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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战斗服的设计，你这个笨蛋。”
黑发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却不知为何似乎平白多了几分怨念。
锦意看上去并没有听出男人的咬牙切齿，而是恍然大悟道：“啊，是这样吗。”
“……”
“还是被子抱起来舒服。”
相泽消太不得不承认，锦意真的是一个很会破坏气氛的人。
以及，在吸引仇恨方面，这人绝对是个奇才。
“……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相泽消太别过脸，不去看少女的表情。
他怕自己看到那张故作天真的表情会忍不住想打人。
一旁被忽视了良久的黑发少年许是也看不过眼了，他的视线在两人的神色游离了片刻，微微眯起了凌厉的凤眸。
黑发少年如芒在背的目光令锦意回过了神来，转过头来，说：“啊，对了，徒弟……”
云雀恭弥：“……”
他没有回应，而是轻轻蹙了蹙眉，黑眸幽深的望着锦意。
相泽消太看出他其实并不是很情愿，但不知为何还是妥协了。
是因为忌惮少女高深莫测的手段？还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而某人思考了三秒以上的结果是，都不可能。
相泽消太自认眼力不错，在看到黑发少年的第一眼就已经基本摸透了对方的性格。
自傲、任性，目空一切，以及似乎对强者格外感兴趣。
被锦意以那样的手段打败，无论是谁，都只会觉得憋屈吧，更何况是一个战斗狂。
……
所以，这家伙其实是别有图谋吗……
正当相泽消太盯着云雀恭弥若有所思之时，锦意则牵了牵前者的袖子，介绍道：“这是你的……”
刚说了个开头，她就卡壳了，似乎是在不知道怎么定义黑发男人的身份。
脑中思绪转了一圈，锦意想起一个还算符合的，说：“嗯，虽然只是一个打杂的，但是你可以叫他师叔。”
相泽消太：“……？？？”打杂的？？？
顿时，什么阴谋，什么企图，所有猜测全部烟消云散，他满脑子只剩下了打杂的三个字。
黑发男人反手攥住少女的手臂，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声音微微颤抖：“……你说谁是打杂的？”
锦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脸理所当然：“说你啊。”
“……”这家伙，果然是脑子缺根筋对吧？
本来不知为何思绪莫名紧绷起来的相泽消太顿时更加混乱了。
捏着黑发少女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几分，下一秒，相泽消太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他黑眸一缩，来不及收回手。
“啪。”锦意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你捏疼我了。”
疼痛令相泽消太清醒了一些，他低头看了看被甩开的手臂，上面露出的部分已经有些青紫，再看看少女甩手时隐隐露出的白皙皮肤，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这句话真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啊喂。
黑发少女鼻尖微动，黑眸微眯，“你身上好像有股怪味。”
一旁的云雀恭弥闻言，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混混们，突然皱起眉头，朝着地上某个躺尸不起的男人一脚踩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惨叫声猛然响起，期间伴随着什么破碎的清脆咔嚓声。
“啊——我、我的手！”他捂着手想要坐起，却因被黑发少年踩住胸口而被迫躺了回去。
那一瞬间，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红芒，眨眼间就取代了原本的颜色，他的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气势，随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抓着胸口的那只脚甩了出去。
同一时间，锦意猛然回过头，她微微挑眉，看着那个因被踩着胸口而面目狰狞的男人，心中惊讶。
这是……妖气？但似乎气味又有点怪怪的。
锦意轻轻皱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出了一张符篆，那黄澄澄的符纸宛如长了眼睛般径直飞到了那人背后，令他僵直在了原地。
“怎、怎么可能！”
虽然那个混混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很大力气，但也只是让黑发少年退后了几步，站定后，他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锦意的方向。
相泽消太的思绪也彻底清醒过来，他低头望向倒在地上的那个混混，一直以来有些颓废的神情锐利了一瞬。
能够无声无息的影响到他人的情绪，这个人……
锦意无视其他人各异的视线，充满求知欲的上前捏住了那人的下巴，直直的与那双血红的眼睛对视。
“奇怪，是我没见过的道术。”锦意喃喃道，随手在男人的身上贴了一张符。
——毫无反应。
“也不是妖怪。”
那男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奇怪了一瞬，“你是阴阳师？”
锦意眨了眨眼，反问道：“阴阳师是什么？”
“……”被这样回复，男人无语了一瞬，看着锦意的眸子满是不信任。
“阴阳师，你想破坏我们之间的……”
“咔嚓。”
锦意一脸冷酷，说：“都说了我不是阴阳师了啦，安静点不好吗？”
“……唔唔唔！”惨遭某人毒手，下巴被卸掉而说不了话的混混顿时因疼痛而睁大了眼睛，那一瞬他眼中的红色似乎退却了不少。
正当锦意准备进一步探索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时，相泽消太上前搭在了少女的手上。
“住手。”
