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颜夕回头,才看清那男子:丰神俊朗,宽袍长袖,身材颀长。
此时他一手扶在颜夕不盈一握的腰间,一手揽过颜夕圆润瘦削的肩头。那在腰间的手,来回轻轻摩挲,让人怀疑此人真正的目的,究竟是在扶住她,还是见色起意。
但颜夕顾不上细想这些,能出现在宫里的,除了太监就是侍卫。此男子半夜三更出现在皇后的寝宫里,无声无息,竟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人一定不简单。
此时,颜夕从那些许杂乱的记忆中,终于提炼出了此人的信息:
这个人是慕容夕的曾经的未婚夫:萧泓禹。
当年年纪小,慕容夕正是活泼的年纪,被闺中女伴邀请参加百花宴。宴上青年才俊无数,她路过一处假山,听到了众士族郎君讥笑一少年。
“有些人呐,心比天高,只可惜啊,一只小家雀却学着那鲤鱼,跃起了龙门。你说可笑不可笑?”
“梓涵兄难道你才知道。这些寒门子弟,一个个都想着跃那龙门呢?费什么力气呢,你看看他那衣服,这么寒酸,不如早点回家学学种地。省的以后连口饭都得向我们乞讨呐!”
“哈哈哈”
话越说越过分,慕容夕气不过,转过假山来,对着众人朗声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展翅高飞,翼若垂云。鱼尚且能上空飞行,燕雀又安知鸿鹄之志?”
见贵女出言维护,众人觉得无趣,就两三结伴散去。此时慕容夕才看清眼前这个被嘲笑的年轻男子:虽然身着洗的有些发白的布衣,但是却神清气朗,被人嘲讽也没有激动脸红,更没有失了分寸。
见这颜色迤逦的贵女四下打量他,男子却有些拘谨了,他抱手道谢:“在下萧泓禹,多谢女郎出言相助。”
“郎君不必气馁,那些人一贯踩低捧高。你一定要一飞冲天,给刚刚那些人好看。”
“在下谨记。”萧泓禹郑重抱拳说道。
慕容夕挥挥手,小事不值一提。
她很快就忘记了,但是萧泓禹却没有忘记他的承若。
几年后,已经是户部侍郎的萧泓禹前来慕容府中提亲。慕容夕的哥哥将他打出去好些次。他却依然一次次执著地前来上门。
两人见过数次,慕容夕也逐渐被他的诚心打动。一次趁着春风放纸鸢的时候,她便说待到成年就嫁与他。
一向冷静而风度翩翩的萧泓禹一朝惊掉了手上纸鸢的线轴,纸鸢飘远,慕容夕急忙喊他去追。
他急匆匆往前跑,不看路,身子一斜掉进了水塘里。
慕容夕乐不可支,当时她以为自己会嫁个如意郎君。
只可惜圣意难违,她别无选择。只能辜负萧郎。
面对萧泓禹,她摔了玉佩,扔了纸鸢,说:“我喜欢的是万人之上,是权贵,你是吗?”
说出去的话如同当时天上的瓢泼大雨,残忍地刺在两人的面上心上。她转身离开,不忍心再多看萧郎一眼。
再见面,已是经年。多年不见,两人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梅竹马,烂漫多情。
萧泓禹如今真的做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成为了当朝丞相,大权在握。
宫中的线人来报,萧泓禹听说皇后触怒龙颜,就赶紧趁着夜色从密道里赶来。
他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角落里。
亲眼看着皇帝折磨他曾经的小青梅。
他上前一步,想要出手。但是却犹豫了。
慕容夕安安静静,并不叫喊,也不反抗。
他还记得她当时说过的话:“我只爱权贵,你又算什么。可以入我的眼?”
既然她自己都不愿反抗,那就算了吧。他又何必出手?
