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Get Over It(2)
You’ve already gone and got me 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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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龙潭虎穴?京乐家议事大厅的形势简直就跟国际法庭开庭一样,严肃沉闷,春绪依然从正门进,撒眼儿一看,见着自己来能有好脸的也就是自己那师兄了。
春绪吞了口口水,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刀,给自己打打气,这时候她宁愿去砍大虚都不愿意面对那些冷艳高贵咄咄逼人的目光,尤其是来自主位上那位贵妇人的。
春绪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话的真实含义: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死过几千次了。
但是她又不解了,这件事,自己到底有什么错呢?如果说识人不清,对感情不敏感也算的话。
“在下冒昧前来,实在是很抱歉,但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全了比较好。”做好了心理建设,春绪上前走几步,然后站在大堂中间向主位上的京乐夫妇说道。
春绪目不斜视,完全无视坐在左下首正跃跃欲试想跟自己打招呼的京乐佐野,也无视在右下手端坐,身着十二单衣,身后站着老管家的那位大家闺秀。
“浮竹小姐,此话怎讲?”虽然不满的是京乐夫人,但是身为京乐家大家长的京乐凉介还是先开了口,他也是明道理的人,不像自己的夫人那样偏心到不听劝。
“非常感谢您,京乐大人,”春绪低下身行了个礼,她知道这是京乐凉介在给自己台阶下,“在下先和令郎说清楚吧。”
“春绪……”京乐佐野不由自主起身,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女,今天,她穿着很正式的中振袖,头发不是早就习惯了的□□花辫,而是束在脑后用发带绑起来,梳得整齐一丝不苟,标准的仕女形象,可爱极了。
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五步的距离,但是看着她的表情,佐野知道,他们之间,开始有一道五百步五千步也跨不过去的横沟,而这恰恰是他自己划下的。
春绪看着佐野,面无表情,然后低下头,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京乐少爷,非常感谢您的厚爱。但是,请允许在下在这里郑重的拒绝:很抱歉,在下不能接受您的好意。聘礼现在在贵府的门房那里,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现在就能清点一下看看是否有短缺。给您和令尊令堂添麻烦了,非常抱歉。在下这就告辞了,也希望您能够看得开。迦耶香大人是非常适合您的好妻子,希望你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幸福愉快。恕在下不能参加您的订婚礼,很抱歉。”一席话说完,春绪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春绪其实很感伤,她用今天一天,把一辈子的卑微都送给他们京乐一家子了。
叹口气就往外走,大厅里的空气太让人窒息,她受不了,也不忍心回头看京乐佐野的表情,百多年的交情了,这下子肯定无法继续下去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不了恋人就能做朋友的,至少她知道的,他们俩不成。
“浮竹小姐,请留步。”背后传来的是春绪并不熟悉的女声,优雅动听,婉转悦耳,标准的大家闺秀。
“迦耶香大人,请问有何指教?”春绪无奈,只是势比人强,她现在人在京乐家就不得不低头,只得转身,看着那位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小姐。
“浮竹小姐,您这样并不能保证您和佐野哥哥以后没有更多的牵涉,您知道,我倒是不介意佐野哥哥纳侧室,只不过既然您已经拒绝,就希望以后不要反悔,所以,虽然很失礼,但是我还是在这里多嘴了。”虽然这位四枫院迦耶香大小姐的语气还是软绵绵的,但是说的内容已经是咄咄相逼甚至把人逼到死角了。
“在场见证的人这么多,也都是瀞灵庭有头有脸的人物,春绪虽然身为一介女流,但是也知道一言九鼎的道理,说不会答应京乐少爷的提亲就绝对不会反悔?您这是在担心什么?”春绪的忍让不是没限度的,这件事她不认为自己要受到如此的苛责和逼迫。
“但是我害怕……”那位四枫院小姐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是语气中更带上一丝哀婉,“我还没出嫁未婚夫心里就有人,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我?又让我如何自处?您的存在本身就让我害怕。所以,求求您,浮竹小姐,放佐野哥哥一马吧,好吗?”
