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霖神色自若地看着秋荣，见对方不说话，心里已经揪了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居然也冒出了汗水。
该不会是……他的谎言要被拆穿了吧？这里的鬼想强大起来，莫非靠得不是阴气，而是其他的东西？
秋荣思索良久，许久后才皱了皱眉头，问道：您给鬼王提供鬼气已经很久了吗？”
林子霖松了口气的同时，毫不迟疑地点头，“没错。”
“我明白了！”
秋荣略带叹息地点了点头，心里为林子霖不平起来。
那只鬼靠通过林子霖提供的阴气成长为鬼王，能力强了，便渐渐不满足于听林子霖的指挥。
之前是让他和小谢把人逼上绝境，那么下一次呢？怕是会直接杀了林子霖吧！
秋荣环顾四周，虽然没见到鬼王的身影，但她素来就感受不到鬼王的气息，或许，鬼王就在林子霖身边也说不定。
因此，秋荣即使发现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没理由为了林子霖被鬼王杀死。
再者说了，林子霖自以为和鬼王的关系情同手足，她也不好说什么，告诉林子霖鬼王有问题，她也难以启齿。
见他瞎说的话是正确的，林子霖没有再等，而是直接问道：“所以，你的答案呢？”
“如果能再世为人，鬼气于我和小谢就无用了，我自然没问题。”秋荣说完，想了想，旁敲侧击地提醒道：“只是，你真的要把鬼气给鬼王？”
说是把鬼气给鬼王，实则是自己要的林子霖没听出秋荣的话外之音，直截了当地道：“自然。”
秋荣眸子中隐隐闪过一丝失望，只得道：“我同意和你交换。”
随着秋荣的这话，林子霖脸上划过一道喜色，“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秋荣略一点头，迟疑了一阵却又道：“只是……我需要先知道您让我们还阳的办法。”
“这没问题，从这梦境中出去我就告诉你具体的办法！”
林子霖立刻点头，随即催促道：“既然没问题了，我们就出去吧！”
说完，林子霖便站直着身体看着秋荣，想要秋荣带他出去。
然而，林子霖在原地等了一会，却见秋荣也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并无其他的动作。
“要不，你先出去？”
秋荣的眼睛几不可闻地抽了抽，她还以为林子霖会直接让这梦境消失，但林子霖这意思……
是让她自己出去？
虽然不明白林子霖有简单的方法不用，而要她自己出去，但秋荣也没继续耽搁，而是直接从来路返回，下了水不见踪影。
直到秋荣离开，林子霖才起身来到河边，附身朝河里看。
不知是不是梦境中的原因，这条河清澈见底，水中锦鲤肆意游荡，要不是秋荣说这是他的梦境，林子霖会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但河面美归美，林子霖看了几眼就又默默地往后退，别说是跳下去了，根本连靠近都不敢。
“系统，我怎么才能从这个梦里醒过来？”
系统浑不在意，“往河里一跳就行了。”
“我觉得从这河里下去，会影响我的发型和颜值。”
系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宿主你放心，没人看你。”
“不……”林子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只要一想到他要从这河里出去，他就腿软，“我觉得还是想其他办法比较好。”
“我怎么感觉到你今天各位的墨迹呢？”系统的声音略微升高，不耐烦道：“跳下去多省事啊，不然你还得在梦里睡着了才能出去。”
“睡着了就能出去？”
林子霖心念一动，捂着嘴唇打了个哈欠，“我睡觉去吧！”
系统：“！！！”
“你上辈子是只猪吧？”
“那我也是最帅的！”
林子霖远离了河边，躺在一片草地上，阖上眼睛。
梦境中鸟语花香，春风拂面，头顶的太阳也暖洋洋的，让林子霖很快睡了过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躺在床上的林子霖便立刻醒了过来，侧目朝旁边望了一眼。
见一旁的叶生还在睡，林子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对床头眼也不眨僵直着站着的秋荣道：“我们去书房谈。”
“好，我去唤小谢！”
眼看秋荣飘了出去，林子霖披上外衣，才慢悠悠地走进了书房。
小谢与秋荣坐在凳子上，见到林子霖进来，小谢就眼巴巴地望向林子霖。
两鬼一人的气氛有些沉重，林子霖半开玩笑地道：“你俩，排排坐等着分糖果呢？”
小谢嘟囔一句，“我又不吃糖。”
“那是……分糖？”
“你别插科打诨！”小谢刚才装出来的文静一秒就破功，斜睨了一眼林子霖，“你该不是在忽悠我们吧？”
林子霖故意板起脸，“我像是这种人吗？”
小谢的一句“像”字还没脱口而出，林子霖便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符，递到了两鬼眼前，“复活全靠这个。”
秋荣和小谢定睛一看，疑惑地对望一眼。
这张符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然能让她们复活？
