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喧闹开,陆云这事儿必定与泽九有关,只是苦无证据,人家死了天才子弟,你却想着得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胜利,简直无耻至极。
“杨静秋,你糊涂啊。”说话的是玉隐道人,“你为了这个孽障是不是连我灵毓门的声誉都不要了,一味的纵容包庇,是想将我灵毓门的基业毁于一旦。”一个肖战不够,如今又杀了陆云,这是让灵毓门四面树敌。
“玉隐长老!”九璇真人喝住他,随即冷冷地沉下声,“没有确切的证据说这是九儿做的,你在这里无端扇动欲意何为?”
玉隐道人寸步不让:“这孽障睚眦必报,不过是一点口角之争就将卫嘉杀害,如今为了名次杀了陆云也不奇怪,这是你养出的好儿子,难不成还想拿整个宗门给他背锅?”
这边陆铭长老也恨声道:“今天就算没有证据,我也要我为我云儿讨个公道,我烈火宗虽大不如前,但也绝不容人如此欺辱,杨静秋我今日就赌上整个烈火宗的未来,来和你好好清算,这些年泽九对陆云的打压从未断过,偏生这个当口又出事,你扪心自问这和泽九一点关系都无?”
九璇真人看着陆铭,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嚣张的气焰展现无疑,陆铭长老气得差点动武。
一时间吵得沸沸扬扬,如今摆明是泽九杀了人,不过是没有直接证据罢了,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九璇竟然如何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装傻充愣,都说这九璇母子嚣张跋扈一点不假,九幽大陆以“九”为尊,有几个人敢在自己道号里用“九”?母子二人都把自己的野心摆在了明处。
“都给我闭嘴!”紫玄老祖呵斥了一声。
待安静下来,他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泽九,厉声道:“可是你杀害了卫嘉和陆云?”
泽九抬眼看向紫玄老祖,冰冷地勾了勾嘴角:“我说不是,你们就会觉得不是?所谓审问是不是该拿出证据,为何却要我自证清白?”
“这就是你的态度?”紫玄老祖大怒。
“你要我什么态度?”泽九忍不住讽刺地笑了笑,“平白让人诬陷,你还要我磕头谢恩不成?”
紫玄老祖怒不可遏,泽九毫无敬意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他:“来人将泽九收入黑牢,严加审查,一日查不出便不得放出。”
九璇真人闻言横然失色,不复适才的从容,她立时跪倒在地,对紫玄老祖哀求道:“老祖确是没有证据,怎可就此定罪?请老祖允我带九儿回宗门管教,让他好好闭门思过。”
这服软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果然是没戳到痛处不知畏惧。
“思过?”天罡真人冷哼一声,“杀了人,关上门躲起来就行,以后大家争相效仿就好,本也没什么公正公义可言。”
“休要胡言乱语。”紫玄老祖呵斥。
九璇真人咬了咬牙,再次道:“我保证百年内不让他踏出族门。”
陆铭长老自是不忿,可周遭劝道:“丹境修士的寿命也不过是两百多年,待泽九再出来,错过了丘山秘境,已是寿元将近,难再有大作为,这个当口没有证据,如今便是最好的结果,莫不如待日后事情有了进展再找老祖做主。”
泽九既然能杀了陆云,必然已是毁尸灭迹,又能查得出什么,泽九这么多年不入圣境,错过丘山秘境便彻底没了机会,这惩罚对于修士来说不可谓不大。
只是陆铭长老还是想要泽九偿命,一时不想让步。
天一大师此时站出来:“还是查清楚得好,泽九小友若是无罪,就莫要坏了人机缘,找到真正的凶者,才能以慰陆云在天之灵,若诸位相信在下,此事可交由我,在下会竭尽全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公正不阿的天一大师,倒是可以接受,以大师的能力和声望负责此事可以服众。
陆铭赵老有些犹疑,到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行!”九璇真人猛然道,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不利,以前的事我就算不悔,也难说一句不愧,他父亲待我一直……”九璇真人声音哽了一下,随即双手跪伏在地,“这些年来,我唯恐他受委屈,怕他受人欺辱,所以能给他的我都竭尽所能的满足他,我拼命的攀爬,只想将他想要的都递到他面前,不想却是铸下大错,今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于他,拘他于族内,不会再让他伤人,他是我唯一的孩儿,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寄托,看在这些年我为九幽界做得一切,我不敢谈牺牲,但求诸位饶我孩儿一命,我没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孩子。”九璇真人说到最后已近乎哀泣。
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自白,字字啼血,声声含悲,让人感同身受,向来从容淡漠的九璇真人做到如此地步,自是让诸多人侧目。
当初九璇真人为了避免修真界的浩劫,将与魔族暗通款曲的夫家告发,此举是为大义,但大义之下难免心怀愧疚,毕竟当初卓冬对九璇真人着实用情至深,昊天剑便是两人感情的见证,不难理解九璇真人对泽九的袒护和溺爱。
一个爱孩子的母亲自然是没错的,有错的是泽九这个流着罪恶的血,养不熟的白眼狼。
泽九却始终冷眼睨着九璇真人,见她哀戚悲婉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寒意彻骨。以前他惯会哭,如今越是困窘的当下他越想笑,他想看看九璇真人到底会做到哪一步?
