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为防止泽九弄出更大的动静,只得打开阵法,让泽九进来。
慌不择路的红翎儿立时躲到时柏身后。
泽九进门后见到如此情形,那张俊颜瞬间染上怒气:“时柏你竟连我身边人的主意都打?”
红翎儿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少主……”
“你给我滚过来!”泽九怒斥一声,因着怒气,他略显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红晕。
红翎儿被泽九吓得一激灵,却屈于对方的威吓,委委屈屈地从时柏身后出来。
凌音站在泽九身后,冲着时柏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时柏颔首致谢。
凌音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走了,一刻也不愿多留的模样。
泽九目光停驻在石桌上的香炉,脸色震怒地上前几步,一脚将桌上的熏笼踢倒在地:“如此下作的手段,时柏你无不无耻!”
时柏神色平静地看着泽九发怒,那香炉确实做了手脚,不然如何从红翎儿那里探听到想要的讯息,但这香于人无害。
泽九厉声训斥红翎儿:“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若晚来一刻,你就要糟这淫人欺辱?”
时柏:“……”所以泽九是将他视作色魔?这个认知从何而来……
“滚回去,以后你再敢来这里我打断你的腿,拔光你……”泽九顿了一下,怒喝道,“赶紧滚……”
红翎儿吓得腿都软了,泽九从未和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她自是一刻不敢多待,红着眼睛离开了。
红翎儿刚一离开,泽九沉着脸,剑指时柏:“我不管你有多荒淫无耻,以后你不许碰她。”
时柏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你这是非要扣个淫/乱的帽子给我?”他自认没有干过淫/人妇女的勾当……只除了不久前的那次意外……怎生就让泽九如此防备?
“你干过得还少?”泽九嘲讽道,“你和韦逸两个狼狈为奸,遍地的红颜知己,这修真界往前数七十载,稍具姿色的女修哪个不认识你们两个?”
“……你可能有些误……”
“我不想听你狡辩,我也不管你招惹谁,但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泽九再次放起狠话。
时柏气笑了,他平素无甚表情,这一笑之下却显得有些犀利:“答应你倒也不难,可若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呢?是要我躲着不成?你也知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泽九闻言怒极,未想时柏竟是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你找死!”说着他催动灵器,上前跨出一步,欲要对时柏出手。
下一瞬,泽九发现身体凝滞,一股无形的束缚将其钳制住,动弹不得,生生地将他钉在原地。
时柏慢慢地弯下身将地上的香炉捡起,扫去灰尘重新放到桌上,之后他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续上茶,从始至终都姿态闲雅
泽九怒视着时柏:“放开我,有本事打一场,用这阴私的手段算什么好汉?”
“我劝你暂且冷静一下。”时柏漫不经心地道,“敢到我的地盘叫嚣,你就该料到会如此。”
泽九紧紧攥着手中的剑,飘逸的衣袍被风吹起,衬得整个人越发的风姿隽秀,院中瞬间安静下来,仿若一副静美的画卷。
只是美人说出的话却是不美:“马上放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胆敢对我有丝毫的不敬,我定会叫你好看!”
时柏闻言挑眉,他放下茶盏,月白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从石凳上滚落下来,他走到泽九面前:“情势如此不利之下,你还敢放狠话,九璇真人把你宠坏了。”
泽九脸色微变,气恼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时柏沉默地看着泽九,面前的人,有着修长高挑的身躯,纤瘦合度的腰身,浓长的睫毛,秀美出尘的五官,和记忆里那个清冷俊逸的少年一一对应上,倒是脾气越发的大了。
时柏又走近几步,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泽九绷紧身体,一双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时柏:“你想怎么样?”
时柏在泽九微微轻颤的手中取下武器,随手扔到地上,响起一阵硬物触地的声响。
就这样一个动作,便让泽九倍感压力,接着时柏竟又抬手抓住泽九的手腕。
肌肤相触,温热的触感让泽九一惊,他汗毛倒竖,僵硬道:“你干嘛?”
