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大壮拽拽地仰着脸,一脸“为什么都看着我”的拽酷。
直到他的肚子又发出了一声“咕——”的声音,大壮脸一下像是熟透的柿子。
“饿了?”杨欣挑挑眉,轻笑着问。
“才没有……”
大壮低着头闷声道,一时间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居然在弟弟妹妹还有……那个女人面前出了这样的丑。
“那……”杨欣把大壮的情绪看在眼里,话锋一转道,“我倒是挺饿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善于助人的好孩子来帮忙烧火做个饭。”
她确实饿了,下午一下工回来,就忙着对付刘家人了,孩子和她此刻都腹中空空。
大壮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她不能急功近利的把孩子掰回来,只能先一步步来。
崽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但就是没有孩子答复她,杨欣也不在意,反倒是哼着小曲,提着桶往灶房走去。
她一走,孩子们反而犹犹豫豫地陆续也跟在她屁股后面。
“家里啥都没有,这么晚了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大壮小跑和她走在一起,闷声似是抱怨的道。
“你就等着!”杨欣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大壮的脑袋,轻嗔道。
女人的手指柔柔的碰到了他的脑袋,大壮仿佛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明明这个女人以前也经常用手指戳他脑袋,但是感觉不一样。
以前她直梆梆的手指头仿佛要把他的脑袋戳破一般,还伴随着嘴里无尽的咒骂,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
直到走到灶门口,大壮还觉得像做梦一般。
杨欣麻利的挽起袖子,从柜子里小心翼翼拿出白天在刘老太那里搜刮来的细白面。
她毫不吝啬的将大半的白面都倒进盆里,加上温水就开始认真生活和起来了。
其余三个孩子一进来就看到的是杨欣在和一大盆面。
二壮忍不住咋舌,“这、这这么多细白面都和了?”
“对啊!”杨欣无所谓的回答着,仿佛这不是珍贵的细白面而是不值钱的白水。
一时间孩子们都陷入了沉默,一致在心里得到了一个统一的结论,果然杨欣还是那个杨欣,在大手大脚这点上没有任何变化。
尽管心里再怎么心疼,但是毕竟是几岁的孩子又从来没有吃过细白面,一时间又忍不住憧憬起来。
“你吃过细白面吗?”小妮懵懂的小声问她。
“嗯,吃过。”杨欣一边答话,一边加大手里的力气,面团已经基本成型了。
“什么味道的了?”小妮咽了一口口水了好奇的问。
杨欣一时间被问住了,作为二十一世纪吃着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幸福青年来说,这个问题就好比突然被人问白米饭是啥味道。
嗯……就让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给你们做刀削面,等会你就知道细白面的味道了。”杨欣还是尽力问答了孩子。
“刀削面?不是面条吗?”光着膀子的二壮一边往灶窝里添火,一边好奇的搭话。
“和面条不太一样,刀削面会把面削成很薄的小片,毕竟入味,是不一样的味道。”
面团已经不粘手了,杨欣就把它先放一边,突然问到,“你奶平时是不是就光让你们给她打理菜园,没给你们吃菜。”
杨欣一提这儿,三个孩子面色都不好。
“奶奶坏,她让我们浇水捉虫泼粪,但是菜和白面都只给小姑吃。”小妮腮帮子一鼓,十分生气地向杨欣控诉刘老太。
“没关系,咱们这就去吃回来!”杨欣轻声安慰。
孩子们可没少被刘老太苛待,好巧不巧杨欣正没菜下锅,不搞她搞谁。
杨欣立马带着孩子们冲向院外的菜园,好家伙,品种还挺丰富的。
她采摘了西红柿、葱、胡萝卜会到院子里的时候还顺便薅走了一把晾在院子里的野生菌。
“这菌是我采的,但是小姑说想吃就被我奶抢走了。”大壮有些告状意味地跟杨欣道。
“以后你不答应给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杨欣懂大壮在意的点,立马给出了安慰。
果然大壮一听,嘴角立马勾起一抹笑。
等杨欣拖家带口回到厨房,立马就抄起锅铲,挖起一勺猪油渣放进烧热的锅里。
不得不说这刘老太攒了不少好东西,这下倒是直接方便了她。
猪油在锅里融化,肉渣也随着油温的上升而爆开,杨欣立马把切好的葱花放进去,味道刚刚出来,再放入切好的野生菌片,一时间香味四溢。
但是杨欣还没停,立马将新鲜西红柿剁成丁连忙放进去翻炒,西红柿的汁一下子就被炒香了,整个屋子都是香味。
这个年代油多珍贵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做饭舍得放这么多油,孩子们现在仿佛成了一个咽口水机器。
杨欣见温度差不多了连忙舀一瓢水进锅,尽管面还没下,但四个孩子早就馋的眼巴巴的看着锅里了。
等水“咕嘟咕嘟”一烧开,杨欣左手抬起面团,右手拿刀,手速几块的削起来。
手起刀落,银光寒寒,漫天飞舞的面皮不断飞落在锅里。
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们直接看呆了,包括有些自闭的小壮。
细白面的香味是淡淡的,但是加上了猪油爆香的西红柿汁,一下子就变得美味无比了。
五碗刀削面整整齐齐的端上桌,孩子们眼睛都直勾勾的看向碗里,但是唯一值得杨欣欣慰的是,几个孩子纵然再想吃饱她没有开口,一个也没有轻举妄动。
杨欣的目光在四个孩子身上流连了一番,最终入座,发出指令,“吃!”
四个孩子才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杨欣一口把面喂进嘴里,幸福的都快流泪了。
这TM是什么人间美味!
番茄汁的香味混着油香在舌尖爆开,在这种饥肠辘辘的时刻,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这种幸福真的……难以言表。
幸福的娘五个殊不知在这深夜这香味最是勾人了,刀削面的香像是一支长长的钩子勾到了正房和另一厢侧房。
床上躺着的刘老太早就闻到香味了,她哪能不知道杨欣是在用她的细白面和猪肉渣。
刘老太一颗心都在滴血。
作孽啊,那可是她存了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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