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海看着手里的信脸色发青。
“温萍什么意思?居然要你接温蓉走?怎么,我堂堂个组长还养不起亲闺女了?”
可不是养不起,要不能把闺女拿着换钱?
莫问礼心里吐糟,脸上却露出微笑。
“爸,咱们还是回家去慢慢说吧,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像样不是?”
温德海脸色一青,周围不断有人悄悄的来回走着,一副想看热闹的八卦样子让他脸色一黑。
“走,先回家去。”
温德海手里的信一攥,大踏步的往回走。
莫问礼拿着军绿的挎包,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温组长,早啊,这位是?”
家属院里最八卦成性的小喇叭之一,糖厂厂处干事的媳妇邱桃凑过来,笑呵呵的问。
她倒是不怕碰一鼻子灰,她男人是厂处的干事,说是直管温德海也不假,因而即使温德海心头堵得难受,也只能憋着。
“嫂子啊,这是、这是温萍的男人,过来看看我们。”
温德海笑得勉强。
“婶子好!”
莫问礼自来熟的上前打招呼。
“我家温萍说啦,这家属院儿里的长辈都和善又热情,一看婶子这面相就是善良有福气的。”
“喲喲喲,看看这小伙子,嘴甜的。”邱桃脸上带着笑夸道,上下打量了莫问礼一眼,点点头。
“这小伙子长得可精神啊,嘴又好使,温组长啊,你家温萍眼光可是挺好的。”
邱桃身为家属院八卦小能手,哪里不知道之前付容曾写回来的信里说温萍嫁了个乡下的二流子,天天日子过得苦啊,可是看莫问礼的外貌倒是真不太像是二流子,邱桃心里想起付容历来和温萍不对付,心里也有了底。
这付容指定是看不过眼温萍过上好日子,故意抹黑温萍男人呢。
“哪里,过奖了。”
温德海脸色更黑,他心里想起大女儿心里就说不出的不得劲儿,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父女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都不知道,这会儿倒先见了大女儿的男人。
哼。
二流子?
怕不是个小白脸吧?
油嘴滑舌的!
温奶奶远远的就看到温德海还有他身后的莫问礼,手上已经换了衣服在洗的温奶奶把手里翁冬梅的上衣一丢,迎了过去。
“家里来客了?这是谁啊?”
“妈,这是萍萍的女婿。”
温德海的话让温奶奶脸色一变,上下打量了莫问礼一遍,这才问道。
“你来做什么?”
“奶,我来接蓉蓉。”
莫问礼笑呵呵的,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想喊这个重男轻女把孙女搓磨的不行的老太婆,不过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家里日子过得好了,听说蓉蓉到现在都不让上学了,萍萍想着可能是家里条件不行,就说不如把蓉蓉接到我们那儿去,也让家里日子好过一些,别那么大负担。”
莫问礼觉得自己还是挺善良的。
看看,就连接人的理由,都是这样的善解人意。
既不得罪人,名声又好听。
完美!
温德海是没听到莫问礼的心声,如果听到一定会呸上一口,见鬼的完美。
“那个赔钱货不能走!”
还没等温德海回话,温奶奶先跳出来反对了。
“那小妮子可是有大用的,怎么能走!”
“啊?”莫问礼一脸的茫然无措。“奶,蓉蓉就是一小丫头,能有什么用处啊?她和小舅子差了不过一年的年纪,连中学都没上呢,能有什么大用。”
“怎么没有?她可是……那、那也不行!”
温奶奶好悬没把温蓉定了亲事的事儿说出来,还好猛得被儿子狠瞪了一眼后连忙收住了。
温家在这边也是老住户了,温德海大小又是个组长,要是被人知道自家的闺女居然许给了后巷老张家的傻子,那可真是不用做人了。
付容家的父母能知道,也是偶然在一次路过张家时看到了温家奶奶和张家的奶奶嘀嘀咕咕的,偷听时听得也不太全,只凭着只字片语和连蒙带猜,才想明白温家把小闺女许给了那张家傻子。
这温奶奶及时打住话头,莫问礼笑了。
原来这温家要脸啊?