锦意顿住，回过头，发现相泽消太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把他交给我处理吧。”相泽消太看了一眼那个双眼发红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为什么？”
相泽消太收回视线，抬手拍了拍黑发少女的头，答非所问道：“那真可惜，我原本还想带你去吃肉。”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锦意的求知欲。
她瞬间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吃肉。
“现在就去吃吧！”
“等一下。”相泽消太摇了摇头，目光移向云雀恭弥，他似乎看出了自己想问什么，轻轻颔首。
黑发少年没有多说什么，眉宇间依旧很是冷淡，他的视线在锦意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后，转身欲走。
似是察觉到他目的的锦意顿时看向了云雀恭弥，问道：“徒弟，你要去哪里啊？”
“……”黑发少年沉默了一会，大概是在纠结，但最后他还是回答了锦意的问题。
“回家。”
出乎意料的是，锦意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黑发少年的面前。
“啊，好啊，对了，这个是你的拜师礼。”锦意一脸认真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翠色玉镯，严肃道：“希望你不要嫌弃，毕竟师父现在很穷。”
说完，不等云雀恭弥反应，就直接套在了他的手上。
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套上翠色手镯的云雀恭弥：“……？”
锦意看上去完全没注意到黑发少年微微发黑的脸，很是果断的说了再见。
与锦意诚挚的像是在闪闪发光的黑眸对视了一会，云雀恭弥果断转身离开。
目送黑发少年离开后，锦意看向了相泽消太。
黑发男人此时正和前来负责善后的警察交谈，他眉头紧锁，脸上是难得认真起来的表情。
……
刚处理完烂摊子的相泽消太一回头，就发现锦意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相泽消太有些恶寒的问道：“……怎么突然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
“恶心吗？”锦意眨了眨眼，黑眸满是无辜：“只是突然觉得你很顺眼，就多看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
相泽消太沉默了。
“可以回去了，走吧。”
“哦……”锦意点点头，跟上不知为何想要急切回家的黑发男人，“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我们要去吃肉了吗？”
“嗯。”
得到回应，黑发少女顺势抬眸，良好的视线令锦意注意到相泽消太凌乱发丝掩盖下的微红耳尖。
“啊！”锦意突然顿住，后知后觉的说道：“你很热吗相泽，耳朵很红诶。”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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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边。
“大、大人，任、任务失败了……”说话的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但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赫然是之前小巷里被揍的混混的其中之一。
而他此时，正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汇报着刚才的事情，完全不敢抬头与口中的大人对视，生怕对方一个不满就把他吞了。
“去、去的人都被抓走了……”
“废物。”被称为大人的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眸，“其他人都被抓了，怎么偏偏就你这个废物活着回来了？”
“……因、因为小妖还要向大人汇报这件事。”
“哼。”红眼大妖冷哼一声，算是姑且认下了他这个马屁，随口问道：“被谁抓走的？”
“……被、被警察。”
“咔嚓。”手中的酒杯被捏碎，红眼大妖单手在虚空一抓，那混混男瞬间像是被什么提起来一般，痛苦的捂着脖子。
“真是连废物这个词都是高估了你们。”
“居然被区区人类给抓住……”
大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混混男深知这位大佬的性格，立马解释道：“是、是因为有阴阳师阻拦！”
“阴阳师？”红眸大妖闻言，微微一顿，“是哪个阴阳师家族这么大胆，敢打我的手下？”
“……不、不知道。”
这个回答成功引起了大妖的不满，他眯起了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冷酷道：“我的手下不养废物。”
“你……”他的五指微微收紧，正欲施力，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吾友，何故如此生气？”
红眸大妖收回思绪，抬眸一看，见是挚友，气先消了一半。
“倒不是什么大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件事。
“哈哈，原以为是吾让你等太久才如此生气，还有些愧疚呢。”拥有一头如雪般纯白长发的大妖毫不客气的坐下，并熟练的为自己倒了杯酒。
“今日处理了一些麻烦，倒是让你久等了，我先自罚一杯。”
红眸大妖没有询问是什么麻烦，而是眯了眯眼，甩开了手中抓着的小妖怪。
对方早已吓的鼻涕横流，即使被甩飞出去，也还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动弹。
“你可以滚了。”
“是、是！”混混男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若是再拿这种小事打扰我们……呵。”红眸大妖轻笑一声，浑身写满了危险的气场肆意放出。
“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是、是是，小妖明白了。”
