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忠跟户部侍郎一起到了林家,全忠再次宣了圣旨,户部侍郎让人拉走库房的钱财,他扫了一眼搬出来的财物,然后疑惑道:“都在这了吗?我听说林夫人出嫁时......”
“咳”全忠咳嗽了一声打断户部侍郎的话,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人家捐家财已经很好了,居然还要人家的嫁妆!这么愣头青,难怪皇上不喜欢他。
本来全忠已经准备离开了,现在他还是站了一会,等户部侍郎那边弄好了再说,别把皇上的一腔好意都给白费了。
李淑珍也道:“公公您先喝点茶稍等一下,我还想向您打听一下府里有没有什么违制的地方。”
全忠道:“林大人虽然去了,但夫人是二品诰命,不必有什么顾忌,跟往常一样就是了。”
李淑珍道:“公公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夫君刚去,我这心里也没个底。”
全忠:“林大人已经去了,夫人跟郡主要节哀,注意身体才是。”
......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户部侍郎那边也终于清点好了财物,全忠站起来问道:“侍郎大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户部侍郎道:“公公的差事完成了就尽管走吧,我这还有点问题。”
全忠噎了一下,又坐了下来,“我还是等大人忙完了一起走,到时候好向皇上回话。”
户部侍郎转向李淑珍道:“林夫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李淑珍温和道:“大人请说。”
户部侍郎:“据我所知,林大人寒门出身,按照他的俸禄本来不该有这么多财产。”
李淑珍道:“大人有所不知,夫君确实寒门出身,虽然侥幸考中做官,但在京城待着所需的花费实在太多,我便将嫁妆里的几个铺子拿出来做生意。载着,这些年,夫君逐渐升官,俸禄也变多了,我们就把多余的钱拿去做了些投资。”
户部侍郎飞快地算了一下,然后硬邦邦道:“什么投资这么赚钱,林夫人倒是让本官开开眼界。如果林夫人说不出来,本官就要向皇上参一本了。”
李淑珍确定了,这个户部侍郎要不是脑子太死板,要不就是跟林府有仇。
李淑珍道:“大人,我们所做的投资账本上都已经标注了,如果大人不信,可以让刑部、大理寺、顺天府去调查。我跟夫君行的正,坐得直,不怕大人的言语如刀。”
全忠连忙出来打圆场,同时他心里对这个户部侍郎更加的不满,这不是找事吗。
全忠打过圆场后,气氛稍微好了一点。户部侍郎又道:“林夫人,我们就算林府确实投资有道好了,但这些财务还是对不上,难道林夫人捐献财产还藏了一笔?”
面对这么不客气的话,李淑珍也很生气,不过贵族夫人通常都是要表面过得去的,她也只是稍稍提高了声音,话语里夹杂着不悦道:“大人莫非是跟我夫君有仇?财务的来去,账本上分明都一一列清楚了,大人还再三讯问我,是什么道理?”
“大人的问题难道账本上写得不清楚吗?我夫君起于微末,族人也都是乡野之人。夫君如今做官了,难道能置宗族于不顾吗?大人出人头地后难道不需要反哺宗族?”
似乎是听到了高兴的事情,户部侍郎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他用他一贯平平的语调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林大人的族人来对峙吧。事情到底如何也不能只听林夫人的一面之词。”
李淑珍这下确定了,这个户部侍郎确实跟林家有仇,按照原身那辈子的记忆,林家宗族都是不记恩情的白眼狼,让他们来对峙,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真相的问题,林家的财产捐献怕是会彻底成为一场笑话。
李淑珍捐献财产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保护,要是皇帝对此感动不悦,那她捐献财产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思绪,李淑珍转头跟全忠道:“公公,我顾念夫君,愿意捐出全部家财充实国库,所留也唯有自己的嫁妆供我们母女嚼用,还有我儿以后的嫁妆。但这位大人再三咄咄逼人,难道是认为我们林府是犯人,他是来抄家的官员吗?”
全忠忙道:“夫人多虑了,侍郎大人就是例行询问,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是不是,侍郎大人?”全忠话里面带上了威胁。
户部侍郎沉默了一下,全忠又叫了一声,他才回答道:“是,我就是例行询问,林夫人要是无愧于心的话,就不要多心。”
户部侍郎也意识到这趟不可能有别的收获,便带着财物跟全忠一起离开了。
全忠回宫后对着皇帝说了一通户部侍郎的反应先不提,就说林府这边,等到天使走后,李妈妈才跟李淑珍道:“夫人,老奴总觉得这个侍郎大人不太对。”
当然不对,正常人会对一个同僚的遗孀这么不客气,跟犯人似的审问吗?
李淑珍道:“妈妈别多想,也许这位大人性格就是如此。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老爷的事情,你多关注着,看老爷的棺木何时回京,我们好给人发帖子。”
李妈妈道:“是。”
李婉瑜跑过来抱住李淑珍的腿,“娘。”
李淑珍温柔道:“婉瑜怎么过来了?”
婉瑜道:“婉瑜觉得娘说得不对,那位大人肯定是跟爹爹有仇才这么为难娘。”
李淑珍看了看周围,除了她们母女两,也就她身边跟着的李妈妈,婉瑜身边跟着的白苏。她抱起婉瑜坐到椅子上,然后问道:“婉瑜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婉瑜道:“爹爹跟我说过,人在无关紧要的时候会怜贫惜弱,现在爹爹去了,娘亲跟我又没有什么威胁,一般人肯定会可怜我们,安慰我们才对。可这个大人却不是这样。”
李淑珍笑一下,婉瑜确实被教得很好。
李淑珍道:“婉瑜,不是有句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现在一切都是你的推测,即使有道理也不应该说出来,免得冤枉了别人,更显得自己心胸狭窄。”
“娘,那我该怎么做呢?”
李淑珍道:“就以这位大人为例,他对我们态度不好,我们因此会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推测。这时候我们应该要寻找证据去推翻这个推测,如果最后没有找到证据,我们可以在心底戒备他,也可以远离他,但不应该跟别人说他。”
婉瑜点点头,“我明白了,娘。”
李淑珍点点头,教育一个小孩子,她还是希望她能够心向光明。
她摸着婉瑜的头称赞道:“婉瑜真聪明。”
这话好像一个开关,婉瑜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哽咽道:“爹爹也这么夸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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