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色渐暗,随着风刮尘扬,倾盆大雨也随之而至。
“大少爷,天色已黑,且要落雨,灵马视线受限,要不要找个地方落脚?”马夫声音传进来。
掀开车帘一角,沈墨不由打了个寒战,此时已近冬日,这秋雨当真是吹得人凉意阵阵。
沈墨将车帘盖好,“如此有劳你了。”
得了沈墨一声道谢,马夫有些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的份内之事。前边不远有间庙宇,有些破败,却可暂且小避,只是得委屈大少爷了。”
莫约过了一柱香时辰,马车停下。
马夫戴着斗笠从车上下来,在马车旁置了张下马车用来垫脚的马凳,“大少爷到了。”
林海率先跳出来,用灵力结了个结界给沈墨挡雨之用,如此沈墨也不用怕被雨打湿。
马夫所说的庙宇,是一座破败的小庙。
这座小庙为一进二出两院二堂,和数间房合成的宅子。
里边有大火烧过的痕迹,除了前面平日供信徒们烧香礼佛所用的大堂,后院的大堂和房子,不是被烧得只剩灰烬,就是连支撑屋顶所用的房梁,也被烧得只剩焦炭。
看来他们今日只能在这前堂暂住了,沈墨看着满是灰烬和结满蜘蛛网的房子想到。
马夫去将马车和两匹灵马停好,从车上拿出三条薄被和两张席子。
匆匆打扫后,将席子铺好,又生了两堆火,这才对四处打量,并帮忙清理灰尘的沈墨道:“大少爷,天气凉,您烤火,让小的来。”
沈墨不是那种只会享受的人,待清理得差不多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些干粮分发给众人。
并不是沈墨不想像小说中的那样,在储物戒囤什么鸡鸭鱼肉,这样外出露宿也可吃烤肉啥的,只是他这个储物戒只能存干粮之类的东西,还没有保鲜功能。
那种可以放熟食,拿出来还热气腾腾,还可以存放活物的储物空间,那是主角才有的金手指。
他一个小小炮灰,有储物戒就非常不错了,又怎会有什么储物空间小世界啥的?
林海从后院出来,把通往后院的门关上堵好,又打量了一下门口情况后,将门半掩留下一丝缝隙。
这才从储物袋拿出一张蒲团,抱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另一个火堆旁,“今夜我守夜。”
沈墨点点头,林海是死士,也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那个,有他守夜,再安全不过。
那两个马夫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本职只用为东家驱马,但在外宿时,他们就是全能。
除了为主人驱马,还要找好夜宿落脚之地,以及生火觅食、守夜皆是他们本职,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多。
想到此,那两个马夫对林海道:“林海侍卫,要不前半夜我们守,后半夜您再……”
前面说过,林海是孟家死士,身份比下人高,可与孟家庶出子弟一比,故而下人皆尊称为侍卫,而非死士。
有些地位高的死士,他们还尊称一声大人或者公子。
林海之前是孟安的死士,现如今又是沈墨的贴身死士,地位当然也不一般。
即便他们私下都叫公子或大人,但在外人面前,马夫还是称之为侍卫,这是给沈墨在外人面前长脸。
林海没出声,马夫也摸不准林海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沈墨知晓林海一向说一不二的性格,出来圆场,“初来此地,就让林海守夜罢,谨慎为好。”
马夫感激地谢过沈墨,各自从储物袋里拿出蒲团,在林海的那堆火堆旁席地而坐。
很明显,他们这是将这两张草席和薄被让给沈墨他们。
沈墨也没推拒,一是他身份在这里,若只是林海还好,可还有两个马夫在此,不讲主仆关系的话也不成体统。
二则他们这里还有一堆小孩,除狄明志是成年人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及三个几岁大的小娃娃。
天气寒冷,他和元皓是修士,还能捱得住,可狄淑琴那两兄妹和司渝却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身子,不比他们。
若是因此得了病,他当然也过意不去。
狄淑琴是他们中唯一的姑娘家,即便狄明志是她兄长,也不能大被同眠,故而为了避嫌,狄淑琴独享一张席子和薄被。
而沈墨和司渝一条被子,狄明志与元皓一条,四人一齐裹着被子,缩在火堆旁,恨不能直接贴上去。
当然,分配被子之时,沈墨本想和元皓一条,让狄明志和司渝、毕竟他和元皓也算是认识很久的好友。
司渝倒没出声反对,却亮了一口白森森的牙,沈墨瞬间知晓眼前的小孩不乐意了。
但他又不同狄淑琴一般是姑娘家,有那个独享权力,且他还是他捡回来的下人。
没理由他这个主人都没有这个福利,而这个下人就有。
于是在司渝要吃人般的眼神中,挤进司渝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被窝中。
再借着天冷,挤挤更暖和的借口,毫不客气地将冰冷的小手,贴在其热乎乎的手上,还暗自感叹一声真暖!
