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哭成了泪人。
肩膀一抽一抽, 泪珠成串朝下落,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似的。
萧湛从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哭到他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萧湛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不哭了。”
男人声音很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令宛却猛然呆住, 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主子、亲她了!
主子竟然亲了她!
这怎么可以?
主子是她的主子,是长辈, 她一直把主子当成父辈那样尊敬濡慕的, 主子亲她, 让她有一种乱/伦的感觉啊。
得推开他,不能让他继续亲。
可是这个人是主子啊,她一贯听主子的话,指哪打哪, 惟命是从, 主子要做的事,她怎么能抗拒?怎么能不同意呢?
可是, 由着主子亲, 好像也不对啊。
一想到主子抱着她,还亲了她, 江令宛脸红成一块布, 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湛能感受到小姑娘的僵硬, 她整个人都紧绷着, 现在她不哭了,却如临大敌,好像受到惊吓的猫儿,随时都会炸毛。
这种情况是他从未想过的。
萧湛低下头,唤她:“宛姐儿,是我。”
江令宛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整个人都在燃烧。
宛姐儿!
主子竟然叫她宛姐儿,主子之前从未这样叫过她,还叫得这么温柔,这么深情,这么充满诱惑,让她耳朵发颤,心头发颤。
不,不,不,这样是不对的。
固然他是主子,她要服从他的命令,但主子做了不对的事,她要做的是阻止他悬崖勒马,不能任由他一错再错。
男主搂着她腰肢的手臂结实有力,她越来越贴近他,江令宛从头到脚都红透了,她推他胸膛,不让他继续靠近。
然而下一刻,男人突然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然后含住……
轰!
江令宛脑中“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主子竟然亲了她的唇!
江令宛耳中嗡嗡响,脑中晕乎乎,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萧湛在她唇齿间辗转流连,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哄她:“宛姐儿,是我,我是五舅舅。”
五舅舅!
亲她的人是五舅舅!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江令宛焦灼的心情陡然平复,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胳膊也攀上了萧湛的肩,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个人是五舅舅,是萧湛,是她的夫婿。
小姑娘不再抵抗,又恢复了昔日娇媚动人的模样,萧湛与她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甜蜜的拥吻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江令宛脸颊通红,气喘吁吁,萧湛才松开手,低头看她:“好点了吗?”
男人眼神专注,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询问的声音很温柔,也带着几分打趣。
江令宛脸颊火辣辣的,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脸红了。
太丢脸了!
哭成那个样子,整个人脑子都僵掉了,哪怕看到萧湛,看到主子,知道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一时半刻竟然还将他们当成两个人。
她真的没想到,萧湛就是主子,主子就是萧湛。
她真的太后知后觉了,明明很多迹象都指向这个答案,她竟然从没朝这方面想过。
主子身材高大伟岸,萧湛亦然;主子武艺高强,箭术一流,萧湛也是。
主子管理南北商行,萧湛占了一半的干股……
不对,什么一半的干股,南北商行就是主子的,就是萧湛的,整个南北商行都是属于他的好吗?
可是成亲前,他答应给自己一半,所以,他藏了私房钱!
江令宛立马清醒了,开始跟萧湛算账:“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的?结果却只给了我一半的干股,这事你怎么解释?”
她挑眉看着他,凶萌凶萌的,一副你不说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萧湛哑然失笑,这个小东西啊,真真是个财迷,才刚恢复理智,立马就问到钱的事情上来了,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她的钱啊。
不过既然知道惦记钱了,那应该是真的没事了。
没事就好。
不枉他又是哄又是亲的。
他勾唇笑着,桃花眼中的笑意像宝石像星河,璀璨耀眼。
江令宛很喜欢他这个样子的,男人长得英俊,这样一笑,桃花眼似醉非醉,让人心头荡漾,目眩神迷。
每每他这样笑,江令宛心里就美,因为这么好看的男人只喜欢她,只对着她这样笑。
她就会很高兴,回以甜甜的笑容。
但这次不行,萧湛答应了会把钱都给她的,在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上面,她的立场要坚定,不能被他的美色所惑。
江令宛扳起俏脸,开门见山地说:“你说过会把所有钱财都给我的,并不是我问你要的,是你主动承诺的。是男人说话就得算话。否则……”
她以为自己很凶,这故作严厉的模样像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一点都不可怕。
萧湛好整以暇,慢悠悠逗她:“否则如何?”
