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抱会儿。”白慕谦道。
抱你奶奶个腿啊，看你浑身上下脏得，好好一件黛色衣裳都快成泥巴色了，瞧着都膈应。
“你滚开。”裴寒之嫌弃的说道。
没想到身旁的人反而抱得更紧了些，裴寒之刚想用手推，白慕谦突然睁开眼看着他道：“就一会儿。”
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惯了意气风发的白将军，此刻满身风尘的白慕谦让裴寒之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经历了前天晚上的事，若是白慕谦稍微强硬一丁点，裴寒之绝对不会退后半步。
可偏偏他现在像个孩子般的讨要。这样的举动出现在白慕谦身上，让裴寒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思考半天最后只道：
“你可别再发疯。”
白慕谦苦笑，道：“好。”
没有其他话，更无解释，一‘好’字说得跟道歉差不多。其实他那天晚上被司空彦灌下药丸后，不久时间便清醒了。
以他的思维，裴寒之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几乎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了自己失控是司空彦下药所致。
其实那晚，酒刚入喉他便觉出不对，只是自负可以控制并没有在意。却没想到，体内被压制已久的万芳散毒性竟被勾了出来。加上那么多人对裴寒之直勾勾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喜，才发展到后面的不可收拾。
总之他若要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实在太容易了。
但白慕谦没有把责任推给别人，而是更加自责，顾不上刚恢复的身体便出门去找弥补的办法。
这会儿他千言万语在喉头打转，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多看怀里的人一会儿。
裴寒之穿着内村，按习惯把脖子上的几颗盘扣并没扣上。锁骨正好露在外面，被咬的地方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显得有几分狰狞。
这个伤口落入白慕谦眼中，让他眉头不由皱在一起。
“还疼吗？”
“我咬你一口试试？”裴寒之斜看着他，说道。
“好。”白慕谦笑着回道，说完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把精壮的肩膀露出来，放到他嘴边。
裴寒之一时傻了眼，没想到此人平时穿上衣服看起来挺瘦，脱了还挺有料的嘛。
他龇牙咧嘴的张开嘴试了好几次，每次撇见白慕谦衣服上的泥就下不了口，最后只好放弃道：
“算了。”
见他不甘心的样子，白慕谦知道他是怕脏，笑笑道：
“我待会儿沐浴之后，你想咬哪都可以。”
“······”
“你脸怎么红了？”白慕谦看着他逐渐变成绯色的面孔问道。
“白将军手上力气再大点儿，我就被勒死了。”裴寒之没好气的说。
好吧，他承认，没到越国前那辈子他也不是清纯小男孩。懂嘛，是什么都懂，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可这会儿的的确确是被勒的啊。
前夜刚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事情，白慕谦担心再弄疼他，就算朝思暮想，也没敢用劲儿。习武之人手下都有数，何况是护国大将军。
“哦？真的吗？”白慕谦追问。
“······”天地良心，他真没往歪处想。
“上药了吗？”白慕谦不再逗他，问道。
“不上药等着被传染上狂犬病吗？”裴寒之道。
看着对方一脸满然，他心里很是得意，此时的人还不知道狂犬病是什么，总算扳回一城啊。蠢猪，骂你是狗都听不懂。
“狂犬病是春~药后遗症吗？”
白慕谦知道自己体内有万芳散，那晚又被司空彦下药，就想狂犬病该不会是两种药混合后毒性大增所导致的后果吧。这词用来比喻动物发~情后的不可控制倒也贴切。只是‘狂’字用得也太张扬了吧。
“······”你怎么这都能想到那方面去？
两人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眼里都有不解和惊讶。
咩~咩~。在屋里转了好久的绵羊，适时发出不满的叫声。
“你找只羊回来做什么？”裴寒之不解道。
白慕谦神秘的笑了笑，翻身下床，去打了一脸盆热水来。又拿起桌上喝水的杯盏，放在小羊身下。
半晌才接满半杯，他把乳白色的羊奶倒入盆中时水又凉了，不得不重新来过。这回他才知道应该先挤奶后打热水。
一切都弄好后，白慕谦略带歉意的说道：“我从没做过这些事，动作慢。”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习惯？”裴寒之目瞪口呆的说。
被白大将军伺候洗漱，这是两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他可是白慕谦，杀伐决断独揽朝纲的护国大将军！
“听秦安提过一嘴。”白慕谦不在意的说道。
原来他不告而走，竟然是为了去找自己洗脸要用的奶水。裴寒之这才知道他满身的污渍是为什么了。想来也是，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月，附近村子又穷，找只羊谈何容易。
找都找来了，不用岂不浪费。被白将军服侍的待遇可不是随时都有。裴寒之站起来走到桌边沾湿棉布，擦了擦脸道：
“出门在外哪用这么讲究。”
白慕谦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道：“附近都去找过了，能抱动的只有这只羊。你试试比裴府用的如何。”
冬日已经到了寒冷刺骨，常人在外很难忍受的地步。何况又是下雪的夜晚，路滑难行。他两夜一天没睡觉，才找了只合适的羊来。
“凑合吧。”裴寒之勉强的说道。
他又把棉布重新浸泡，拧得半干后敷在脸上。真舒服啊，裴寒之不由感叹。好一会儿他才把布拿下来，见白慕谦坐在旁边笑着看自己，便硬把刚松弛下来的脸板起来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用也用了，你可以走了。”
没想到，刚刚还俯首帖耳的白将军，现在竟然丝毫不听话，不但没走，还打横抱起裴寒之放在床上。自己还顺势也躺下了，道：
“你没休息好，再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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