呵呵,这可就好办了。
莫问礼原本的三成把握立即变成了七成,他很有心机的自挎包里掏出来东西,当着院里正洗菜做饭的众个邻居就递了过去。
“奶,这是萍萍让我拿回来孝敬你们的。两罐麦乳精、两盒桃酥、两瓶酒,再有两斤红糖。”
这简直算是超极厚礼了。
那些邻居各个的瞪大了眼睛,艳羡不已。
“温组长可真是有福气啊,闺女走了这么多年还想着家里,真是孝顺啊。”
“就是,这小伙子也是,对着自己媳妇的娘家忒大方了,真不错啊。”
一时间,众人齐齐的夸奖的,就连脸色难看走出来的翁冬梅都变了脸,立即凑过来接过温德海手里的东西。
“这就是萍萍家里的?啧啧,小伙子不错,长得好还大方,我当初怎么说来的,咱萍萍就是个有福气的,看看这女婿选的,差不了。”
一句句好听话不断的往外丢,翁冬梅手上的动作更是利落,拿着东西一边走一边把莫问礼迎进了屋。
“快进来坐吧。”
进了屋,翁冬梅第一时间把东西收拾好,不管脸色难看的温奶奶,她热情洋溢。
“小伙子,你叫什么?”
“阿姨别忙,我叫莫问礼。”
看翁冬梅倒了杯白水给他,莫问礼礼貌的回应着,客气着。
“别客气了,家里也没啥好的,喝点水吧。”翁冬梅一脸的笑。
“早上饭没吃吧,蓉蓉,多做个菜,好好招待你姐夫,听到没。”
翁冬梅走到屋门吼了一声,听到温蓉弱弱的应了是,这才又走回来。
“不知道萍萍过得怎么样?这看你的这一身,再看你拿回来的东西,阿姨就知道萍萍一定过得不会差了吧?”
“我们在那边过得还成。”莫问礼笑了笑。“我舅是生产队长,平时对家里挺照顾的,别的都好,就是温萍想蓉蓉想得厉害,这一回又怀了身子,天天哭得躺在床上动不得,非要让我来接蓉蓉,说是哪怕陪着她住上段日子,也让她心里舒服些,她怀着身子,我也不敢多说,就过来接人了。”
腼腆的笑了笑,莫问礼看到了翁冬梅脸上纠结又不断变幻的脸。
“这、这可不行啊。”
翁冬梅心里叫苦不迭。
这要是在儿子惹祸前,她可是巴不得那赔钱货快点离开这个家,省下那一口,给儿子买什么不好啊。然而,现在可不行,她们家拿了张家足足五百块钱的礼金啊!为了怕她们家反悔,张家甚至还逼着温德海写了欠条!
要求就是要不把温蓉送过去,那就双倍还礼金。
这温萍要是把温蓉带走了,那以后他们家不是要双倍还礼金了?那怎么行!
翁冬梅神色一度变得很难看。
莫问礼看了看没揭破对方脸色不对,反而和翁冬梅东一句西一句的聊起来。莫问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几句就让翁冬梅高兴起来。
很快的,早饭做好了,洗漱完的温德海早早的在饭桌边坐下,翁冬梅带着莫问礼到了饭桌前。
翁冬梅和温奶奶看向了那个空了的位置,两人都是一脸的不高兴。
温金宝,是温家的小儿子,也是小一辈的唯一男丁,温奶奶和翁冬梅的眼珠子。
可惜的是,现在那个眼珠子没在温家呆着,反倒被翁冬梅送回了娘家去躲灾去了。
“刚刚匆匆进来也没来得及好好介绍一下,来,问礼,我给你介绍一下。”
看在那些丰厚的礼物的份上,翁冬梅高高兴兴的给桌子上坐着的一堆人介绍起来。
“这是萍萍的女婿,叫莫问礼。问礼啊,这是你大舅哥,温勇。那是你小姨子温蓉,这是你奶奶。”
翁冬梅故意闪过那个碍眼的女人。
哼。
都吃了她儿子买回来的油条豆浆了,还跑到早餐桌上混吃的?那么能吃,怕不撑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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