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小说:穿书之此君记 作者:宋玉悲
    时盏辞别林惜蓉、林意芙二人,立刻回到无念宫。

    途中,她还不忘买些灵果、灵酒带回去。

    一入宫她先去炼器室面见魔君,却破天荒的被拒之门外。

    时盏看着紧闭的殿门,有些错愕:“魔君?您在里面吗.......”

    片刻后,司徒南声音沉闷的从里面传出,“本座要闭关,这段时间你不必来了。”

    “是.......”

    时盏狐疑。

    这些年司徒南只入定冥想,还没正儿八经的闭关过。她怀着不解,拐脚往玄霜宫走去。

    司徒南站在锻造炉面前,听着她渐远的脚步声,脸色冷肃。

    看样子,她顺利提升至出窍期........

    这就好,接些来,他反倒不用再分心了。

    司徒南往锻造炉里加了些轩辕钢、蹑空草,抬起双手,不断结印施法,额头渗出了颗颗汗水。

    历任祖宗对阳毒束手无策,一定是因为祖宗都没本事!等他炼制出一件真正的魔器,还对付不了区区阳毒吗?

    时盏不知道司徒南为了她闭关炼器,反而因不用伺候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回到玄霜宫,越北正一个人在院子里摆弄海螺。

    “时时!”

    越北第一时间来到身边,眼眸熠熠望着她。

    看到越北,时盏沉重的心情才稍稍缓解。她抬手抱着他,头枕在他胸膛上,像回到了最安定的港湾。

    越北愣了愣,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时时,你怎么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哦........”

    时盏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肋骨的位置,心中酸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闭上眼,故作轻松的问他:“越北,这些日子你怎么过的?”

    越北微微一笑:“我在学空竹、皮影戏、还有在想你。”

    “学会了吗?”

    “快了。”

    “...........”

    两人低声交谈着,庭院里吹来细细凉风,夹杂着隰海特有的潮湿,恬静安宁。

    正在此时,宫门外传来黛瑛的声音:“越北——”

    黛瑛和宋据同时出现在门口,两人手中还拎着空竹。

    宋据蓦地看见相拥的时盏和越北,眼神愣住。他率先反应过来,忙站至墙边垂首道:“参见圣女。”

    时盏回神,站直身子笑了笑:“不必拘礼。”

    从越北的口述来看,宋据这些天做得很好。他老老实实循规蹈矩,时盏也不会故意挑他错处。

    “时盏,你回来啦?”

    黛瑛走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储物袋。

    时盏知她在想什么,笑道:“别急,都有。”

    她将灵鱼干、灵果、灵酒全都拿出来,然后给她和越北一个玉瓶,“这是凝体丸,东苏林氏的秘药,受了外伤服下一粒,可以迅速止痛。”

    林惜蓉和林逸芙强送凝体丸,时盏盛情难却。

    黛瑛出门在外,很需要这个,越北虽然没有离开无念宫,保不准他又磕了额头,拿着有备无患。

    时盏说完,余光扫了眼站在墙角身影萧索的宋据,朝他招手:“宋据,你来。”

    宋据闻言一怔,快步来到她身前,仍低着头,恭敬谦卑:“圣女有何吩咐?”

    “这个你拿着。”

    时盏将玉瓶递给他。

    宋据目光一瞬不瞬,寡淡的脸上透露出讶色,“给我?”

    时盏被他这受宠若惊的样子惹笑了,“是啊,送你的礼物。”

    她每次回来都要给黛瑛、越北带礼物,今次给魔君也带了灵果,可他却在闭关。

    宋据时常来玄霜宫让越北排遣时光,若连瓶丹药都舍不得,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圣女小气又吝啬。

    宋据双手接过玉瓶。

    指尖触摸到冰凉的瓶身,心头却萦绕着难言的复杂。

    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竟是时盏给的,真是讽刺......

