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学毕业后,工作是包分配的,别看韩春明现在忙着写论文,其实他早就被他的老师,郭教授定到‘首都文物考古研究所’了,而且应郭教授的要求,他还要把考研准备起来了,因为来年郭教授就要开始带研究生了,他这个郭教授的得意门生怎么可以缺席呢?
韩春明此刻就正在抓着头发背单词,回来这几天,他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把毕业论文定稿了,可是英语他就抓瞎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后来的CET考试,即人们常说的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也没有提出考研英语,可现在国家都和美国建交了,对于研究生来说,英语也是要有一些基础的,不然怎么体现出是高学历人才呢。
“啊!!!我拼音都学不明白,还让我学英语?!头疼!!!”韩春明抱着头砰砰砰地磕着桌面。
“小五子,你这是头疼啊?”韩母拦住韩春明的脑袋,哪能这么磕啊,这可是大学生的脑袋啊,多金贵的脑袋啊。
“诶呦妈!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吓我一跳。”韩春明突然被韩母托住额头,吓了一跳。
“我敲了,你没听见。”韩母一指门外道:“苏萌有事找你。”
“诶,苏萌。”韩春明一伸头就看到站在他家客厅里的苏萌,就站起身和韩母一起出来:“好久不见了,对了,你现在也忙着写毕业论文呢吧。”
韩母自然地坐到放在客厅边上的单人床上,一副‘你们聊,就当我不在’的架势。
苏萌见韩母留在这不走,有些张不开嘴,但一想她来找韩春明借钱这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早晚会让韩母知道,她干脆就开口道:“春明,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见苏萌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韩春明心里也有点打鼓,自从他和程建军闹翻了以后,苏萌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了,现在却求上门来了,可见不是小事儿,而能来找他的:“你是不是要管我借钱?”
苏萌被韩春明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道:“对!借钱。”
听苏萌把整个情况说完,韩春明也有些为难了,要说三万块钱,他不是借不来,可他们家和苏家毕竟只是普通的邻居,这钱他要是借了,传了出去,不定大家以为他多有钱呢,别人再来找他借钱,他是借,还是不借?借,他得往出借多少?不借,他得得罪多少人?
看了看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的苏萌,韩春明又有些不忍,人命关天,他要是不借也确实说不过去。
韩春明思来想去,起身进屋把他偷藏的存折拿了出来,递给苏萌:“这里有一千多点,你等两天,我把摩托车卖了,还能借你五千。”
这时候的摩托车可不是纯“富”就能买到的,还要有点关系和地位才敢想的,当时买这车,就花了他五千多,就这,还没算他找关系的钱呢。
唉,摩托车果然还是太招摇了吗?
苏萌快速在心里算了算,家里算是各处都借遍了,借了五千,程家借了二千,加上韩春明这边的六千,这才一万三,咬了咬牙又开口道:“春明,你的路子宽,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这是,这是为了救我爸爸的命啊……”说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诶!诶!你别哭啊!”韩春明一见苏萌突然哭了,吓得立刻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韩母一看这情况,本来见韩春明一下子要借出去六千块钱,她心里就不满了,要不是苏萌借这钱是救苏老师命的,她是怎么的也都要拦下来的。
这苏萌现在搁着哭起来了,韩母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不过还是立刻过来安慰道:“苏萌啊,你快别哭,你看这春明也是尽了力了,他连摩托车都要卖了。”手上使劲儿,就要把苏萌拉起来:“要不你在去别家看看,大家邻里邻居的,你家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肯定都是会伸一把手的。”感觉到苏萌顺着她的力气站起来了,还不等她把人往门口带。
“扑通!”苏萌就给韩母跪下了,大声哭道:“伯母,您就让春明帮帮我吧,我是真没有办法了啊!能借的,我们家都借遍了啊!”她来都来了,难道真要让奶奶再来韩家一趟吗?既然要豁出脸面去,那就让她豁出去吧。
“你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成什么样子!快起来!”韩母被苏萌这一下吓了一跳。
“你快起来啊!”韩春明也懵了,张口就道:“我去借!我去帮你借!你快起来吧!快起来吧!”苏萌多傲的一个人啊,别说给人下跪,就是求人,他都是没见过的。
“谢谢!谢谢你,春明。”苏萌被韩母拉起来,她也顾不得别的,就死死拉住韩春明的胳膊道:“谢谢你,春明,你放心,这些钱我一定还!一定还!多还也行!只要能尽快借给我就行!我,我爸等不了太久……”
“好好好!”韩春明知道他现在待在家里是不行了,干脆道:“我现在就出去借,现在就去。”说着就出了屋,推上摩托车就跑了。
韩母黑着脸,硬是压着一肚子闷气把苏萌送出了屋。
苏萌对韩母连连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伯母,我也是没办法了……”
“唉,你,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韩母觉得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她开始考虑起琪琪搬家的建议了,她有点怕她在住下去,是不是就得得琪琪说的那个‘高血压’病了。
韩春明出了四合院,一脚油门就到了侯家,进了屋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就灌了三杯水下肚。
侯殿臣捧着个热地瓜从厨房出来,看着韩春明一副踩了屎一样的表情,立刻来了兴趣地问道:“呦,臭小子,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紧着笑道:“说出来,让叔乐呵乐呵。”
“您老就放过我吧。”韩春明瘫坐在椅子上:“我这是该她的,还是欠她的啊!哪有上人家这么闹的啊!”
