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尚书决定带季琳回去,日后嫁个寒门,有自己压着,他绝不敢对季琳不好。季琳见季尚书来接自己,以为自己能嫁给康王世子了,满心欢喜的跟着回去了。
康王跟康王妃见季尚书要带人走,想着虽然跟皇后想的方式不太一样,但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便利索地放人了。
到了家季琳才知道,季尚书跟康王府根本没打成共识,非但如此,季尚书还打算将自己嫁给一个寒门士子。
季瑶不愿意听从季尚书的意见,认为这样一来自己跟季瑶就天差地别了,对着前世的手下败将卑躬屈膝,这是骄傲的季琳不能接受的。
季琳收拾好之后对季尚书哭道:“爹,同样是姐妹,一个能嫁给天潢贵胄,女儿就只配嫁个寒门吗?我还是原配嫡女,我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娘啊!”
季尚书对季琳很生气,他虽然疼爱季琳,但重视礼仪,如今自己女儿做出这种事来,季尚书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何面目统领礼部。
季尚书本想好好教训季琳一顿,但见她瑟缩的样子,再想到爱妻,又不忍心起来。
季尚书叹了口气道:“琳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娘当初最重诗书礼仪,你这样让她九泉之下怎么能心安呢?”
提到生母,季琳也有些伤感,但对她来说生母的记忆毕竟已经很遥远了,隔着两世的记忆,倒像是雾里看花。
季琳道:“爹,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爹你也知道我跟继母他们的关系不好,妹妹现在是皇后,以后还可能是太后。而我呢,如果没有爹撑腰,她想怎么磋磨我,我都得受着......爹,我怕啊!”
季琳说的声泪俱下,季尚书虽说不赞同她说的季瑶可能报复她的事,但内心也确实多为季琳考虑了几分。
一个寒门就算真的出了贵子,大概也是护不住琳儿的,季尚书这样想着。可季琳想嫁高门,如今也只有康王府一条路了,可康王府......
季尚书叹道:“你糊涂啊,若是正大光明的上门提亲还有机会,可如今用了这样的手段,康王府是怎么也不可能娶你进门的。”
季琳急切道:“可以让季瑶下懿旨,爹,你让妹妹帮帮我。”
季尚书偏心是偏心,但脑子还是正常的,他心知季瑶绝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尤其还是为了季琳,但女儿都要面临绝路了,也只能试一试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季尚书试探着给季瑶传了信,也是这封信让季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需要换了,伺候季瑶的人是季府的老人,家人都在府里,原来季瑶用惯了,再加上刚进宫也需要依仗她们,就暂时没换。
如今季瑶发现她们有两个主子,甚至相对于自己还更听季尚书的话,季瑶就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了。
彩霞、红霞听从季尚书的话将信交给了季瑶,季瑶看了之后回了一封更加情深意切的诉苦信。
季尚书不是说季琳的处境有多不好吗,季瑶就告诉他自己在宫里也不好过,虽然贵为皇后,但宫里错综复杂,做事说话都需要步步留心,生怕得罪了哪个皇子公主的生母,以后不得善终。
信送出去后,季瑶就不在意了,她深知自己在季尚书心里的地位跟季琳没法比,季尚书肯定不会在意自己的处境,但季瑶做事周全,拒绝总要有个正当的借口。
宫外事暂时告一段落,季瑶就开始更换自己身边的人。这一天季瑶召唤自己之前看好的人,分别赐名茯苓、木樨、当归、紫苏,分别管理衣食住行四个方面。
至于彩霞、红霞,季瑶给了一大笔嫁妆让她们出宫嫁人去了,毕竟伺候过自己一场,季瑶也不想太为难她们。
宫外,季尚书接到季瑶无能为力的信后,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而季琳一天天憔悴下去,原来她见迟迟没有消息,心灰意冷,沉浸在前世的辉煌中,幻想季瑶还是前世那个被自己逼得去和亲的季瑶。
活在幻想中的季琳有了一丝安慰,但这让爱女如命的季尚书痛心不已,见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双目无神,整天发呆,季尚书情急之下求助了太子。
恰好最近皇帝让成王代替自己祭天,太子痛恨不已,同时也更加忌惮,从古至今,祭天的都是帝王或储君,如今难道是想让成王代替自己?
