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日子又恢复平静。
白釉宁再也没有见过梁亦之。
那次的偶遇实在太可遇不可求,之后无论她刻意在小区转悠多少次,哪怕她把马克笔和刚买的他的海报和明星片揣在兜里,都无功而返。
再次回想,才觉得当时机会多么珍贵。
原来,她一个人还根本没有能力靠近他。
他太远了。
隔着一个屏幕,就是无法穿透的距离。
只能通过网络大概知晓他的行踪。
她也有好几次忍不住想和他聊天,但总是想不好该以什么话题开始聊天才不会被他拉黑。
她那只有自己在意的小心思,一点一点变得灰扑扑,沾满了失落。
每次打开手机,都会反复浏览之前截图的那张梁亦之个人工作室招聘助理的信息。
——
白爸妈似乎对白釉宁在大学谈恋爱这件事耿耿于怀,自从上次听白釉宁室友说白釉宁在学校有找男朋友的苗头,白父母两人商量,让白釉宁晚上住家里。
白釉宁并不想回去住,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家里?
白釉宁拉着朱悦两人又是劝说又是发誓,费了无数口舌,终于说通了白父母。
这天又是周末,白釉宁和室友朱悦准备去学校大澡堂洗澡。
S外国语大学的宿舍都有单独的卫生间,但最近一段时间水管维修卫生间停水,学生只好去学校的大澡堂洗。
白釉宁和朱悦提着小篮子,两人奔着澡堂去。
利索而迅速的洗完澡出来,朱悦问白釉宁有没有再次在小区里见到肖竟礼的事。
两人刚走到楼下,白釉宁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
白釉宁下意识以为是自己认识的同学在和自己打招呼。
她转头。
却见到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篮球服肌肉发达的男生一脸紧张注视着她,却故作轻松道:“我喜欢你,你、你给个电话号码呗?”
有几个同样穿着篮球服的男生跟在这个大个头身后瞎起哄。
白釉宁莫名其妙,就在从澡堂回来的路上被人表白了?
她手上还拎着一堆洗漱用品,身上还是一套没来得及换的睡衣。
这么尴尬吗?
白釉宁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给。”
说完转身准备回宿舍。
那男生大步走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怎么,看不上我?”
白釉宁真诚的眨了眨眼睛,“对,我看不上你。”
“他妈的,你看不上我?!”
男生一脸难以置信。他可是校男篮队的队长,球技术不错,还能抱着女生投篮,自诩长得也很帅,明里暗里仰慕他的女孩子可不少。
男生正欲开口,却被白釉宁抢了先。
“所以你带着你身后这一堆男人。”白釉宁觑了一眼他身后那几个瞎起哄的运动男。“是想来打我吗?”
“……”
“来吧,我让你打。对着这天,对着这地,对着女生宿舍楼前的摄像头。”
“……”
白釉宁说完这几句话,逼得追求者节节败退。
她身旁的朱悦一脸崇拜。
白釉宁还没好好享受这份崇拜,就瞥见不远处的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那车也不知道在这儿停了多久。
很快,白釉宁睡衣兜里的电话响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妈妈打来的。
白釉宁让朱悦先上楼,随后温吞吞地接听,“喂,妈妈。”
“过来。”
白釉宁无奈,只好提着篮子朝那辆轿车走去。
“你刚才和那个男生拉拉扯扯的在干什么?他是不是你男朋友?”白妈妈摇下车窗,忍住火气。
“真不是。”白釉宁解释。
“行,那你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以后每天给我住家里!退寝室的事我会跟老师打电话。”白妈妈并不相信白釉宁的话。
“您不能这样,我很喜欢和我室友一起生活,您不能剥夺我的权利。”白釉宁垂下眼,语气有点凉凉的。
“你小小年纪要什么权利?难道你还想和你的小男友一起生活?你知道现在大学男生想法都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他表面上有多少个背地里有多少个吗?”
