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是吗，你喜欢就好！”民风淳朴的大叔又拍了拍林檎的肩膀。
大手挥下时甚至能听到破空声，拍在她背上声音清脆响亮，令人一阵心惊肉疼。
少女却像是点满防御值一样，站姿稳健丝毫没有摇晃，甚至呆呆地眨了眨眼，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他对她挤着眼睛说：“我姓田中，住在健太隔壁是个修理东西的大叔，以后叫我田中叔就可以，有问题就来找我，像是煮东西没有火或者要借电都可以来我这里借。”
“好的！”
林檎艰难地在田中叔黝黑一片的脸上找到五官，乖巧地点了点头后，目送对方走进隔壁那栋看上去就十分宽敞的水泥房。
片刻后房子里再次传来叮叮咚咚的敲击声。
“原来是在修东西啊，不过那么年轻就要被喊叔吗？”她嘀咕着，弯腰进了铁皮屋。
小屋里地上多了两副干净的碗筷，健太正在分鱼汤，见林檎回来头也不抬地说：“你刚刚见到那个光头肌肉脑了吧，他拍你的时候记得躲开...算了，反正你也是个野生大猩猩挨几下也没事。记得把牙刷收好，把汤喝了。”
被第二次称为猩猩的林檎轻轻地眨了眨眼，她如善从流地放好刷牙用具，同时，她注意到之前放在边上的挎包被动过了。
似乎一直在偷偷注意林檎的动态，见她盯着包不说话，男孩低下头夹起半条鱼胡乱塞进嘴里，若无其事地说：“哦，你的包我看了一下，**刻着唯我组的骷髅标志，我拿给光头去改造了。”
唯我组？
那是什么组织？但有一点莫名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这样啊我知道了。”
林檎没去细想，只点了点头，拉上挎包拉链也盘腿坐在狭窄的小屋里，端起鱼汤喝了一口。
超级难喝。
她端着碗顿了顿，然后大口将汤水喝完，再把没动过的半条鱼和之前从包里取出的苹果，都递给神情有些僵硬的健太。
“苹果说好了是给你吃的，我是山里长大的，不会吐鱼刺，鱼麻烦你也吃掉吧。”她说。
笨蛋。
健太低头骂了一声，抬起头时眼角有点发红，他撇过头冷笑了一声：“这是海鱼没有刺。”但还是接过了碗和苹果。
他瘪着嘴：“苹果我吃掉了啊，你别后悔。”
“恩，你快吃呀。”林檎催促道。
林檎用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瘦弱到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般的男孩，大口咬着红通通的苹果，她突然转身从挎包夹层里取出一张钱币递给他。
“村里都是以物换物，所以没多少现金，去掉坐火车来的费用只剩下这些了，一会儿再去买点苹果吧。”
林檎语气自然，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对于才认识一天的两人来说，她的言行都传递出过于信任的信号。
健太盯着那张印着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绿油油钞票，眼角抽搐。
“喂，我问你，你知道日本一万円的钞票印着谁吗？”
林檎毫不犹豫得笃定答道：“圣德太子。”
“是福*谕吉啊！！”男孩崩溃地抓着乱糟糟的红发。
林檎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换人了啊，我记住了。”
少女无辜地看着他，小巧白皙的娃娃脸上天真的神情几乎让健太气得呕血。
他崩溃地问道：“你到底来这里是干嘛的啊！”
终于问答到了她能回答的问题，林檎从拾自信，她从挎包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健太看：“喏。”
“我不认字。”男孩撇过头去没有接。
少女金色的杏仁眼微不可查地滞住。
她垂眸把信收好，看着健太郑重地说道：“前几天我接到了表弟的来信，我的养父似乎在上个月到了这座城市不久后失踪了。”
“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不过据表弟在信里所说现在好像破产了，而且还得罪了许多人到处被追杀。所以我打算接他回乡下去避避风头，可以的话还能把养母一起接来安度晚年。”
林檎还特意加用好几个非常来描述自己的养父，但健太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少女生气地鼓了鼓脸颊，头顶那根因饥饿蔫哒哒的呆**也竖了起来。
林檎蹙起眉头，拔高了声音：“是真的哦！西西他身高一米九，金发碧眼肤白貌美，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一点都不秃头，还没有啤酒肚。”
“而且还以用妻子塞尔妲的名字来取名轮船，是个虽然身价百亿，但爱抽烟喝红酒、喜欢运动的好男人！”
在这座巨大的城市寻找一个失踪的人无异**捞针，况且——
男孩不屑地摆了摆手，嘴角讥笑：“哈？你终于疯了吗？又不是动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等等？
好像真的有一个？！
想起自那条巨大的机械鲸鱼从天空坠落，近期擂钵街多了一个奇怪的流浪汉传闻，健太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
林檎沿着台阶一路向上，在避开好几拨路上莫名打起来的淳朴居民后，她和健太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健太说：“就是前面那个家伙了。”
健太嫌弃地看着不远处坐在垃圾桶旁，神情呆滞的男人，对着笑容消失满脸严肃的林檎提醒道：“不过他是个流浪汉，只会向路人乞讨，才不是你说的那个超级有钱人。”
还没等他说完，金发的娇小少女面无表情地走向男人，仅停留在他身前几步之外。
披着块破烂黑布、浑身狼狈宛如乞丐般的金发男人失神地盯着她，只是机械性地向她乞讨：“施舍点小钱吧，五十美分就足够了。”
“我已经没钱了，”林檎摇了摇头，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对方，“不过啊西西——”
“你是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呆滞地碧绿色眸子渐渐看了过来，在下意识鼻头抽动后，从他身上传来一股难以言喻如剩饭馊掉的浓郁酸臭味，直冲天灵盖。
弗朗西斯：“......”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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