“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江令宛瞪他一眼,嗔怪着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仰头道:“五舅舅,你舍不得让我生气的,对不对?”
软硬一起来,双管齐下,总之要让萧湛把钱拿出来。
她的眼睛里都星星,闪着甜甜的光,这样扑过来软软地撒娇,就是要他的命萧湛也愿意给她。
“我当然舍不得我们宛姐儿不高兴。”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南北商行归你,我所有的私产都归你,连我都是你的。”
江令宛听着没说话,心里却像在甜水里泡过,美得咕嘟咕嘟直冒泡。
这个萧湛说起甜言蜜语越来越手到擒来了,把她哄得晕头转向的。
什么都归她,连他也归她,她才不信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不是今天她软磨硬泡,他一定舍不得把另外一半的干股拿出来。
萧湛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他低低一笑,在她耳边揶揄:“你不信我?就算信不过五舅舅,难道还信不过水木先生吗?”
“是谁说的,水木先生他品高尚,雅人深致,乃不拘小节的大雅君子,人情练达的高人逸士?”
“又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他身材伟岸,器宇轩昂,文武双全,是个顶天立体的伟男子,嗯?”
男人暧昧的声音与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旁,江令宛身子一颤,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是羞的,也是喜的。
她找到主子了,在主子遭遇劫难之前,她可以向主子示警,让他避开前世的悲剧。
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主子竟然是萧湛,是五舅舅,是她的夫婿。
她真傻,竟然从没朝萧湛身上想过。
但也不能全怪她,要怪更应该怪萧湛,他就是主子,他就是水木先生,他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在找他,他就是不说明真相。
眼睁睁看着她着急,看着她说那些夸耀的话。
一想到她吹嘘夸赞主子的话,被主子当面听到,她就羞得不敢抬头。
可一想到这个人是萧湛,他明知道自己夸的是他,他却笑眯眯地听着,她又觉得气。
这种又羞又气又甜又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真的很复杂,但总归是喜悦居多。
她虽然羞臊,但嘴角的笑容却明晃晃的。
因为她找到主子啦,不仅找到了人,以后还能天天跟主子见面,太好啦!
她一把将萧湛抱住,脑袋还在他胸前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小狗。
这小东西,太甜了。
萧湛由着她抱,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要亲他的小妻子。
眼看着就要品尝她的美好了,怀中的小东西突然抬起头,一声冷哼:“钱的事说完了,我们来说说你骗我的事吧。”
她斜睇着他,大大的杏眼里水光盈盈,这会子带了几分不依不饶,别提多骄纵了。
可萧湛就喜欢她这骄纵恣意的模样,他就想疼着她,宠着她,惯着她,替她撑腰为她做主,给她地位权势金钱,让她想怼谁就怼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必看别人的脸色,永远这样娇娇纵纵的。
因为,这是他的小姑娘。
“我骗了你,是我不对。要不,你再罚我在门外站着,不许我进门?”
江令宛瞪他:“然后等你施苦肉计,哄我对你又搂又抱,让你占尽便宜?”
“那天我昏迷了,怎么能对你占便宜,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好吧?”萧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她问,“那天赵老大夫说我在你的床上,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幽幽,玩味道:“该不会你趁我昏迷,对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了吧?”
什么不可描述!