“我没有!为什么我说话您总是不信呢?”白釉宁面无表情。
“别以为你的那点儿心思能瞒得住妈妈,妈妈活了大半辈子这也是为你好。快去收拾东西,妈妈就在车上等你。”看女儿紧绷着表情,白妈妈稍微软了些语气。
“难道不是因为哥哥?”据说哥哥就是去找电影学院女朋友的路上不幸出车祸的。
白釉宁盯着白妈妈,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父母的控制程度一点也没变,是在保护她,更是在伤害她。
“别提你哥!”白妈妈刹那间变了脸色,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严厉的瞪着白釉宁,瞬间红了眼眶。
白釉宁没再说话。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在白妈妈强势的态度下,白釉宁只好回寝室收拾。
舍友刘念去楼下拿外卖,正好看见白釉宁的身影,她瞟了一眼白釉宁身旁轿车的标志,迈巴赫。
“呵。”舍友刘念冷笑一声,她拎着一份重庆小面回到宿舍,把它往桌上一搁。
寝室里除了白釉宁剩下三人都到齐了。
“之前你们还说我总周六日夜不归宿,没个人影儿。没想到白釉宁也开始了嘛。底下这个看样子是个大老板呢,还开着迈巴赫。”
刘念终于找到机会能吐槽一下白釉宁,她早就看这个故作清高的女人不顺眼了,每天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那是她爸妈的车好吧?”朱悦不爽道。
“她爸妈的车?她家要是能有这么有钱她还每天兼职做什么?装穷吗?”刘念嗤笑。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别以为我不知道。”朱悦早就看不惯刘念了,准确的说,整个宿舍就刘念自己看得惯自己。
刘念是学期中突然插入她们寝室的,据说是和之前同专业寝室的人闹掰,才搬到她们清一色西方语学院学生的寝室来。
这人每天化妆作妖,从不打扫宿舍卫生,在别人的地方搁自己的东西,真是日语院来的妖魔鬼怪。
“我会羡慕嫉妒?”刘念啪的一下放下没拆的木筷子,打开身边的衣柜,嚷嚷道,“我衣柜都装不下了,全是大牌,你们要吗?挑两件拿走!”
“我才不要品如的衣柜。”坐在床上逛淘宝的另一个室友突然回道。
白釉宁刚好进寝室,话题戛然而止。
白釉宁并不知道先前寝室的一段插曲,她默默换上干净的衣服,卷好铺盖。
“你要走了?”朱悦惊愕地看着白釉宁。
淘宝舍友也探出头来,关心道:“为什么要走?”
“嗯,我以后可能不能再这儿住下去了。”白釉宁缓缓道。
刘念双手抱臂斜视正在收拾东西的白釉宁,满眼戏谑。
“不要啊,呜呜呜……”朱悦跳下床,泛着泪意,抱住白釉宁,“我舍不得你走……”
同寝三年多,突如其来的离别让她万分难受。
“也没什么啦,我又不是退学。白天咱们还是一起上课。”白釉宁揉了揉朱悦肉乎乎的脸。
她整理好东西,把一部分能带走的东西先带走,此时她的铺位已经空了大半。
她刚整理完,刘念迫不及待就把自己的几个收纳箱往上一搁。
白釉宁看了刘念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随即,白釉宁问朱悦和淘宝室友张雪晴要了些她们的大物件,把它们搬到自己的空床头。
临走前,张雪晴把自己喜欢的手串送给了白釉宁。
“柚子,今晚《封刃》大结局都不能和你一起看了。”朱悦帮白釉宁拎着几个大包小包下楼。
“嗯。”白釉宁道:“朱大哥别难过,明天还要记得帮我占个座位。以学校外那条街堵车的程度,我十有八九要迟到。”
“唉,真想不通你爸妈为什么要管你这么紧,都大学了不给染发不给谈恋爱,每天除了学习就只能学习,整的你活得跟高中生似的,人性都要被泯灭了啊!”
“我也不想啊……”白釉宁发愁似的叹了口气。
上了车,她安静的坐在后排,打开手机,一张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手机墙纸冒了出来。
里面,梁亦之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霸道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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