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芽为靳北疆准备粮草和药材之际,靳北疆正在命人搬运先帝守着的那批宝藏。
想要真正的掌权,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而军队的消耗却是极大的。
身子已经大好的药王谷谷主站在靳北疆身侧,秦隐则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两人,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北疆,你想清楚了,当真要在药王谷培养兵马?”谷主嘶哑的开口。
早起试毒伤了嗓子,谷主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胆子小的人不敢听他说第二句话。
世人只知道药王谷谷主不爱世俗,却不知他根本融入不了世俗。
“谷主不是也决定了,要将药王谷留给那丫头?”
靳北疆淡漠的反问,却是一种回答。
“你日后是君王,可知把这些兵马一并给了那丫头,代表的是什么?”谷主再问。
“没有那丫头,谷主认为我需要耗费多少心力和时间去筹备粮草与药材?这军队,虽然是我一手打造的,却也有那丫头的功劳。”靳北疆依旧是冰冷的语调。
闻言,谷主不再说话,转身消失在夜幕间。
“你有话要说?”靳北疆侧首看向秦隐。
“自古女子不得干政,遑论军政大权。”秦隐道。
“当初母妃若是有军权在手,是否能逃过一劫?而皇爷爷也不会为了护我,被乱臣贼子掣肘!”靳北疆声音又冷了几分。
“……”秦隐无言以对。
当初先太子有意将一支暗军交给太子妃掌管,却是他们这些忠心于先太子的人强烈反对,事情才把搁置的。
可如靳北疆所说,若先太子妃当时有能力与狗皇帝抗衡,后面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而那样一支强大的暗军,因无主而溃散,即便靳北疆能寻得信物,怕是也无甚大用了。
夜幕下,二人再无言语,却各有心事,但一致的是为未来而谋划。
一家人分别在即,王云对闺女们的不舍都用来给她们收拾行囊,背地里不知抹了几回眼泪,眼圈总是红红的。
“娘,今儿天好,咱们去游船。”
柳芽被王云影响,情绪也有些低落,不想一家人哭着分别,便想着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家里人的注意力。
因为柳芽的行程不能自己做主,所以一家人启程的日子都定在了那日,待太子的仪仗出发后,王云母女也将各自去往目的地。
“娘听人说游湖的船都是要提前租的,咱们这临时去,能成吗?”
王云对游湖不大感兴趣,但愿意陪着闺女们去乐呵一回。
实在是这一路在船上待得太久了,王云想到船就觉得脚底发虚。
“咱们不租船,去安王府借。”
柳芽俏生生的道:“你闺女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安王府的船比租的那些气派不说,船上的人也更让人安心。”
“就你主意多,那就这么办。娘去让人准备些换洗的衣裳,再让厨房做些好吃的,你们姐妹几个也都赶紧梳妆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王云如今已经习惯了掌管后宅的事,许多事情不用人提醒就能安排妥当。
柳苗和杏儿的年纪自然是有玩的就开心,两人牵着手回屋去准备,生怕被落下。
“你呀,心里这么剔透,也不怕累着。”柳叶无奈摇头。
“大姐其实也想到了不是吗?”柳芽嘿嘿一笑。
虽然柳叶也有这样的想法,可在老宅压抑了太久,已经习惯了有想法也憋着,总是顾忌更多些。
莞尔一笑,柳叶很清楚自己的顾虑太多,做事也束手束脚的,但她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安王府那边倒是痛快,还特意派人来带路,怕柳芽一家人找不到安王府的游船。
一家人都精心打扮的去了码头,母女几个的穿着让人打眼一看便知道是一家子,低调的款式却因为是亲子装而显得高贵几分。
默契的是柳家人都不爱浓妆艳抹,更不喜欢满头朱钗,但每一件首饰都是精雕细琢的好物件,哪怕是小江南这边也绝对是新款。
“胡姨,劳你费心了。”
下了马车后,看着岸边那几辆马车旁不算熟悉的面孔,柳芽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坠后几步对胡娘子低语道。
“二姑娘安心。”胡娘子低声回应。
不想让王云他们心慌,柳芽便没刻意提醒什么,只能把重责交给胡娘子。
“王夫人,几位柳姑娘,实在是抱歉。”
安逸见到柳家人,立即迎上前来,拱手致歉道:“府上的客人知晓今日游船,便也想同游,又遇到几位相识之人,也不好推拒。”
王云忙道:“安公子客气了,本来就是我们打扰了,哪能因为我们而让安王府怠慢了贵客呢。”
不自在是有的,可王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无法做出让安王府只把船借给他们,或是立即打道回府的事。
安逸不着痕迹的扫过柳叶的脸,见她没有生气的痕迹,心中微松。
可当看清柳叶的装扮后,安逸眼中只剩惊艳之色。
“安公子只管招呼客人去,船这么大,借给我们一家人一块地方便足够。”
柳芽笑着开口,直接将自家人和对方划开界限。
王云虽觉得柳芽这样做不礼貌,也会让安逸为难,可她也的确更希望是这样,故而没有开口。
“若安公子为难,只当我们今日没有借过船便是,游湖也不是非今日不可。”柳芽又道。
“岂会。”
安逸君子的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是不是有意,刚好在柳叶走至身畔的时候抬步跟上,继续道:“我会与客人说明,他们也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
柳芽闻言呵呵一笑,德容郡主若是明事理,这世间便没有娇纵跋扈之人。
便是京城的那几位,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安世子,可否带上我等一起游湖?”
不等安逸带柳家人靠近船只,便听到有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操着京城口音的少年爽朗的开口,让人拒绝都会怀疑自己小家子气。
而此人正是韩尧,对柳芽存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其实这样不请自来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游湖不是在岸上做东,一旦食材准备的不够,主家可就要丢面子了。
安逸眯了眯眼睛,视线扫过一个眼下还有淡淡淤青的少年,似笑非笑的道:“相请不如偶遇,诸位请。”
“原来是柳小神医,在这遇到你可真是有缘啊。”
韩尧利落的翻身下马,若非知道他是个地道的纨绔,这潇洒的动作倒是有几分武将的洒脱。
柳芽忙护着王云后退两步,避开韩尧的气息,淡漠的回道:“韩公子可是又有不适?年轻人,也要懂得爱惜身体,方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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