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的同时，讲台上的老师非常干脆地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慕染打心底里佩服这种能掐着点讲完课的老师，不浪费一分一秒，不拖延一丝一毫。
虽然还没到放学，但教室里还是躁动了起来。
“喂，上体育课了，还不走？”祁宏抱着篮球，路过她的座位时轻轻踢了一下。
慕染趴在桌上，懒懒地不想动弹：“不想去……阿左，帮我请个假吧。”
“怎么了？”左今秋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没有大考一般是不会换位置的，但左今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说动了慕染前面的同学交换座位，于是现在成功变成了她的前桌。
“不舒服吗？”她转过身来，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慕染：“要去医务室吗，我陪你？”
慕染趴在桌上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好困啊——都怪你，昨晚折腾那么晚。”
“谁让你那么不配合的？”左今秋轻笑着说到。
“怪我咯？我不会嘛，你还非要我自己……你们这是干嘛？”慕染总觉得周围有点过于安静了，她还以为大家都走了，结果抬头一看，周围站了一堆人。
大家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在原地，包括之前迫不及待要冲出去的祁宏都拿着球，宛若雕像般站在原地。
“咳。”左今秋不轻不重地干咳了一声，才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那些同学如梦初醒：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慕染：“？？？”
慕染懵逼地看着大家快步走了出去，祁宏也失魂落魄地抱着篮球离开了教室。
“我就说她们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我也觉得，没想到书语竟然——”
“昨晚……”
从众人时不时向她们投来的八卦目光，以及窃窃私语中听到反复提及的几个关键字，慕染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刚才的对话有多容易产生歧义。她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站起来大喊：
“你们想什么呢！我是说昨晚阿左逼我做《五三》做太晚了！”
那些同学纷纷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然后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们只是在做五三。”然后也不等慕染再说什么，就做鸟兽散了。
对此慕染只能保持一脸懵逼。
最后，她还是去上了体育课。今天晴空万里，是冬日里难得的一见的好天气。
“啊，天气真好……真想天天都这样。”慕染躺在草地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天天都这样你就体会不到好了。”左今秋在她旁边坐下，双手撑在身后，半仰着迎向暖阳，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谁说的，我可不会那么想……”慕染小声嘟哝着，很快就没了声响。
左今秋又笑着打趣了几句，却没得到回应，她不由疑惑地朝身边看去，没想到就看见慕染已经熟睡了过去。
这才躺下几秒？左今秋不禁有些错愕，看来是真的累了吧。
她隐隐能猜到期末的考试多半就是慕染的支线任务，但她一直没换身份补正，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来。这些天临近期末，慕染更加用功了，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她怎么怎么严厉，但实际上，慕染对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轻松，其实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目标都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看着她在阳光下的睡颜，左今秋微微有些出神。她不是第一次见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的面前，毫无防备的模样。只是上一次是慕染生病的时候，她沉浸在对她的担忧中，那里还顾得上其他？
熟睡的慕染少了平时的张扬，多了几分恬静乖巧。她的脸上带着些健康的红晕，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精巧的鼻尖，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细腻诱人。微微张开的粉唇，就像是在邀人品尝，左今秋心底蓦地有些躁动，眼神也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变得有些幽暗，她下意识凑近了些。
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她也有系统，可以看得到哦。”
“咳，我知道。”她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她想起之前的那个借着喂药之便，偷腥的吻。其实她心知肚明，慕染肯定也知道，但却什么都没说，明显是想避过她的试探。
