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赵鸳鸳去城郊向一个颇有经验的老农请教种植的方法和窍门。
下午回府的时候,她一进门就发现府里有点不对劲。谢府中有一个戏台,逢年过节宴客的时候会请戏班来唱几曲简单的戏,给客人增添点娱乐活动。
今日非年非节,仆人们却把戏台打扫一新,还简单装点了一下。难道今晚有贵客光临吗?
“湘儿,今日府中要宴请什么贵客吗?”赵鸳鸳截住了一个匆匆经过的丫鬟。
“夫人!……夫人好。今日谢大人要宴请皇上御赐的……二位美人……”湘儿看到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三分,说话也吞吞吐吐。
赵鸳鸳眉一挑。
“知道了,今日晚宴我就不出席了,万一谢大人问起,就说我太累睡下了。”日头还未落就睡下了,也只有赵鸳鸳才敢对宫祉修搬出此等借口。
丫鬟怯生生地瞟了赵鸳鸳一眼,大气也不敢出地应了是,就飞速退下了。
赵鸳鸳脸上强作平静,心里却波涛翻滚。
她让厨房给她做了两个小菜,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赶在宴席没开始前就溜到了谢府最偏僻的角落——她的实验田。
田里的庄稼郁郁葱葱的,轻风吹过,枝叶摩擦还会发出簌簌的声响。
“宫祉修!嫁给你,我还不如嫁给庄稼!”因为还在谢府,赵鸳鸳也不敢喊得太大声,她只是小小声,但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只要赵鸳鸳对庄稼足够精心,每日关注它的状态,按时适量的浇水施肥捉虫,庄稼就会茁壮成长,长出丰厚的成果来回报她。
但是,即便她对宫祉修再掏心掏肺,再无微不至,宫祉修还是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了!皇上赏赐了两个美女,他就立刻将她弃之不顾了。今日宴请,是不是明日就要喜轿抬进门了?
赵鸳鸳一会想她跟宫祉修过去的柔情蜜意,一会脑补二位美人共同服侍宫祉修的场面,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田埂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哭累了,赵鸳鸳觉得她也不是没有宫祉修活不下去,实在不必如此小媳妇姿态。
你若无情我便休,了不起不过是和离的结局,在角落里偷偷哭一场有损她赵鸳鸳坚强大气的形象。
赵鸳鸳抹干净眼泪,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决定回房睡一觉,明日再好好打算一下未来。
她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还能遇到宫祉修。
府中有一个不大的观赏湖,湖边建了一个亭子。赵鸳鸳和宫祉修以前时常在这里观鱼赏景,谈天说地。
但夜间湖边湿冷,宫祉修身子再怎么修养都比常人虚弱畏寒,赵鸳鸳以前从未晚间跟他来过这里。
但现在,赵鸳鸳看得很清楚,亭子里坐着的分明就是宫祉修,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御赐的美人都在府中,宫祉修跟一个小厮夜游湖边亭是几个意思?
赵鸳鸳迟疑了一下,还是调整了脚步,往湖边亭去了。
“你……”赵鸳鸳走近亭子,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被眼尖的小厮看到了。
“夫人!”小厮一幅如获大赦的样子,“夫人,谢大人正说到你呢!谢大人喝了不少酒,您快劝劝别喝了。”
宫祉修属于喝酒脸会越喝越白的那种人。按照赵鸳鸳的现代科学理论,这样的人肝脏缺少了两种酶,喝酒对他们尤其伤身。
赵鸳鸳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宫祉修的脸色,心知小厮所言不虚。
她招了招手,让小厮先下去端碗醒酒汤,自己则坐到了宫祉修轮椅旁边的美人靠上。
“鸳鸳?”宫祉修迷离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鸳鸳,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说罢,宫祉修伸了右手去拉赵鸳鸳的手。宫祉修脊柱受伤之后,原来惯用手右手恢复的情况很差,五指常年是虚软地蜷缩着,反而是左手好用一点,尽管力气不大但是锻炼之后可以尚算可以自如地执笔写字。
现在果然是醉的厉害,竟然迷迷糊糊用了原来的惯用手去拉她。
这只手不好用,当然是做不到拉住赵鸳鸳的手的。于是宫祉修只是把手覆在赵鸳鸳的手上,指尖颤了颤,就再无动静。
“鸳鸳,你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你是不是嫌弃我路也走不了,手也不好用,连如厕也要你帮忙?你一定是厌烦了我……”
宫祉修见一只手没办法拉住赵鸳鸳,想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但无奈身体的扭转度被束带限制了,于是开始摸索着解束带。
“鸳鸳,你不是说要把生生世世都许给我的吗?你撒谎,这么快你就厌烦了我……要是我老了,长得也难看了,你一定会立刻找个帅气又年轻的书生远走高飞,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赵鸳鸳没想到宫祉修的胸腹部的束带只是绑了个松松的活结,宫祉修抖着手胡乱拉扯两下竟然被他解开了。
他得了自由,立刻不管不顾地往赵鸳鸳的方向扑。赵鸳鸳无法,只好伸手扶住他,帮他转移到亭子的美人靠上,让人倚在怀里。
“宫祉修,你有了美人之后小日子过的还不够滋润吗,现在又在这里说什么?”
“你胡说!我最近身上好痛好麻……我夜里睡不好,白天起床头也好晕,你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我!”宫祉修咬着嘴唇,一幅很委屈的样子。
赵鸳鸳正被喝醉的宫祉修胡搅蛮缠得没办法的时候,小厮终于把醒酒汤端了上来。赵鸳鸳抱着宫祉修,把他的身子提了提,接过醒酒汤,正打算哄人喝下去。
宫祉修却很抗拒,他推了一下赵鸳鸳的手,小半碗醒酒汤就洒到了他细白蜷缩的手上,“我不喝,鸳鸳,喝了你就要远走高飞了,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不会的,你喝之后乖乖休息一会,我之后就天天陪着你,寸步不离,好吗?快喝了它……”手里的醒酒汤已经晾凉了,赵鸳鸳并不是很担心宫祉修的手。她比较担心一向冷静自持的宫大学士酒醒之后会不会为自己的幼稚话语和行为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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