这话虽然是恳请的语气,但是算是把春绪逼到了绝地,让场面一下子倒向了那位大小姐,春绪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但是又发作不得,左手的青筋已经暴起。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更何况是春绪这种本身脾气就不好的,于是她冷哼一声:“迦耶香大人,难道我随便给出什么誓言,京乐佐野的心就能在您那里吗?恕我直言,这件事你本来就不该来找我,”春绪越说越来气,连敬语都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一句话吗?我随便说说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我回家就让我家里帮着找对象相亲去,半年之内我就让你们夫妇给我送上贺礼,可别给少了落了四枫院和京乐家的面子!”话出口春绪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她此时也来不及后悔。
“春绪(浮竹春绪)!”从堂上到门外,不同的声音响起。
“哟,夜一殿下,您这是从这个月第多少次相亲场上回来的啊?”完全无视身后恼怒的京乐家主母和惶恐的京乐佐野,春绪笑着对刚进门,也穿着十二单的夜一说道。
“小春绪,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后果吗?”夜一皱眉道,逃相亲是一回事,但是解决二长老的女儿和京乐家这边的事也是原因。
“知道啊,正好让您听到了还能帮我找对象呢。反正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只不过提前几年发生罢了,而且您面子大,做媒我也放心。更何况迦耶香小姐是您族里的,估计您看着我她也放心。”春绪无所谓的挠挠头,然后歪着脑袋说。
“你啊……”夜一无奈地拍拍春绪的肩膀,然后越过她向主位上的京乐夫妇打招呼。
“迦耶香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浮竹春绪做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信不信我没关系,反正您又不是我什么人,不过,殿下的话您就不能不信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对你们这对未婚夫妻的事也没什么兴趣。事实上我也不觉得这件事上我有什么错,白白到这里来受你们白眼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告辞了,我结婚的时候红包要是小了别怪我让您不开心。”有了夜一撑腰,春绪也懒得继续低声下气下去,挥挥手就要走。
“春绪!”佐野眼见春绪要离开正门,不管自己母亲和未婚妻惊诧的眼神,直接瞬步冲过去,拉住了春绪的左手。
“干什么?”春绪的语气像是加了冰。
“春绪,你给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你心里就没有我吗?”听到春绪的话佐野一僵,但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完全没有哦~”春绪语气轻松,她扭头,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京乐佐野,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呢?还有,在做出这种事之前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春绪冷哼。
不是不难过,只是她更觉得应该当断则断。
“春绪……”佐野不放手,大口大口喘着气,春绪用余光觑了一眼那位大小姐,发现她的表情也不算好看。
“哦,对了,既然你这样,我也没办法。作为平辈,作为朋友,咱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她右手拔出太刀,将刀上抛,右手握住刀身,一使劲儿,将精钢好料制作的精品浅打赤手折成两半,手被割伤,鲜血直流,“迦耶香小姐,别以为你以为是好的别人都能当成宝,以后您就跟着我佐野大侄子叫我‘姑姑’吧。”
将刀柄剩余的部分放回刀鞘,春绪不管已经呆愣的佐野,也不管地上的断刀,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就大步向前走,还不忘提醒夜一:“殿下,以后的事,我的终身幸福就靠您了。”
没有人拦住站得笔直脚步坚定的她。
走出京乐家的大门,春绪扑向等待已久的雪之:“小哥哥~~~”
雪之双手接住自己的妹妹,然后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和血痕,不禁皱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真的没事,就是不小心被茶杯划破了个口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啊,等急了吧。我把二哥的刀给折了,你得帮我说好话。”绝口不提刚刚在京乐家大宅子里发生的事,春绪笑着说。
雪之不是傻子,知道把刀折了意味着什么,叹口气,然后蹲下|身:“我背你回家。不过,你得对我说实话。”
春绪跳上雪之的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兄妹俩边走边聊,把事情说了清楚。
“你啊你,你说你傻不傻?”雪之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叹气,为自己妹妹感到心疼,也后悔当时为什么自己不跟着过去,至少不会看着妹妹被逼到那地步。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没事,时间久了,佐野他会想明白的。”春绪打哈哈。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既然已经那么说了,结婚的事就真的要提上日程了,就这样仓促的不顾后果的,你让我们当哥哥的怎么办?”雪之倒不是为了京乐家那傻小子,他是为自己妹妹就这样不得不嫁人而感到难过。
“话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口,自然也不可能收回来。咱们浮竹家的人都不是那没志气的,说到就做到不能让人看扁了。结婚的事你们和夜一殿下帮我操着心,我相信你们。”春绪又怎么不知道,她那种话和昭告天下她要结婚没什么两样,浮竹家的脸她也丢不起。
“二哥不会因为他的刀骂你,但是肯定会因为你随便就说出这种话而骂你的。”雪之摇摇头,然后继续向前走。
“就是说了对你们最放心嘛,我知道你们对我最好了~”春绪使出小妹特有的撒娇权。
回到家,把事情一说,果然不负雪之的期望,雅彦的脸黑的像木炭,看得春绪心里发毛,战战兢兢把断刀上交,看到自家闷骚二哥的脸更加黑了。
十七倒是依然很开心:“这么说,咱们家快要办喜事了啊?没想到最早结婚的竟然是小妹,当哥哥的好伤心~”唱念做打俱全,把春绪气得一脚踹了过去。
“春绪,你去相亲的时候,我必须在场。”大夏壮士断腕一样闭着眼睛说了这种话,为了自家小妹,他愿意忍受与夜一相处,也算是豁出去了。
优里倒是没多说什么,她雷厉风行惯了,直接开始着手准备结婚时女方所需要的东西。
秋太也没说什么,经过大哥十四郎同意后就回十二番队去了,虽然大家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也知道他肯定自有打算,也没有多问什么。
十四郎在雪之的陪伴下回十三队去,他还有事要和夜一商谈。
于是,全家本该最忙的当事人春绪,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屋去补觉去了,丝毫没有一点随便就把自己卖出去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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