她就知道那天她弄他到床上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没有。”江令宛否认的很干脆,坚决不承认自己抱他上床了。
“有也没关系。”萧湛搂着她笑,“我们是夫妻,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描述,还有成亲前夜看的小册子,以后慢慢参详。”
“少胡说八道!”江令宛嗔怪瞪他一眼,脸颊却绯红了。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小姑娘起得早,又哭又笑累了一个上午,萧湛早安排人准备了丰盛了午餐。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吃好了歇个晌觉,想睡多久睡多久。”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刚吃过饭,青峰就来了:“主子,宫里传话来了,说山西发生瘟疫,灾情严重,皇上让您即刻进宫。”
听到这个消息,萧湛跟江令宛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山西跟鞑靼相接,离京城进,是大齐兵部重地,山西乱了,鞑靼会趁虚而入,感染瘟疫的百姓会逃离山西,奔赴京城,会把瘟疫带到京城来。
一着不慎,就会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萧湛立刻起身准备进宫,见江令宛脸色忧虑凝重,就安抚道:“我先送你回家,别担心,山西离京城近,必然是瘟疫刚刚发生就有人报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江令宛是重生者,有些事萧湛不知道,她却知道,只是形势不明朗,她不好跟萧湛说。
“瘟疫的事急,你先进宫,我歇个午觉,等睡醒了我自己回去。”
“好,要是我回的早,就来接你。”萧湛握了握她的手,出了门,吩咐青峰在这里等着江令宛,便走了。
江令宛陷入了沉思。
这场瘟疫前世也有,不过不是在现在,而是在明年三月,确切地说,是在五月。
明年三月,山西突降冰雹,来势凶猛,毁坏许多庄稼、屋舍。洪文帝着户部拨款三十万两赈灾,让工部立刻奔赴山西,帮助受灾百姓重建屋舍家园。
当时大皇子管着工部,二皇子管着户部,二皇子拨了二十万两赈灾,只用来安抚流民,不把原本定好给工部的十万两拿出来。
导致工部没钱,灾后重建工作很难展开。眼看着二皇子就要得了巧,突然流民中爆发了瘟疫。
瘟疫来势汹汹,太医束手无策,从山西蔓延到京城,每天都有无数无辜百姓惨死。
北直隶人心惶惶,哭嚎遍野,洪文帝惊怒交加,无计可施。
就在人人自危,一筹莫展之际,宁轩站了出来,他献出一张药方,说能治好瘟疫,又游说京城富商捐钱,带着钱财、药材、大夫奔赴山西,救活了百姓,治好了瘟疫。
然后宁轩脱颖而出的,风头无两,一跃成为世人眼中的治世能臣。
这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身为宁轩当时的妻子,江令宛却知道,宁轩早在三月底就开始暗中购买药材了,而瘟疫却是五月份才爆发的。
她很心惊。
这明明就是一场阴谋,一场宁轩为了功名利禄、权势地位使出的阴谋,瘟疫并未天灾,而是人祸。
是宁轩故意制造瘟疫,早早准备好解药,就为了扬名立万。
那时候宁轩对她还不错,知道她生气,宁轩跟她解释,说他提前准备药材是奉了大皇子之命,他其实并不知情。
那时的她是个内宅妇人,对朝堂上的事并不怎么懂,也觉得幕后指使是大皇子,宁轩不过是奉命而为。
后来她发现宁轩跟大皇子对着干,奉命而为不过是宁轩的借口,可惜那时已经迟了,宁轩已经大权在握,将她休弃,她就是说出去也于事无补了。
因为这场瘟疫在明年雹灾之后,而她再过半个月就要对宁轩动手,所以她没将这场瘟疫放在心上。
她之前想的是,只要今年宁轩倒了,明年瘟疫就不会发生了,等过了年,她就提醒萧湛雹灾的事,让他早做防范。
但是她没想到,这一世宁轩竟然提前动手了。雹灾没来,他就制造了瘟疫。
想来是他急着想握住权势好对付她跟萧湛的缘故。
这一场瘟疫,说是瘟疫,其实是投|毒,解药就在宁轩那里,幸运的是,前世她看过解药的药方,在宁轩准备药材的时候还看到过其中的几位主要的药材。
江令宛闭目思索,把药方写了出来,只可惜她只记得药材,不记得剂量。
“青峰。”她喊道,“准备船,我们回府。”
等青峰架马车载着江令宛京城时,他们就看到成群结队、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流民了,各大药铺门前站满了买药囤积药材的百姓。
每每发生疫情,药材都要涨价,百姓们闻风而动,趁着没涨价之前买一波屯着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很多背药箱的大夫急匆匆的。
看来疫情跟前世一样凶猛严重,朝廷也像前世一样发现太医不够用,张榜征用民间大夫抗灾救急。
宁轩,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择手段。
江令宛的脸孔上覆了一层严霜,他想得这个惊天之功,她偏不让他得逞。
回到定国公府,江令宛先去见傅氏,早上出门前,她说要先去给婆婆请安,萧湛说他已经打发人跟傅氏说了,今天要带她出去玩,所以早上没请安。
这会子回来了,得先给婆婆说一声,江令宛顺便把萧湛进宫的事也说了:“流民进城了,太医院在招募民间大夫,我把赵爷爷的弟子叫过来问问什么情况。他医术很好,说不定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傅氏自然知道赵老大夫,她连连点头:“你去吧,若真能找到方子,也是大功一件。也算是帮五郎的忙了。”
从前南边就爆发过灾情,因为救助不到位,流民叛乱,萧湛带兵去镇压过流民。
虽然平定了民乱,但萧湛回来时情绪很不好,毕竟那些流民都是普通百姓走投无路才揭竿而起的。
傅氏很怕这次重蹈覆辙,到时候又要萧湛去镇压。
送走了儿媳妇,她就去求神拜佛,希望菩萨保佑这次瘟疫能快点过去。
青峰已经把凌霄叫过来了。
凌霄很低调,大家只知道他是赵老大夫的弟子,医术很好。他对蛊毒了若指掌的事鲜有人知。
所以江令宛不怕凌霄到萧家来,她还有一层用意,以前凌霄跟萧湛来往,都是遮遮掩掩的,如今有了这个契机,她可以正大光明叫凌霄过来,也不怕萧嗣寅怀疑。
江令宛把药方给凌霄看:“这方子应该能治疗这次的瘟疫,你能把剂量配出来吗?”
