身份损我名声,毁我清誉,莫说我是世子妃,便是平民百姓,我也告得了您。”
皇后盯着她,额头青筋跳动,她哪里想过苏洛蛮竟不大吵大闹,反而是跟她说起法理来。这事闹到了圣上的跟前,就算圣上觉得胡闹,不予理会甚至是斥责苏洛蛮一顿,可到底有损她后宫之主的身份,传了出去,说她被苏洛蛮反制,她面子往哪里挂?
这般想着,心里纵有满腹怒气,却也只得息事宁人了,面容一转,不若方才震怒,却也不损威严厉色,“本宫有否诬陷你,这姑且不论,可男女授受不亲,你已经是肃王府的世子妃,却与易世子一起做生意,传出去多难听?你不顾着自己的名声,也得念一下易世子还不曾说亲,你就不怕坏了他的婚姻大事?”
她软下来,落蛮反而冷硬起来,严肃地道:“光明正大,何来难听一说?我与易世子往日的事早烟消云散,如今合作,不过是以利趋之,谁不想赚钱?我肃王府不若孝王府这般富裕,我们背着太子爷的债务,过得捉襟见肘艰难异常,但凡能赚钱且光明正大的生意,我都会去做,为的就是早日还清太子爷的债务,早日挺起胸膛做人,不再被人明着暗着当软柿子捏,今日肃王府落难,就连亲如皇后,都极尽欺辱之能事,怎不叫人心寒?娘娘还是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尽早把货款结清,好让我去凤栖宫请安!”
落蛮说罢,手中的货款单据一扬,就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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