不知何时,除林海外的其他人,皆已入睡。
[吧嗒、吧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庙宇外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马蹄和吵杂声。
“妍玉,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跟他!?”一个隐含怒气的男子声音问道。
“呜呜呜,段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
“你不是说你对我并不是没感觉吗?可你为何又和他在一起?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又无权无势的平阳王,而我却是大将军之子!”男子质问。
“我、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也喜欢他,段大哥,我求求你放过齐三哥好不好?”
一个略带虚弱的男子声音也响起,“段鸣宇,我齐远阳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你这是要造反不成?再有,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妍玉,即便是造反我又有何惧?倒是你,妍玉为了你受了众多苦难,你却不但对其视若无睹,还当众羞辱她,你是不是男人?”
女子摇摇头,“段大哥,我没事……”
外边上演着你爱我我又爱着他,为了你我可逆了天的戏码,里边睡得正酣的众人,也被成功吵醒。
沈墨揉了揉眼睛,简直困得不行,半靠在同他一般坐着的司渝身上,看着攥剑的林海,“林海,外边怎么这么吵?”
林海摇摇头,但其没有打开剑销,说明外边对林海来说没有危险。
大约过了一柱香,外边依旧还在上演着虐心戏码,被吵得睡不着的沈墨也火了,他最恨没有公德心,不分场合吵吵嚷嚷的人了。
于是沈墨裹紧身上的衣服,打开门,对屋外的三个正主破口大骂。
先是指着那个所谓的大将军之子段鸣宇,“你是不是傻?他不喜欢她,不正合你意,也能抱得美人归吗?你还各种劝他要对她好,你是不是傻缺?”
突然从门里跳出个小孩,段鸣宇被吓了一跳,随之回过神来,“你是何人?”
沈墨挥挥手,“不要管我是何人,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这个女人?”
段鸣宇点点头,随后又落寞地低下头,“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可是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沈墨一副怒其不争模样,“既然她也喜欢你这就好办了,喜欢就娶啊,凭你身份娶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连排除万难娶她你都不敢,你还说什么喜欢她?你喜欢你自己吧傻缺!”
段鸣宇点点头,“我这就回去备聘礼!”
“慢着,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
沈墨又转头看向那叫妍玉的女子,“我说你,你心怎么这么大呢?你又不是貌美如花赛天仙,虽然我赞同喜欢的就去追,但人家齐远阳明显不喜欢你,甚至还很厌恶,你却巴着人家不放就算了,还给人家带来杀身之祸,你这是害人不是喜欢人。”
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沈墨,又继续道:“你以为你是一代掌权女帝啊?还喜欢着这个,又喜欢另一个?你莫不是想让他们都和你在一起,来个三夫四郎,才正合你意?”
被道破心思的妍玉恼羞成怒,却又因两个男子在场,不好发作。
只能泪眼朦胧,委屈地看着段鸣宇,“段大哥……”
心上之人受委屈,段鸣宇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
“你什么你?我说的有错吗?还是你这个堂堂大将军之子,想二男,或多男侍一妻?啧看不出来你口味挺重啊!”
虽然鲁莽,但从未涉及男女之事,且还是这般带有颜色的话题,段鸣宇难得臊红了脸,“我、我没有。”
沈墨这才满意地转头看向那个叫平阳王的齐远阳。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齐远阳吸了口气,目视前方,有如壮士断腕,“我是断袖。”
“断袖就断袖,怎么……嗯?等等,你断袖???”沈墨反应过来。
齐远阳的没回答沈墨,看向已经惊呆了的段鸣宇,和一脸不可置信的妍玉,“没错,我齐远阳是断袖,所以我不会和她在一起,更不会跟你抢。”
段鸣宇有些尴尬,合着他一直以为的情敌,居然是断袖?那他之前还吃什么飞醋???
那边妍玉噫呜呜地跑开,段鸣宇急忙去追,留下两个侍卫,“你等好生保护平阳王回府,若是他掉一根汗毛,我拿你试问!”
然后又对齐远阳鞠了一礼,“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定登门负荆请罪,”而后追那女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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