太子着急之下听从了一了个昏招,破坏成王的祭天。季尚书一头撞了进来,太子也有事相托,便承诺事成后就让季琳嫁进康王府。
季尚书对破坏成王祭天的事情有些犹豫,这可是大罪,被发现了太子无事,自己可就说不定了,便一直犹豫着,直到听到季琳自杀,季尚书才答应了下来。
季琳自杀是想要再重活一次,重生以来她一直处在被压制地位,她想着等重生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弄死季瑶,怀着这样的心思,季琳勇敢地把自己掉在了房梁上。
凳子倒地的声音惊到了外面伺候的人,进来一看,大小姐自杀了,连忙救了下来,解救及时,季琳倒没什么大事,季尚书吓得够呛,再不敢犹豫了。
季尚书道:“琳儿,你不是想嫁到康王府吗?为父答应你,肯定让康王世子娶你。”
季琳眼睛一亮,要是真能嫁到康王府,自己也就不用死了,窒息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
季琳问道:“爹,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季尚书安慰:“当然没有,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别以后出嫁的时候没力气。”
季琳用力点头。之后努力听从府医的建议调养身体。季尚书则是隐蔽地在关键处给成王使绊子,虽然上了太子的船,但季尚书还是要尽力保全自己。
十二月二十五日,成王前往祭天,路遇大雨,祭天所用之物半数损坏,祭天草草了之。皇帝大怒,命成王禁足府内,静思己过。太子知道后,大力赞赏了季尚书的办事能力。
成王遇到大雨确实是运气问题,但所用物品半数损坏那就是季尚书的安排了,那些东西都被换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物品,只要遇到大的磕碰,就会损坏。
本来计划是在成王祭完天后,过几天损坏,大家一定会认为成王道德有失,不配祭天。
只是,连季尚书都没想到成王遇上了大雨,祭天前就发现了,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宫里,季瑶通过眼线知道情况后,查探了一下,发现幕后之人是太子。季瑶觉得还是得给太子提个醒,祭天物品突然损坏,真以为皇帝不会查吗?
季瑶目前还是倾向于让太子上位,毕竟除了太子之外,其他有资格争位的皇子母亲都建在,到时候自己即使当了太后也不会快活。
因此,太子妃来给季瑶请安时,季瑶就赏了她两支簪子,一支玉簪,一支金簪。两支簪子做工精巧,太子妃很喜欢。
太子妃谢道:“我偏了母后的好东西了。”
季瑶道:“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我听说有的人家为了听金玉铮铭的声音,特地用金簪跟玉簪相撞,也不知道是富贵到了何种程度。”
太子妃笑道:“这世上富的人不知凡几,但说贵哪个比得上皇家呢!”
季瑶感叹道:“是啊,以皇家的富贵,也没有做出这用两簪相撞的事。”
见季瑶三番两次说这件事,太子妃心里一动,扫了两支簪子一眼。季瑶提了两次也不再多说,如果太子妃不能意会,那就算了。
太子妃回宫后,立即检查两支簪子,金簪确实是精巧至极,上面坠着的小蝴蝶都是用金子拉丝做成,玉簪用的是极品美玉,通体洁白,一丝瑕疵也无,触手温润,簪头用的是粉色的珍珠,雕成镂空的模样,中间坠着小金球。
太子妃想到季瑶两次暗示,咬牙将两支玉簪相撞,玉簪立刻断开。太子妃一看,原来玉簪中间是空的,中间放着一个小纸条,太子妃小心的将小纸条拿出来。上面写着:祭天失败。
祭天失败?祭天确实是失败了,这需要这么暗示吗?太子妃懵了,但她知道这件事也许很重要,立刻叫来了太子,将纸条交给了他。
太子立刻就明白这说的是自己捣乱的事,可皇后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季尚书?太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件事事关重大,季尚书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
既然这样,那皇后知道的渠道就只有父皇了,难道父皇查到了自己。太子想到皇上最近对自己越累月吹毛求疵,越发相信这个消息。
坤宁宫,皇帝正跟季瑶下棋,季瑶基本没怎么钻研过下棋,她跟别人下棋都是根据棋谱来,不管怎么下最后都会变成两人摆棋谱,皇帝被她古板的棋风折腾得不行,再也不肯跟她下了。
皇帝道:“你别的都好,就是棋艺上太没天赋了,简直是朽木。”
季瑶笑道:“人无完人,臣妾哪能做到尽善尽美呢!”
皇帝这会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了一些,听到人无完人几个字,又想起太子来,这个孽子,还学会私下搞小动作了,这是不满朕的旨意?
再一想帮太子干这事的人是皇后的父亲,觉得更糟心了,这皇后跟太子不会联合到一块去了吧?
皇帝道:“你当初为了救朕,伤了身子,现在可觉得后悔了?”
季瑶道:“能救皇上的机会别人求还求不到呢,怎么会后悔呢!况且,皇上对臣妾这么大的恩典,臣妾都无以为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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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气道:“你还这么年轻,膝下却孤零零的,朕心疼你啊!老八生母早逝,惠妃也顾不上他,朕把他放到你名下如何?”
季瑶立刻警惕起来,皇帝这是怀疑自己了。
季瑶道:“臣妾身为皇后,后宫的孩子不都是臣妾的孩子吗?真要把八皇子放到臣妾名下,臣妾还担心自己以后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呢,皇上可千万别做这种让我为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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