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小胖眼睛，不知所措：“五先生，我......”
“活该被我娘修理。”怦，他将门在她面前关上，如同她曾经对他所做的一样，门板差点碰着她鼻子。
“喂方皓轩，你个小气鬼，人家有事找你商量，你有没有男人气概啊，有没有一点担当啊，是男人的就把门打开！”她愤怒地拍着门板，“开门啦，大男人，躲起来算什么？！”
他呼地一下拉开门，嚇得她连连后退。
“我不是男人，那又怎么样？”她的怂货丈夫半眯着眼。
“我......最喜欢不是男人的男人。”她胖胖的身子硬挤进门缝。
奶奶的，看来真的需要减肥了。
她做贼似地回头望，感觉婆婆没那么快回家。
“五先生，我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所以呢，我就开门见山实打实地说大白话——”
他鼻子哧哧两声，扭过头咳嗽起来。
“你看你身子骨真的是弱，”她又讨好地想去帮他抚背，他别开身子，不理睬她。
她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做为新一代的穿越人，没有一副坚强的厚脸皮是活下去的。
“作为新时代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我们就愉快地定下未来和睦相处的三大基本原则，一互相帮助二互不拆台三互相尊重，五先生，你看如何？”
“就是我要尊重你与......某人在桉树林里胡搞？”他嘲笑道。
“你这人......”她又想说他太弱鸡，算了，还是以搞好关系为前提，忍气吞声地认错，“是，我在桉树林的行为有失你的尊严，可我不是没跟人私奔吗？不是坚定地跟你回家了吗？所以我个人认为你就大度点不要小肚鸡肠计较了是不是？！”
“你老汉儿过五七时，你可以回家，也可以与某人私奔。”他平静地说，“你的金鸡......等虎跃涧枯水时我找到了给你。”
她圆瞪胖眼睛，奶奶的，他真的......真的心心念念那个金鸡啊！
她扑哧笑了，笑得圆圆的胖脸上浮起两个深深的梨涡。
“你这人还是很讲信用的。就这么说定了......总之，一言以蔽之，在我充分尊重你的前提下，你和婆婆可不可以尊重我的人身自由？！”
“你是请求我帮助？”
“对对对，就是请求五先生的帮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闪闪烁烁的墨黑瞳仁，警告道：“许芸芳，你再对我娘不客气，再与某人不清不楚败坏我方家名声，我就让你天天缠脚！”
“缠就缠！谁怕谁是小狗！”她气得狠狠地一跺脚，踩在他脚背上，他痛得咧嘴。
她跑出门，正当他想坐下来舒口气时，她又冲回来，对他咧嘴一笑，吼出一嗓子：“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他气得怒瞪着她。
等他走出屋门时，她拿着大扫把在院子里扫地——发疯一样地扫地，边扫地边扯着嗓子吼：“大王叫我来巡山啊——”
方氏从坡地回来，见许芸芳跳着双脚正在厨房里忙碌，而且还扯着嗓子唱：“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九姑娘悄悄地问毓洁：“你二娘怎么啦？”
毓洁摇头，“二娘一直都在唱。”
吃过饭，许芸芳又跳着疼痛的双脚收碗洗碗，还赔着笑脸恭敬地问：“婆婆，今天晚上我要不要和五先生‘上面’？”
正就着煤油灯做针线活的方氏吓一跳。
正在教毓洁和毓清读书的方皓轩猛回头，恼羞成怒：“许芸芳，你说什么——”
“哦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和五先生‘猪跑’？”她假装态度诚恳承认错误，但说出的话却更惊天动地。
“许芸芳！”方皓轩气得双手颤抖。
“啥子是猪跑？”八姑娘九姑娘和十姑娘，以及毓洁和毓清同时问道。就连平时不大说话的七姑娘也动了动嘴，哑巴六姑娘抬了抬眼眸。
“就是——”许芸芳笑容可掬，要详加解释的小样儿。
“——娘，明天让她参加劳动，免得她在闲得无事。”方皓轩铁青着脸抢着说。
屋子里寂静无声。
方氏异样地看看得意忘形笑得很是纯真可爱的许芸芳：“媳妇，你和轩儿——”
“婆婆，”许芸芳慢条斯理地说，“五先生曾经看过一本小说书，说是什么法儿可以一胎三宝——我们也想这么试试呢。”
“一胎三宝？”方氏大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你家老三老四就是双胎，万一你真的一胎三宝？！”
“那可不是。”许芸芳娇媚地朝方皓轩眨眨眼，“听我老汉儿说，我曾祖母也曾经一胎三宝，我们许家可是有一胎多宝的遗传，而且遗传基因特别特别地强大！”
“方家祖宗保佑，如果媳妇她真的一胎三宝，那我......”方氏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明天起，媳妇就不用缠脚了，每天早上也要吃一碗鸡蛋羹——天啦，一胎三宝......”
方皓轩别过脸去：“毓洁、毓清，我们去里屋作业。”
“五先生，等等，”许芸芳扭着屁股走过去，亲切地揽着毓洁和毓清姐妹，“我呢好歹是她们的二娘，婆婆，我这没进门还好说，进门了就不能对她们姐妹不闻不问是？她们姐妹这个年龄应该去学校读书。那不是五先生也在镇上教书吗——”
“不行！”不等许芸芳说完，方氏态度强硬一票否决，“在家读也一样。”
许芸芳义正辞严：“婆婆，还有九姑娘和十姑娘，她们正是花样年华，也应该去学校读书，难道不是吗？！我们是一家人嘛，我可以多劳动，让小姑们去上学。”
九姑娘和十姑娘同时点头，“是呀娘，我们也想去学校读书——”
“不行——”方氏尖利地吼道，“统统滚去睡觉，明天挖垄沟！”
方氏的马脸变色，方皓轩匆匆带着一双女儿离开——方家高门大户，再不济，也是整个方家坝最富有的人家，完全可以供养几个小女儿和毓洁姐妹读书，而且，方皓轩是镇上的代课老师，学校对老师子女和家属也多有照顾。为什么方氏如此强硬地反对呢？
许芸芳的小胖脸阴险地微笑。
她的日子不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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