细白的手腕被时柏拿捏在手中,看着泽九由嚣张转为慌乱绷紧的模样,时柏适才的不悦散去大半。
“放手!”泽九再次叫嚣。
时柏慢慢凑近泽九,呼吸贴近,悠悠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泽九狠狠地看着时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薄唇微微轻抿,却也不再言语。
时柏捏着泽九的手腕,眉头渐渐的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泽九的手臂。
“丹虚中亏,身体亏损的如此厉害,这样也要去斗技?”
泽九心跳如鼓,面上却是讽刺道:“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嘲笑。”
时柏突然单手扣住泽九的下巴:“好好说话。”
泽九身体僵直,面色发白,手指都在颤抖。
时柏撤开手,目光探究地看着泽九:“我做了什么,要让你如此防备?”竟是怕成如此模样,那不堪承受的模样,像是随时会开裂的木头。
泽九狠狠地看了时柏一眼,索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时柏也不恼,走回石桌旁,叠起修长的腿,抬手拿起桌上的灵茶,时柏拨了拨茶面,才慢慢地道:“还要我提醒你现在的处境吗?”
“别妄想威胁我!”
时柏静了下,沉吟半晌:“你觉得我是想害你?”
“少装好人,这里没人看你表演。”泽九口气不善道。
时柏凝视着泽九,皱眉沉吟半响:“既是如此,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说罢时柏放下茶盏,起身朝内屋走去,留下困在阵中动弹不得的泽九。
“站住!”
泽九看着时柏,曾经屈辱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一面庆幸,但见一脸闲适的时柏,又恼恨他能忘记一切,他却要受那等折辱记忆。
他压下怒气,缓缓地道:“你答应我不要动翎儿。”
时柏又被气笑了,这是已经认定他是淫/棍,此时多说无益:“我从不对以后的事情做任何保证,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以后喜欢什么人,就算有一日喜欢你也未可知。”
“你……”泽九怒不可遏,多日来的郁结惊悸,一朝让时柏用玩笑说出,只觉得胸口血气上涌,让人喘不上气来,最后“哇”的一声竟然呕出一口血。
时柏面色一变,闪到泽九身侧,拦腰将人扶住,揽在怀里。
时柏为泽九输了真气,强行喂了药,泽九的体内的情况很是不妙,经脉真气乱窜,需要好好调理一番。
待到泽九混乱的气劲稳定下来,已经是小半刻之后。
时柏把人安置到内室的床上,时柏看着泽九,白色的帐帘,衬着泽九越显苍白的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时柏叹息一声,轻声许诺:“今后假使是她对我有意,我亦不会动半分心思。”
话音一落,泽九松了口气,嘴上仍是强硬:“没有那个假设。”
时柏将他的表现收在眼底,颇有些无奈:“师兄对你不好吗?”
泽九僵了一瞬,随即闭了闭眼,说:“以后不会如此了。”他清楚时柏这个人,能松口已是打破原则,如今的情势,确是没有必要再为此纠结,纵使天大的折辱也都过去了,只要以后离这个人远些,少些瓜葛。
时柏意外泽九软化的态度,但也知道泽九能如此说已是不易,便去了禁制。
泽九倚靠在床上,果真没有再动武。
“你明日可是还要参加大比?”
“你要阻止我?”
时柏不置可否,手腕一翻,掌中多出一根黑长的木棍:“总要有个趁手的武器。”
泽九太自信了,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只担心时柏会不会阻止他,时柏虽不理解泽九的坚持,却也知他的骄傲。
泽九看着黑黢黢,狗啃了一样的棍子,又抬眼看看时柏,确认对方是否在开玩笑。
这是哪里淘弄来的烧火棍?
时柏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当时出了点意外,其实……”
泽九已经接过木棍,缓缓的输入灵气,似有共鸣一般,木棍嗡了一声,棍体轻颤,泽九眼中闪现一抹亮色。
这些时日见惯了泽九或冷淡或气怒的神情,时柏一时间看得有些不真切。
“专为我炼制的?”
时柏微敛了身体,不动声色地说:“这是自然,此器叫弑神棍,你可以试一下是否贴合你的功法。”外形不佳,但是至少取个威严名字可以补救一番。
泽九低首看着黑木棍,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一丝笑意慢慢在白玉似的脸上漾开,这是一个暖化人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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