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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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是作为老师的欧尔麦特出手终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火拼。

    红蓝制服的No.1英雄上前Smash击碎空中狂乱对冲的焰流与冰霜,然后直接一手一个将爆豪胜己和轰焦冻扔出了观察室。

    然后他也跟着走出了屋外。

    陡然清空的场地中,碎裂冰粉与残余火炎被拳风余波裹挟着原地回旋,数秒后方才散为温热湿润的水汽扑向四方。

    露出原地残着焦痕与冰屑的废墟,和其中雪白斗篷的少女。

    站在原地的绿谷梨花犹豫地偏过头,看向不远处掩体后抱怨走出的同学们。

    可捕捉到A班众人望来那份难以言喻神色后,兔耳少女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睫。

    她拉下自己边缘毛绒沾湿的兜帽,身周逐渐如水波般模糊。

    ————然后就被绿谷出久的话语打断了。

    “站到这边来吧,梨花”

    手肘包着绷带的墨绿卷发少年出声喊着,直接对少女挥起手来。

    …然后他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取代梨花成了目光焦点。

    不习惯被这样注视的绿谷出久略有些局促。

    但他还是上前走到场中,伸手牵住了安静孤单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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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欧尔麦特在屋外怎样做的思想工作,几分钟后,他竟然成功领着暂时休战的两人回到了观察室。

    …于是离兔耳少女最近的绿谷出久就收到了双重的不善视线。

    幸而欧尔麦特下一秒就打哈哈示意绿谷梨花站到自己身侧,强行笑着开始了第二战的总结。

    但总而言之,场内气氛依旧极其尴尬,尤其中途当黑色高马尾的严肃女同学先指责轰焦冻不顾大局因私事枉顾输赢,然后又指出爆豪胜己不应该在上课时肆意妄为搅乱课堂秩序之后,绿谷出久觉得简直空气都要凝固了。

    最终还是欧尔麦特拼命暖着场勉强结束了话题。

    便就这样,伴着房内修理机器人嗡嗡的工作声响,第三场战斗终于开始了。

    绿谷出久抬头看向屏幕上显示的对战双方,忽然陷入了担心:

    (Hero)爆豪胜己&上鸣电气VS 常暗踏阴&八百万百(Vill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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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开始后,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场几近碾压的殴打。

    英雄方的爆豪胜己明显是在发泄愤怒,他甚至连队友的自我介绍都没听,读秒结束便一马当先冲进了楼房。

    即使据守阵地的八百万百提前以「创造」个性造出钢板混凝土等拒火障碍物堆满房间,也依旧被爆豪胜己不讲道理地连墙一起狂暴轰开;而以乌鸦状「黑影」个性防守的常暗踏阴更是下一秒就被直接炸穿。

    狂乱高炽的火炎之狱中,军裤长靴的白金刺发少年靴底踩在战败者头上,英俊又狂气的大笑起来。而后他抬手炽白凶戾的焰流肆意横扫追逐着折翼乌鸦,所经之处甚至连钢材都被融化为炙红铁水汩汩淌下。

    ……

    最终欧尔麦特以耳麦紧急叫停了战斗。

    然后是救护机器人。

    全班莫名沉默的观察室中,红蓝制服的英雄余光悄然望了一眼自己身侧的绿谷梨花。

    …

    而身为整场旋涡的中心,雪白斗篷的少女却一直十分安静,甚至至今也没说一句话。

    欧尔麦特无声叹了口气。

    他本想亲自开开导这几个问题儿童。但在计算了自己剩余个性时间后,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给相泽消太发了个短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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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泽消太接到欧尔麦特短信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刷网页。

    某种程度上而言,黑发英雄对于得知这两家伙又打起来了这事竟没有觉得奇怪。

    而且原因也不出所料,果然是因为那个女孩。

    和欧尔麦特回完短讯后,相泽消太便打开电脑文件夹,调出三人履历摊在桌上。

    ————事实上,黑发英雄昨天看履历时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今天的事件更点醒了他。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少女档案的个性那栏某个听起来似乎十分正面的能力

    【「快乐(失控)」:够通过光学暗示与散发外源性激素使人们感到愉快的情绪(无法关闭)。】

    沉吟片刻后,相泽消太按轰焦冻档案中的联系人那栏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雄英英雄科A班的班主任,请问是轰焦冻的姐姐吗”

    …

    “不是轰焦冻的问题,是有关班上另一位学生。”

    “她的曾用名是「轰小兔」,资料上说曾于轰宅借住过几年。”

    …

    “感谢告知,然后我可以了解一下她被送走后轰焦冻的表现吗”

    “焦躁易怒,突然十分叛逆……这样啊,我明白了。”

    …

    “感谢你的帮助”

    …

    相泽消太放下电话,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在绿谷梨花刚被带走那段时日,所谓「叛逆」轰焦冻其实应该是处于戒断反应中。

    持续散发的多巴胺内啡呔等外源性激素,必然会让摄取者对其产生依赖。

    哪怕是戒酒戒烟戒糖都会让人不适,何况是效果更加强大直接的个性能力。

    虽然档案上没有写明「快乐」平均散发外源性激素的具体剂量,相泽消太不确定相关的戒断症状的具体情况,但他肯定这绝对不会好受。

    相泽消太抬起眼,定定注视着档案上朦胧美丽的兔耳少女。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性简直称得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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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课程结束,欧尔麦特押着轰焦冻爆豪胜己与绿谷梨花一同进入办公室时,围巾黑发男人表情已然恢复了平静。