或许他从未真正认清过她的面目。
曾经爱之深,后来恨之切。他如今只余失望。
他想:也该放手了。
正当他准备悄悄离开,却突然听到皮肉被刺破的声音。他一惊,看到慕容夕已经起身,优雅地从地上捡起一副轻纱。
半遮半掩之下,更激起了他身为男子的本能欲望。
于是趁着她体力不支,他便出手,将慕容夕半搂半抱入怀。
看着她身上的红痕交错在本来细滑柔嫩的雪肌上,他皱了皱眉。
真是让人怜惜,却更忍不住想让人狠狠地亵玩。
颜夕刚刚想起了这个人的背景身份,却感受到了他的指腹在摩挲她的腰窝。
药效难耐,她忍不住浑身轻颤。浑身一软,紧贴在他怀里,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系统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宿主宿主,你只要执行我刚刚发布的任务,就可以给你一颗大力丸哦。】
颜夕不去理会,她平生最讨厌被人要挟。
“听说你很恨我?”她红唇轻启,声音因为媚药的原因,显得更加柔弱动听。
“你说呢?”
萧泓禹将她彻底放倒在地上,跪坐在她身旁,俯下身,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颜夕知道现在不是解释误会的最好时机,何况萧泓禹也不会相信。她不躲不闪,直视着他说:“我可以随你处置,但是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放我去救我哥哥,回来之后,任由你刀剐。”
“慕容祁?”萧泓禹接着说:“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萧泓禹了。”
以前那个事事都顺着她的萧泓禹早已经消失了。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的确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不过,我慕容家守护王朝数百年,保的边境平安换来百姓安宁。如今的司马朝尚文,若论武将只堪提我哥哥一人。此时匈奴虎视眈眈,丞相大人胸怀天下,也一定不想我哥哥出事。”
曾经的慕容夕曾经见过萧泓禹拿着要上奏的折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泓禹哥哥为何叹气?”
“如今强敌虎视眈眈,可是我朝的风气却更加不思进取、奢靡享乐,如何能不担忧。”
无论萧泓禹是否恨她,颜夕知道,他是一个有胸襟气度之人。必然不会为了报私仇而不顾家国天下。
萧泓禹思索片刻,坐了起来。手撑额头苦笑着说:“你说的不错,的确。”
他又看了看撑着自己身体艰难想要坐起来的颜夕,眼前的佳人浑身泛着的粉色,薄纱早已被彻底撕碎,空气中弥漫着女子醉人的体香。
他再次翻身,这一次直接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覆了上去,颜夕被彻底压制住,动弹不得。说:“小夕啊,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放了你啊。”
感受到牙齿磋磨着她粉色的耳垂,体内的热流一阵阵如潮水一般上涌,颜夕想要偏头,却被人用两根手指紧紧地衔住下巴。耳边温热的声音传来:“这药,叫做‘千金春宵’,霸道的很。没有哪个人能撑过去。倘若你此时此刻,能拒绝我。我就放你走。”
“一言为定。”
萧泓禹可不认为慕容夕能推开他。‘千金春宵’,价值千金。就算是再不情愿的闺中女子,心智也会被体内的药效折磨殆尽,而且根本无法昏迷,只能恳求别人为她纾解。
更何况,他现在这样撩拨慕容夕,她体内的药效早已完全发作。
萧泓禹的手在她身上越来越过放肆,她眉头紧锁,咬唇不语。
偏过头,看到刚刚被萧泓禹打落在地的匕首。颜夕伸手,颤抖地抓住匕首,用力在自己的小臂上划出几寸长的口子。
顿时血流如注。
萧泓禹见状,急忙起身。找来干净的布条止血。
伤口太深,血一次一次地浸透布条。他只能一次次的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他看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慕容夕,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赢了。我放你走。你何苦伤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她心痛,可是此时,他却心疼了。
颜夕此时的疼痛感已经完全压制了体内的药效,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身体不过一具皮囊。”
若是能达成所愿,别说只是受伤。就算是舍弃,也无怨无悔。就像她曾经一样。
萧泓禹扶着颜夕做起来,颜夕一边穿戴整齐一边听着他说:“其实,你的哥哥,面对的不仅仅是匈奴人而已。若只是匈奴人,慕容祁骁勇善战,又有何惧。”
颜夕一惊,顾不得小衣还没有完全穿上,就走出屏风抓着他问:“你知道些什么?”
此时,旁边昏迷的皇帝传来一声呻/吟,两人扭头看去。司马岢皱着眉头,手指轻微地颤动,眼看就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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