左今秋想起了一动不动的任务进度条，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还不够啊，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世界随时可能结束。
或许是阳光太强，慕染不怎么舒服地皱了皱眉，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转到左今秋的方向，把脸埋进她投下的的阴影中。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再度有规律地平稳下来，眉头渐渐舒展。
看着那样恬静安稳的睡颜，左今秋陷入了沉思。
“快穿员，互相没有办法联系对吧？”
“是的，这个世界似乎是实验性质的世界，之前即使有重生者穿越客之类的变数，也都没有出现过复数快穿员在同一个世界的情况。”
“实验啊……主神又在搞什么？有可能以后所有世界都变成这样的多人联机吗？”左今秋带着些期待地问到。
系统知道自家宿主在想什么，它很干脆地打破了幻想：“可能性不大，就算以后多人世界变得正规起来，您也不一定就能遇到她，毕竟快穿员很多，世界也很多。”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左今秋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她再次把视线投向慕染。慕染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微微翘起，满是笑容。
她不由得也跟着扬起了一抹微笑。
良久，她才开口轻声说道：
“那就……顺其自然吧。”
……
慕染最近很焦虑。
自从生病那天以后，左今秋跟她的关系就恢复了从前，而最近，则隐约有更亲密的趋势。
这段时间，左今秋总会时不时地说一些听起来十分有暗示意味地话，做一些相对朋友而言过于亲昵的动作，像什么搭肩搂腰擦嘴角之类的都做的相当顺手，时不时的摸头杀、捏脸杀也让慕染很受用。
以前一起走路总是慕染去挽她的胳膊，而现在她会主动牵起她的手，然后不知不觉变成十指相扣的状态。
于是，慕染对自己发出了灵魂拷问：“我喜欢她吗？”
“答案挺明显的……”
系统很快就将她们之间的相处片段给她放了一遍。
看着那个动不动就脸红到脖子根，紧张到结巴，对左今秋一些亲昵的举动无限娇羞的人，慕染一点都不想承认那是她。
说实话，慕染不讨厌这样，相反，她很喜欢。
左今秋温柔细心，体贴入微，对她说“呵护”、“宠爱”也不为过，又很有分寸感，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完全可以说是慕染很中意的类型。
“那为什么进度条就是不涨呢？！”慕染第N次在心里发出了疑问，“你们的系统判定绝对有毛病吧！我们这样哪点儿不算谈情说爱了？”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我觉得，你也许有误会呢？”说着，它又把相处的片段播了一遍，这次重点全在左今秋身上。
越看，慕染的脸就越沉，最后简直黑成了锅底。
“她为什么能这么坦荡啊？我已经不指望她能表现出什么娇羞了，她就不会有哪怕一点点的紧张吗？”
对于一些看似暧昧的举动，慕染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但左今秋表现那叫一个自然而然、落落大方，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害羞了……
这让慕染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她问我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其实就是闺蜜谈心，对吧？”
“就算有一些肢体接触，闺蜜间也很正常，对吧？”
“其实她根本觉得，这就是‘朋友’的正常相处吧？”
慕染在心里抓狂咆哮三连问。
在这样的纠结下，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左今秋。
左今秋肯定也察觉到了，说不失望那是骗鬼的，她脸上就差写上“你这个负心妇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但她从来都没说什么，只是配合着她蹩脚的谎言，适当地给她留下一点空间。
这反而让慕染更加不好意思了。
“感觉我就像个撩完就跑的渣女啊！！！”慕染抱着头痛苦地趴在了桌上。
“可明明是她的错嘛，她为什么能表现得那么自然！”
“她做这些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所以，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在对人生终极难题的思考中，慕染再次陷入了深深地焦虑。
“琦琦～今天怎么一个人，没跟书语一起吗？”
慕染抬起头来，苏安晓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她还有事，我今天想早点回家，就没一起。”慕染收回视线，继续低着头沉思。
“她能有什么事？”苏安晓嗤了一声。
“不知道啊，家族的事吧。”慕染顺口应着，左今秋当然没什么事，其实是她主动提出今晚的补课取消，因为她想自己捋一捋。
“那难怪了，我说她干嘛跟祁宏一起呢。”苏安晓一副了然的样子。
“嗯？”慕染停下了脚步，诧异的问到：
“她跟祁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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