    相泽消太形容怠倦地双手插兜,以一如既往的没精神语气说出让交战两人接下来一周必须于放学后操场加训并抄写校规的惩罚。

    然后他转头看向恢复原貌,垂耳乖怯的樱眸少女,忽然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怎么说呢,虽然黑发男人猜测这次冲突中有少女「个性」的原因——但一想到身为职业英雄的自己如今居然处理起小朋友们的争风吃醋,他也实在感到了几分无语。

    因而沉默一瞬后,相泽消太直接说出决定: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解决恋爱问题。”

    然后他就听到爆豪胜己毫不客气地率先开口挑事:

    “解决?——是垃圾就直接滚啊半身人!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而轰焦冻的回应也不逞多让:红白发色的俊美少年冰霜异瞳异常冷漠地扫了一眼情敌,甚至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轰小兔.是.我.的.”

    ……

    相泽消太再度陷入了沉默。

    最后,黑发披散的围巾男人最终看向了至今未有发言的兔耳少女:

    “通常,这种事情该由女孩子决定才对吧……梨花同学,你选谁?”

    …

    然而他却没听见回答。

    直至数秒后,空中才响起兔耳少女方才小声迷茫的重复:

    “…我选?”

    …

    相泽消太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嗯”了一声肯定后,他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语气认真起来

    “他们俩都喜欢你对吧。所以你就选择其中一个,让剩下另一个人认输。”

    “——然后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

    ……

    于是已对任何分配方案都做好心理准备的绿谷梨花忽然陷入了沉默。

    ————由我选择一个…然后事到此为止??

    她樱眸犹疑地抬起小脸,却发现正看过来的黑发男人表情居然十分认真…

    ……

    兔耳少女完全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这一刻,绿谷梨花很想真诚的反问:

    …难道老师真的觉得应该“由她选择”吗?

    ————即使有强者作为担保,可弱者的决定的本身就缺乏公信力,反而更会让后进者产生反逆篡改的侥幸。

    樱眸少女扫视身侧骄傲执着的少年们,完全不认为自己的选择会让事情“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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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绿谷梨花就不认为弱者拥有「选择」的能力。

    ————不同于其他由书本学习的理论,这是少女在幼年便由无数的事实…或者说鲜血学习而知的定理。

    兔耳少女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任主人,那个脸上有可怖疤痕的GDF黑帮首领。

    那时过于幼小的她常被关在金笼里,被训练以「快乐」的个性为黑手党的宴会助兴增彩。

    因而也不知是在哪一次宴会中,幼兔娘遇到了一个软蓬蓬蓝色短发的小男孩。

    那时拿着童话书的小男孩趴在笼边,宝石红色的双眸漂亮又新奇专注望着自己。

    绿谷梨花记得发现这一幕的疤脸首领强忍不耐烦地敷衍着,想哄话赶走男孩。

    ————然而对于个性恐怖的蓝发小男孩来说,那位首领是弱者。

    ……

    于是女孩就看着高大凶恶的疤脸首领表情惊恐地崩坏成了肉块与血沫,然后浅蓝软蓬短发的小男孩快乐笑起来,扯碎笼锁向自己伸出了小手。

    兔耳少女记得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向自己伸出手。

    ……

    非常温暖。

    但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蓝发小男孩来说,他在老师面前也不过是弱者罢了。

    于是便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救时,空中突兀响起了浑浊重叠的声音。

    “她对你太危险了,死柄木”

    “「血之赤日」的个性啊…那家伙丢脸到被私人医生谋杀后,居然连后代也沦落至此了吗。”

    “但居然敢把这种个性当做宠物,现在的年轻人也真够胆大的。”

    最后那声音笑着下出了定论:

    “就把她丢在这,《日轮》在虐待折磨下能更快成熟。”

    …

    于是金笼便被重新关上锁住了。

    被留在原地的幼小兔娘无助抓着锁链,睁着水眸望着蓝发男孩不甘挣扎着被黑雾裹住消失。

    这便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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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之后的人生也只是又一次重复验证着这个道理。

    弱小的主人被强大者杀掉,然后强大的新主人又被更强大者杀掉。

    然后便是火焰荡涤一切的安德瓦大人。

    之后被他送给轰焦冻。九岁时的兔耳少女并不想要离开——但她终究也只能屈服于No.2英雄的安排。

    在引子妈妈所谓的启蒙后,绿谷梨花亦偏向于一直维护照顾自己的绿谷出久——而她最终却成了爆豪胜己理所当然的女朋友。

    ————对于弱者而言,「选择」这个行为之于结果本是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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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绿谷梨花没有回答。

    而似乎是觉得她沉默太久了,绷带围巾的黑发男人啧了一声:

    “如果都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两个都不选。”

    …两个都不选只会更糟糕罢了。

    于是米白蓬松长发的樱眸少女最后抬起了头:

    “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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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1.和我一起念:爆豪胜己是堀越耕平天选之子,挂王之王——然后「快乐」平时又相当于恒定「学习+25」的聪明药buff,所以更加开挂…

    2.梨花的「光学」+「快乐」这两项其实是继承长辈的一个文野系个性《日轮》(by横光利一);所以这个性其实没有失控(因为本来就关不了)。

    3.还是少了一块拼图orz,这章本来想写女主性格成因的(是的,习得性无助还不算她最主要的性格成因),但我写的时候发现,女主本人主视角很难明确get到那个重要问题啊——总之还是等折原临也来观察人类吧!

    4.最后灵魂叩问 :“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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