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东西？”查尔斯看着顾愠将几颗凝珠放入一个有着樱桃树浮雕的银质瓶子，在瓶颈处扎上暗纹银丝带，放入一个礼品盒中打包。整个过程的用心，让查尔斯很是在意。
“恩，终于让这种凝珠的外膜状态稳定下来了，不会一个温度升高就融化使内部药物流出。”
“你不是在研究药物吗。”
“凝珠里面的药剂比较简单，就是短时间提升你们的特殊能力，和肾上腺素的作用原理有点像，一种应激药物反应。
倒是这个速溶膜技术比较难开发。”
“你可以做成药片，存储时间还能延长。”查尔斯没什么诚意地提意见。
每年的这个时候顾愠都会做一份很费心的礼物，送达地址不固定，第一年是德国，第二年是波兰，第三年在法国。查尔斯每次想多探听一些对方的信息，就被顾愠一句话打发。
“年轻人就该自己去认识了解，别搞得和相亲似得，还没见面就找家长各种打探。”
查尔斯自然不满意顾愠自称家长，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家庭定位。
顾愠也不和他争辩，她该如何告诉这个尚且20的少年，药早见效的那几十秒，足够她和艾瑞克再多杀两个人。
“论文研究的方向定了吗”
“放学来我家吃个晚餐？我正打算宣布我的新发现和深入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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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来都在研究我们几个特殊能力的来源。是基于血液，精神力，生命力，或是别的而存在。在最近的一系列实验数据下，我有理由相信，是基因。
我们三个精神力强度不一，但是能力强弱和类型与此没有直接关联。之前用瑞雯你提供的一点血液注入实验白兔中，他们也没有获得变身能力，排除依托于血液的假设。但是这两周我对比研究了我们三个的DNA发现，我们的X基因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异。
在出生以及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的DNA一直都在突变。大部分情况下，这些变化是无害，甚至是有害的。它会造成某种疾病的生成。
我猜测，我们遗传密码中的随机突变解锁了某个休眠的基因，它进而通过表达相关的蛋白来制造那些超能力。”
“接下去我会继续研究压力等环境因素如何影响基因表达。”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定量研究。
也许是习惯了每个世界都会得到一个奇特的超能力，顾愠每次做的只是学着却掌控这份能力，熟练的运用，隐藏好自己的特殊。可能正是这份理所当然的得到，让她从未去思考能力的来源。
但查尔斯不同，他拥有平和的童年，与此而来的就是能力带来的孤独。每天为活着而努力的瑞雯，艾瑞克，顾愠考虑更多的是掌握力量，动荡的生活容不下这些精细的思考。
查尔斯安逸的生活放大了属于孩子的孤独，他渴望寻求一个缘由，一个令他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他幸运地找到了瑞雯和顾愠，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更多的同伴。
是不是有人和最初还不知道要隐藏能力的自己一样，在被周围人恐惧排挤。他们也需要来自同伴的认同和归属。
顾愠看着查尔斯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沙发上滔滔不绝，褪去了平日里打闹调戏的少年气，闪烁着认真的海蓝色眼睛里有着坚定的信念，和一种更为博大的人文关怀。
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在这般小的年纪，就让自己背负上这么一个沉重的理想。
她感受不到他们寻找到同伴时的欣喜，但她承认，此时的查尔斯，让她有一瞬间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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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女孩们的卧室】
瑞雯在三年前经历了短时间的适应后，就变得很粘顾愠。查尔斯再怎么体贴，终归是个男士，少了些女性特有的细腻考量。
顾愠在第一次女孩夜谈听到瑞雯这么和自己说的时候，有些错愕于小姑娘的信任。讲真，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几分正常人的共情能力，却也颇有耐心地听完了小姑娘青春年纪的各种感情困扰。
“Green你知道查尔斯喜欢你。”
“终于还是问了？”
“我不明白，你总是鼓励我去尝试各种事物，享受生活，可你自己却严守着自己的宫殿，不让别人进去。”
顾愠愣了愣，没想到瑞雯会说出这样的话，冲动又直白，却也直击问题关键。思考了片刻，不愿意辜负瑞雯一直以来给予的真诚，顾愠决定实话实说。
“查尔斯和你都是很好，很可爱的人。你们仍旧怀抱着对喜欢的人，一种单纯的幻想。积极、善良、迷人，这些都是你们对另一半所期望的标签。
但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我的过去，我的未来，都将充斥着黑暗、罪恶、杀戮。
查尔斯的道德感，会让他在真正爱上我之后无比痛苦。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一点可能都没有？”
“也许当他双手染上血液的那一天，等他可以接受糟糕的我的那一天，我会答应。” 但是年少时的喜欢，又会拥有多久的保质期呢。
瑞雯是女生，在没有遇到查尔斯之前也有过混乱的童年，她能想象一个人长大的顾愠会遇到什么。但是和查尔斯一同长大的她同时能看到，顾愠对查尔斯的意义，比她自己想象的重要的多。
三年的时间里，查尔斯的精致外表自然也为他带来过有趣又精致的可人儿，但是和高中阶段频繁的换女友相比，大学的查尔斯拥有的女友数量简直少的可怜。往往两人约会还没超过三周，查尔斯就再次乖乖在顾愠的实验室里报道。
跟个孩子似得，不甘心承认自己栽了，却又恼怒于顾愠一如既往的温良笑容。
半年前，查尔斯和一个音乐系姑娘在校园里散步约会，鬼使神差路过了顾愠的实验室楼外。
查尔斯习惯性地看向自己最熟悉的那扇窗户，看到了熟悉的倩影挂着熟悉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慌张和生气。
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都没打算给他一个聚餐。瑞雯的脑子里没有一丁点两人筹办生日派对的信息。
送别了女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查尔斯看见顾愠和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卷发男士一同出校门。顾愠换了一条南瓜橘红的修身长裙，不是白天上课的西装，一看就是要共进晚餐的样子。
长期积压的委屈和不甘，在生日这一天爆发，他快步走到顾愠面前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平静：“Numan老师，我的报告学院说没有收到，明天就要成绩录入，能帮我看一下吗。”
回到办公室，顾愠就被查尔斯摁在那扇向着小花园的窗前，总是温润带着调皮笑意的眼睛因为生气涨的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讨厌你总是尽在掌握的样子。”
激烈的、毫无章法的吻，带着股狠劲儿。却又在渐渐投入后，变得缠绵多一些。想要更多更多。
查尔斯喘息着平复自己滚烫粗重的呼吸，眼睛却死死盯着顾愠沾了点血迹的唇瓣。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害怕顾愠会厌恶，却又兴奋于以后的改变。
“现在的我，不适合现在的你。”顾愠的眼睛里也氤氲着些微的水汽，波光粼粼的焦糖色眼睛柔软极了，可嘴里的话语却模糊又冷漠。
[她没有讨厌。]
查尔斯只关注这点。
被欺负了的老师，似乎更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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