    时盏给了他丹药,便扭头与越北和黛瑛说起话。

    黛瑛和越北这几天对空竹感兴趣,嚷着要给时盏表演一段,可两人技术不到位,空竹半天都没抖起来。

    时盏坐在石桌前,看着他们笑闹,心头的沉重总挥之不去。

    她又忍不住去抚肋骨处。

    时盏不喜欢这样。

    她想控制住自己摸肋骨的手,干脆掏出竹笛,有搭没搭的吹起曲子。

    这是她抽空新学的,笛声断断续续,还十分生涩,吹着吹着,有几个调总是破音,时盏还以为司徒南给的笛子坏了,拿在手里翻看检查。

    “拇指第一节指肚,托于第三四孔之间,依次开闭第五六孔,往斜下方吹。”旁边宋据已经悄悄盯了她很久,看到这里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指点。

    时盏照着他说的方法重新吹了一下,果然几个调子平稳许多。

    她扭头随意问道:“宋据,你也会吹笛?”

    宋据不假思索否认:“不会。”他稍作迟疑,抬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红陶刻花埙,“但……我会吹埙。”

    宋据怕时盏误会什么,沉声解释:“吹奏乐器万变不离其宗,刚才看圣女不得窍门,试着给出方法,没想到真的有用。在下班门弄斧了,圣女莫见笑。”

    时盏被他手中六孔陶埙吸引视线,不禁好奇:“这是埙?”

    “大的为雅埙,小的为颂埙。”宋据递给她瞧,“我手中这个为雅埙……圣女想听吗?”

    时盏闲来无事,单手撑着下巴,“好啊。”

    宋据看了眼她淡笑的面容,抬手将埙靠近唇边。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着音孔,气息通达,收放自如。陶埙音色独特,声悲幽然,绵绵不绝,短短一段乐曲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看到皓月当空,清风徐徐。

    时盏听的入迷,一曲终了仍觉余音绕梁,不禁抚掌赞叹道:“你可比我吹得好听多了。要不我把你举荐给魔君,你天天给他吹曲子?”

    宋据心头紧了紧,僵硬着答话:“多谢圣女抬爱,宋据怕难当此大任........”

    时盏看他心惊胆丧,不禁莞尔:“逗你罢了。”

    司徒南脾气古怪,这些年来也就她能曲意迎合,除非看谁不顺眼,才会把人弄到司徒南面前去挨骂。

    “时时,你看!”

    越北将空竹抖起,往空中一抛,翻个跟头又稳稳接住。

    时盏起身拍掌,粲笑着望着他,“越北,再来一个。”

    不使用法力玩这些别有意趣,时盏看了片刻,也想试试。

    “握住这里。”越北掌心包裹着时盏的手,神情专注认真,眸光清莹秀澈。和越北在一起,时盏心底便觉安宁,她忍不住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黛瑛对二人亲来亲去已经习惯了,蹲在地上捣鼓她的空竹。

    宋据立于墙角,默默握紧手中陶埙,眼神明明灭灭。

    只有和越北在一起,时盏才能身心放松。

    是夜。

    二人在床上相拥。

    借着莹莹烛火,越北看见她左胸下侧两寸长的伤口,心疼的无以复加:“时时,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时盏不想提起此事,她拉过被子遮住。

    “没什么。”

    越北凝视着她的脸,忽然道:“时时,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失去魂魄……是不是成为了你的累赘?”

    时盏闻言一怔。

    她坐起身,靠在越北怀里,揉揉他额前细碎的发,“越北,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

    是她心灵停泊的港湾。

    但有些事,时盏的确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说出来,他不懂,即便懂了,也不能给予建议。

    她希望他一直开心、纯粹,无忧无虑。

    别像她,总压着沉甸甸的心事........

    时盏刻意逃避这个话题。

    她主动去吻他的嘴角,轻声哄慰:“乖,不要胡思乱想。”

    恰在此时,一道幽沉的埙音穿透层层宫墙,在静谧的夜里如泣如诉。

    越北定住不动,抬起眼看向窗外:“是什么声音?”

    “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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