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重新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扣扣也不上了。陈管家给他送过几次早餐，杂粮粥是必有的，其他的可能是油条包子水煮蛋煎饼果子……齐毓让他不用再来，结果第二天，他的“表哥”就亲自来送了。
他的扮相和普通学生一样，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遮掩住了他那一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看着竟然有点文质彬彬的气息。
“很难吃，对吗？”陆臻抱怨地说，“送来之前我吃了一口，真的很难吃。陈叔还说喝这个粥能养胃，骗傻子哦！”
一说话就把他幼稚的本质暴露无余。
齐毓严肃地看着他：“我最近真的很忙……”
没等齐毓说完，陆臻就连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马上走，记得哦，其他的可以不吃，粥一定要吃，先吃几个月，没效果我去找陈叔算账。”
几个月……原来他们还不肯放弃？
大少爷对他的兴趣应该坚持不了那么久吧。
……
钟竞泽已经开始写毕业论文，比赛势必不能占据他太多精力。相比其他队伍都是三个人的配置，他们两人还是像来打酱油的。但是齐毓感觉，对于即将毕业的钟竞泽来说，要获奖是一种执念，他宁可毕业论文降一级，都一定要拿奖。
齐毓对此一直很困惑，他觉得钟师兄不应该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初赛参加的人很多，全校机房都被占满，题目普遍都比较简单，他们这一组又都是有经验的，很顺利就进入了下一周周末的复赛。
两人提前十分钟到，在赛场外遇到了钟竞泽的熟人。
为首的那个人估计是队长，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傲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齐毓一眼，对钟竞泽道：“小钟啊，这次连人数都凑不够了，你是想直接放弃比赛么？”
钟竞泽冷冷道：“不用你操心！”
队长笑了笑：“你这队友我有点面熟，是我的一个学弟对吗？大一大二的成绩不算拔尖吧，拔尖的那几个我都认识，比如徐英彪，王志成那几个，还行。你连他们都没请到吗？就找他来参赛？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在上洗手间？”
徐英彪和王志成都是齐毓同系的同学，期末总分排名都在齐毓之前，大一大二学的都是基础课程，齐毓很多没接触过，手忙脚乱，也就没能成为最冒尖的那几个，但傲视他们班还是绰绰有余。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说：“这位是计算机系的学长吗？对不起，我有点脸盲，不知您是哪位。”
队长脸上的表情登时僵硬了，钟竞泽笑得喘不过气，搂着齐毓的肩膀，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
好在进场的时间到了，几个人没能聊太久。
齐毓没有解释自己真的不认识人，他习惯自学，埋头苦干，一同上大课的他都不认识几个，别说学长学弟了。而且解释了也没必要，钟竞泽是自己的队友，面对别人的挑衅，当然是要站在队友一边。
进入赛场以后，钟竞泽似乎变得很紧张，手也微微发颤。
齐毓有点意外：“师兄，你是不是有点考试综合症？”
考试综合症，一考就会发挥失常，这种毛病似乎经常见，但像钟竞泽这么严重的人不多。
钟竞泽白了他一眼：“当然有，没有的话我会考不上top2吗？”
……可以，这个逼装得我给满分。
齐毓无语地开始选题，和钟竞泽讨论到底是选一个容易点的关于情景模拟的题目，还是选太空飞行器相关的题目。一般来说建模都会出几个题，参赛选手任选，不然只出一题，很可能会导致很多选手不了解相关领域而交白卷。
齐毓也不是新手了，对此心知肚明，他个人倾向于选第二个，明显难度比较大，狭路相逢勇者胜，获奖终究还是要靠有难度的题来拉开成绩。而钟竞泽居然想选第一个，理由是叶黎那组选的也是这个题，他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
叶黎就是那个进场前对他们冷嘲热讽的队长。钟竞泽告诉他，那是他们计算机院的学生会会长，齐毓居然不认识，简直十分扯淡。
齐毓压低声音警告他：“你还想不想拿一等奖了？想拿奖就选第二个。”
“？？？”钟竞泽有点激动，“选题跟拿奖有什么关系？难道选不好题我就活该拿不到一等奖？”
齐毓的声音冷冷的：“这个题目太容易，大家都会选。他既然是学生会长，在情景模拟这方面的使用交互上肯定比我们两个自闭症要强，我们俩选这个题是自寻死路。”
钟竞泽总觉得他冷静分析的语气和自闭症没什么关系，但他们除了同道中人，平时和别人基本没交流，实在无力反驳，想了想才说：“可是另一个题要是做不出，岂不是更麻烦？”
“我可以。算法细节我们需要推敲一下，程序架构应该没问题。这个方向我涉猎过。”
只是涉猎的话，有什么用呢？不过齐毓的语气这么肯定，应该是有几成把握的吧。
钟竞泽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只能选择相信队友：“好，赌了！”
比赛的时间持续很长，要做出一个程序并且能保证运行，不是几个小时就能办到，他们两个人要做三个人的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一般来说，参赛者怎么都不会两个人一组，加塞进一个走关系的，打杂的，都能凑够三个。只是钟竞泽临近毕业，大家都觉得他们没什么希望，也就没跟他们组队。
齐毓关了手机，埋头在电脑面前写代码，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比赛的周末有多少人在找他。
……
打不通齐毓的电话，又得知齐毓在比赛，陆臻也只能放弃。
深蓝芭蕉叶已经半个月没上线了。他每天都让陈管家帮忙，送早餐的时候悄悄用微型摄录机录一下齐毓的视频，当然前提是不让齐毓发现。
他把视频都倒到电脑上，一帧帧看着偷录的齐毓的每一个神态。
他执着的样子让陈管家都有点受不了了：“人就在那里，你去看一眼是有多难？”
陆臻苦恼地解释说：“难当然是不难，只是在他面前我怕我会失态。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陆臻沉默了一下，才说：“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但我喜欢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听不懂。这活我干不了了，您以后让私家侦探干行不行？”
“我给你加工资！”
“加工资也不行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干不了那么刺（bian）激（tai）的活。”陈管家摆摆手。
开始他会答应，还以为陆臻是一时兴趣，陈管家也希望陆臻在看到刚睡醒没多久蓬头垢面的齐毓会打消追人的念头，放所有人一条生路，没想到一天天的，每天都要录视频，还没个完了。
“陈叔，你还年轻，不要这么自暴自弃！”
陆臻喊了一句，但陈管家说完就走了，让他没法再劝。
他当然是想到找侦探的，只是齐毓整天待在象牙塔，侦探没法接近，没有陈管家送早餐时这么好的视角和距离。
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他隐约感觉，齐毓只有在不设防的时候，才最像他心底的那个人。他在的时候，齐毓就像一只刺猬。
或许加快齐毓认祖归宗的进程，可以让齐毓卸下心房，可是齐毓明言拒绝他查自己的身世，却让他束手无策。算了，他可以只查齐毓的爸爸嘛，对抛夫弃子的齐毓父亲视而不见就行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