此时的大殿众生百相,怒者有之,悲者有之,哀者喜者不知凡几,各有各的算计。
泽九的目光慢慢地将这些人的面孔一一扫过,淡漠嘲讽的目光下是遮掩不住的冰寒,衣袖之下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似要将血肉都挖出,这种情形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却是第一次有如此大的阵仗,或者说他这些年所经历的声讨一次大过一次,但他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次,无关结果。
泽九知道不会有人帮他,他要靠自己在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所以做母亲的是帮自己的孩子认罪了?”一声突兀的话音传来。
时柏缓缓的走到中间,在泽九身边停了下来。泽九意外地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惊疑。
目光相对,时柏露出一个温文如斯的笑容,他说:“不用怕,师兄在。”
泽九却是立时转过头不再看时柏,笑得和以前一样丑。
“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时柏并未理会说话的人,而是转向九璇真人:“母亲主动帮儿子定罪,我也是第一次见,别人尚且能说一句待查清后定论,你这个母亲倒是先认定自己的孩子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你……”九璇真人微眯起眼,认出他,“时柏?”
紫玄老祖看着时柏,问道:“你是玄心门的瞎——时柏?”
时柏转过身对紫玄老祖施了一礼:“晚辈已被逐出族门,现今只是游方的散修。”言语不可谓不恭敬,但那未到位的躬身拱手却是没有掩饰的敷衍。
紫玄老祖沉下脸:“你可是有话要说,若是没有切实证明泽九没有杀人的证据,只嘴皮子厉害是没用的。”
“我素知给人定罪是要证据,却不曾听说要自证清白,若是如此,在场的每一位是不是都应该要证明一下。”
“简直强词夺理,凡人的规矩怎能和仙家一样,所有证据都指向泽九是凶手?”天罡真人反驳道。
“哦?”时柏抬眼看着他,问,“什么证据,可有人亲眼见到泽九杀人?你们连泽九是否见过陆云的证据都拿不出,就要定罪?卫嘉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要拿人?如此笑话行事,却也是正统门派所为?”
“他恶绩累累,不是他做的又是谁做的?”有人驳斥道。
紫玄老祖直接道:“你如果只是耍嘴皮子,那就算了,泽九让九璇真人带回去教导,并不是就真的定罪,相对于杀人,这种惩罚并不重。”
“杀人,谁杀人了?”时柏看着紫玄老祖,徐声道,“相对于空口为人定罪,我更愿意用证据说话。”
紫玄老祖自是听出他的嘲讽之意,这两个小辈先后冲撞于他,没有丝毫尊重,紫玄老祖几乎是强忍着怒气道:“听你的意思是有证据?”
陆铭长老却是不信:“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证据给他开罪。”
时柏转向陆铭,面色冷肃,“您觉得什么证据能证明泽九无罪?”不待陆铭长老的回答,便接着沉声喝问,“陆云的遗物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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