“说说,说说。”侯殿臣扒开地瓜皮,忍着烫吃了一口道:“说不定叔还能给你支个招呢。”
韩春明也是觉得憋屈,就把这事给侯殿臣说了一遍。
“唉,这事儿也太恶心人了。”侯殿臣听得直摇头:“这借,不借的,都是麻烦。”
“不借!”侯艾琪从屋外进来,虽然她只听了个结尾的只言片语,但她知道剧情,现在已经到了苏父心肌梗塞住院的部分了:“我说这钱你不能借,韩春明,你有异议吗?”
“没有!”韩春明一看侯艾琪严厉起来的表情,立刻连摇头再摆手地道:“不借,绝对不借,一分……不,那个,我那个存折已经被苏萌拿走了,那上面有一千块钱,这,你不会让我去要回来吧……”他攒点钱不容易啊,不是被琪琪没收,就是被他妈没收,这一千就是要回来了,估计也落不到他手里了,更何况,刚借出去,又去要要回来,这,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侯艾琪瞪了韩春明一眼:“后面不许借了。”
“好好好,我明天就躲出去。”韩春明连连点头,不过又立刻笑道:“那我今晚就得在这……”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苏家的事,他也就这么大的能耐。
“不行!”侯殿臣眼睛一瞪道:“回你学校住去。”这小子是逮着机会就赖这儿不走,真讨厌!
侯艾琪满意于韩春明的听话,便道:“你要是不嫌冷,那你今晚就在我爹那屋打地铺吧,我去做饭。”
“好好。”韩春明立刻笑出八颗大白牙,说是打地铺,其实每次他都能和候叔挤一挤的,忙跟在侯艾琪身后:“我来洗菜,水怪凉的。”
晚上,侯艾琪躺在床上,耳边是从隔屋传过来的韩春明和侯殿臣的说话声。
韩春明:“侯叔,这个新淘的吧,给我看看。”
侯殿臣:“不行!你别动!”
韩春明:“诶呀,我就看看,又不要你的,你怎么这么抠呢?”
侯殿臣:“你哪次看完了不惦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韩春明:“侯叔,我那是那样的人啊。”
侯殿臣:“你就是那样的人!不许看!不许动!”
韩春明:“……”
听着一老一少幼稚的对话,侯艾琪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不过,她又想到了苏萌,想到苏萌的父亲,她不知道她阻止韩春明帮苏萌借钱,会不会导致苏父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治疗而耽误病情,或是更严重的后果——死亡。
侯艾琪忍不住扪心自问,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苏萌和她之间的接触很少,别说仇怨,连龃龉也无。
苏萌是坏人吗?不是。
苏父是坏人吗?不是。
那她有伸手拉一把的能力,却不仅袖手旁观,还要堵上韩春明这条路,这和活活逼死人家有什么区别?她真的有必要生生将整个苏家逼上绝路吗?
侯艾琪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年,那么多陌生人她都帮助了,现在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苏父,那个斯文和气、有师德的老师去死吗?
答案是,不能。
侯艾琪进入农场空间,随手拿过一个大号的牛皮纸袋,走到仓库存放现金的格子前,将三十摞面值十元的人民币码进纸袋里。
这钱,她借,不是冲着苏萌,只是出于对苏家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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