“来来来，秋荣一张，小谢一张。”
林子霖将符发到两人手上，道：“这个符的用法很简单，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得暂时保密。”
说完，林子霖故作神秘地冲秋荣与小谢笑了笑，在两鬼反应过来前接着道：“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你们的阴气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秋荣将符收进手心，望了小谢一眼。
小谢略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嘟着嘴不乐意地道：“姐姐说了，我们大部分的鬼气可以在今天就给你。”
林子霖讶异不已，“今天？”
她们两就不怕他拿着他两的鬼气跑路么？
秋荣不在意地笑笑，“我相信你会说话算话。”
“为什么？”
“您如果想强取我们的鬼气，可以让您手下的鬼王去做，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法反抗，可你并未这般做。”
“……”
林子霖难得老脸一红，他之所以没想过要强行夺取，是因为他手底下根本没有鬼王。
要是他能让鬼王为他所用，那他可能——
天天就让鬼王给他提供鬼气就行了，谁还没事冒着生命危险来鬼宅晃荡？
“我们可以先把鬼气给你，但是我和秋荣姐姐有一个条件。”
林子霖恍然大悟，他就知道秋荣两鬼没那么好心，“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小谢：“在我和姐姐复活以及陶大哥脱离生命危险之前，你不得将我们给你的鬼气给鬼王使用。”
林子霖显然没想到小谢会提这个要求，越发诧异道：“为何？”
小谢耸了耸肩，随口道：“因为我们高兴呗！”
林子霖无奈：“……”
“你别这幅表情。”小谢斜睨林子霖一眼，催促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当然没问题。”
反正他的阴气本身就不是给鬼王的，给系统应该也不算违约来着……
“那就好。”秋荣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又道：“在我们重新变成人后，剩下的鬼气我们会一并给你。”
林子霖想了想，摇头拒绝道：“不必了。”
小谢惊疑一声，“为什么？”
系统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为什么不要？”
“你是不是傻？”林子霖在心里唾弃了系统一番，道：“她两复活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我就为了剩下的这么点阴气一直等下去？”
系统立马反应了过来，“宿主你该不会是想主动去收集鬼气？”
“不然我等死吗？”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有上进心的宿主！”
林子霖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其实也不想这么拼命，但在这个世界，不拼命不行。
不说他需要鬼气才能续命，单秋荣提到的数次鬼王，就让林子霖心有余悸。
如果秋荣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从他进来这个世界开始，就有一只很厉害的鬼一直跟着他，并且伺机而动。
林子霖不知道那只鬼的动机，但他这么偷偷摸摸的，一准没好事。
所以，他必须在那只鬼对他出手前，先拥有些自保的能力。
就算最后那只鬼对他没有恶意，但防患于未然，总比到时候任人宰割要好得多。
“总之，你们只要给我一次鬼气就行。”
秋荣和小谢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却是走到了蒲团上面对面盘腿坐下，将双手掌心对准了对方。
明白这是两鬼要取鬼气，林子霖站在旁边没去打扰他们，脑中依旧和系统交流着，“原来取鬼气这么简单？哎，她们身上发光了......”
系统很想离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宿主远一点，但事实上，它只能翻着白眼道：“这个很正常，以后你会看到五彩斑斓的光。而且，取鬼气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说？”
“一只鬼要是没了鬼气，是会魂飞魄散的。鬼气于鬼来说就是寿命，你把阳寿给生生折掉会怎样？”
林子霖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起来，“那她们两个……”
“放心，她们肯定会留下足够的鬼气支撑到复活的，而且只要魂体不灭，鬼气是还能凝聚的。”
“明白了！”
林子霖点了点头，眼角的视线却看到秋荣与小谢的手中，渐渐凝聚成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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