混混男忙不迭连滚带爬逃离了现场，留下两位大妖继续交谈。
白发妖怪围观了一场闹剧，却一言不发，他拈起桌上的酒杯，轻啄一口，不似凡人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红眸大妖跟着坐下，随口问道：“怎么？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烦恼。”
“最近阴阳师那边频频动乱，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发妖怪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杯中的浊酒。
“吾已让手下去探查了，据说是和那位有关。”白发妖怪顿了顿，无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红眸大妖闻言挑了挑眉：“怎么，你怕了？”
“倒也不是……”
“既然不是那管他做什么，我们只管喝我们的酒就是了。”
“好吧。”白发妖怪无奈一笑：“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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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相泽消太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答应的那么痛快了。
因为……谁知道某人会对碳酸饮料过敏啊！
“相泽，你好胖啊。”少女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相泽消太面无表情的低下头，试着推开此时正抱着他蹭来蹭去的某人。
然而某位少女却宛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抱着他不放。
“……这不是胖啊，笨蛋。”黑发男人有气无力的纠正道。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纠正某人多少次了，但喝醉后的锦意出乎意料的执着。
是的，喝醉……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跟相泽消太说有人会因为喝碳酸饮料而喝醉，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智障，但现在的话……
“相泽相泽相泽相泽——”喝醉后的锦意半眯着那双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黑发男人，大有一副对方一日不回她就一刻不停的架势。
相泽消太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无奈的回应道：“我在。”
话音刚落，黑发少女就立刻耿直的说出了自她喝醉起就一直在重复的一句话。
“你好胖啊！”
“……”相泽消太瞪着一双死鱼眼，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无法分辨对方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但现在想起来真的好蠢，他干嘛要纠结这个。
反正到最后……醉鬼肯定会忘了自己说了什么的。
一边想，相泽消太一边熟练的用手推开企图用脑袋蹭他胸口的某人。
“真的觉得我胖，就不要抱我了啊。”
“唔。”锦意摇了摇头，睁着一双迷离的黑眸含糊道：“才不要。”
我就知道。
黑发男人有些头疼的甩了甩酸麻的手，心中无语，这家伙明明之前不是还嫌弃他手感不如被子么，结果喝醉了之后竟然格外的耿直，抱着他根本不撒手。
“哎。”相泽消太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抱希望的随口说了一句：“所以说，既然感觉不如被子，到底为什么抱着我不放啊。”
锦意闻言一顿，眨了眨雾蒙蒙的眸子：“因、因为……”
然后——卡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本来就不期待得到回应的黑发男人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原因，不由得有些失望。
……等一下，他失望个什么劲啊。
相泽消太下意识绷紧了脸。
思绪正有些混乱的某人没有注意到黑发少女细微的动作，猝不及防之下，男人被推倒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锦意。
黑发少女依旧是那副傻白甜的模样，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笑意，她眉眼弯弯，笑的像是偷了腥的小猫。
“因为我……”
少女红润的唇因碳酸饮料而看上去水润而有光泽，她轻轻眨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被自己压倒的黑发男人，轻笑道：“我……”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因醉意而蒙上层层水雾，即使如此，也依旧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宛如被繁星点缀的美丽银河。
“喜欢……”
——糟糕，好像，有一点可爱啊。
相泽消太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是不是疯了，居然觉得这个宛如野兽般凶残的家伙……可爱？！
刚这么想的相泽消太，下一秒就因为黑发少女的动作彻底清醒过来。
因为某人，她，那句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吐了。
吐了相泽消太一身。
相泽消太手一抖，直接推开了锦意。
……果然，他刚才就是疯了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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