凌霄接过方子,脸色一惊:“这是解毒的方子,难道说这次瘟疫是有人故意投毒?”
不愧是赵爷爷亲口夸赞的人,医术果然高明。
江令宛点头:“还缺一味药方子,要病患本人的头发烧成灰,混合在药汤里,便可解毒。你多久能把剂量配出来?”
“三天!”凌霄满面严肃,跟江令宛说话时不觉用了敬词,“您放心,我一定会配出来的。”
这是哪个丧心病狂之人,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攻击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简直是败类人渣!
他身为医者,最痛恨这样无良无德品德败坏之人。
江令宛正色道:“你把解药配出来,我们先解了这次燃眉之急,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幕后的真凶。你只管去做,我跟五爷会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
她面容肃然,清冷的脸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让人不自觉地信服。
凌霄之前很佩服萧湛,却在萧湛成亲时觉得他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觉得萧湛花时间在男欢女爱上是很不理智不应该的行为。
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这天底下的女子并不都是像辛楚楚那样肤浅令人不喜。
眼前这个女子,她并不是徒有美貌,在某些方面,她比寻常男子还强。
萧湛娶她,除了喜欢她的容貌,更多的应该是喜欢她的品性,他们必然是灵魂相契、志同道合的知交伴侣。
此时他突然对萧湛生出几许羡慕,他能遇到这样一个知己、一个恋人,太幸运了。
凌霄拱拱手离开,才刚出门,被一个急匆匆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个子高,又常年在外奔波,身子骨特别结实,来人比他矮,撞在他胸前,他没事,对方却“哎呦”一声摔倒了。
变故太突然,凌霄忙止了脚步,低头看时,见地上跌着一个女孩子,衣饰华美,容貌明丽,许是撞疼了,她嘟着嘴,揉额头。
“对不住。”凌霄道歉,“姑娘,你没事吧。”
他想想,伸手去扶那女孩子,手却被对方一把挥开:“滚开,再敢放肆,本郡主抽你哦!”
这女孩子长得漂亮,说出来的话却外凶,外没有礼貌。。
他刚觉得这天下也有很好的女子,一转脸就遇上这么一个难缠无礼的。
既然她不领情,那便罢了。
凌霄收回手,抬脚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娇呵:“站住!撞了人,就想走?”
这个女孩子不是旁人,正是陆明珠,她今天过来,是有事要找江令宛商量,不想在门口就被撞了。
她见凌霄穿着朴素,便以为他是定国公府的下人,登时爬起来,几步走到凌霄面前,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在萧家何处当差?见了客人怎么如此无礼?”
凌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淡淡道:“我不是萧家的下人,与郡主你一样,我来萧家也是办事的。至于我叫什么名字,与郡主无关。”
他语气淡淡的,却有一种布衣傲公卿的超然,他说完就走了。
陆明珠的额头还隐隐作痛呢,这个人竟然就这么走了,顿时气得不行,想追上去跟他理论,却因为急着要见江令宛,只能作罢。
“你最好离开京城不要让我找到。”她盯着那个倨傲的背影耀武扬威,“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她就是嘴上厉害,知道他们以后八成不会遇上,才故意这样说,若知道以后会遇上,她必然不会说这样的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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