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眠太阳穴突突跳动了几下,眼睛下面的肌肤浮现一抹红色,手却收了回来,她醉成这样了。
云暖昂起头。
“好疼啊,好疼啊……”她叫,好像还在死前忍受痛苦。
“你醉了。”
不知道谁在对她说话。
“我没醉,我心里清楚。”
醉酒的人都不认为自己醉了。
“那你看看我是谁?”
云暖感觉一张脸送到她面前,她伸手就抱住了那张脸,想站起来。
“裴……”云暖差点叫出裴眠的名字,但却打住了,因为她想起来她干过不少祸害裴眠的事啊,这怎么可能是裴眠,但她又觉得眼熟。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水,水茫茫,雾茫茫,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弥漫在心间,但一动脑子她就觉得疼。
“不,我不认识你。”她放弃了思索。
裴眠失望的垂下眼睛。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报仇。”这次,云暖几乎是立即回答。
听到动静,林叔披着衣服起来了。开门就见走廊尽头裴眠坐在轮椅上,云暖伏在他膝上。少女她裸|露的手臂和双足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象牙般的光芒,微微弯着腰的男人虽然在说着什么,眼里的光却像要把少女囫囵吞掉。
林叔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那边男人好像发现了有人在注视,微微抬身。瞬间,无形的压力海潮般涌来,林叔仓惶退回房间。
裴眠弯腰,小心托起云暖,把她放在自己腿上。轮椅无声的载着两人进入房间。
第二天,云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浴室里有水声,她发现是裴眠在使用她的浴室。昨天晚上的记忆涌了出来,再一掀被子,云暖脸变得煞白。
喝酒会断片,但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尤其裴眠失去了性|功能,只能用特殊的方法……
想到这儿,云暖停下,闭上眼用力回想,还是没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该先去找她买的那工具,还是先检查一下。
云暖盯着浴室门一会儿,感觉裴眠不会立即出来,赶紧伸手。
还没摸到地方,浴室门忽然开了。
看见云暖抱着被子蹲在床上,裴眠明显愣了愣。
“醒了?”
裴眠上身裸|着,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云暖就没见过那么黑的头发,可能也是因为他皮肤白。才想到这儿,云暖注意到他胸前斑驳交错的划痕,鲜红色的,明显是新鲜的。
她弄的?
她的眼睛会说话,虽然看见他,她什么都没说,裴眠还是解释道:“昨天你嫌疼,说让我十倍补偿你。”
云暖闹了个脸红,真是的,她胡闹,他就由着她吗?
裴眠眼睛往旁边一扫:“我给你拿了干净的睡衣,你换上吧。”
云暖往旁边一看,桌子上除了有一套干净的睡衣,旁边还有一条换下来的床单,最上面那一小片暗红格外明显。
云暖瞬间就明白了裴眠的意思,这是告诉她该做的都做了。
但她的工具呢?
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云暖问不出来,只能偷偷去看裴眠。裴眠却好像忘了还有这回事,径直转动轮椅到衣柜前,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件洁白的衬衣。
云暖又呆了,她怎么看见衣柜里一半都是裴眠的衣服?
“那个……”云暖还是没忍住,但她刚开口,裴眠就转了过来。
“昨天还满意吗?”
云暖差点咬着舌头,她盯着裴眠,猜测他是什么意思。
裴眠神色认真,似乎没有说笑、嘲讽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对我还满意吗?”裴眠的轮椅忽然滑到了床前。他分明什么也没做,云暖却感到一股逼人的压力……不,他做了,他做了很多。她难以想象他会用那种方法帮她。他眼睛里盛满了太多东西,她看不懂。
“我……”
就在云暖受不了寻找说辞的时候,她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那种熟悉的触觉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嗯,喜欢。”她重新变成了钮钴禄·云暖。
裴眠似乎在审视她。
云暖:“那个……张晓凡你认识吗?你可能不认识,是我高中同学。东西是她送我的。”
云暖自己都不信,裴眠却点了点头。
本来自信满满的,忽然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
云暖心里蹙眉,却貌似难为情的低头:“你会不会觉得……算了,我什么都没说。”
云暖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算着裴眠该过来安慰她了,却忽略了裴眠是坐着轮椅。一时发怔,却见裴眠瞧着她,眼底都是温柔。
这样也算过去了。
云暖轻呼口气,裴眠却冲她勾了勾手指。
云暖以为他有话说,把头伸过去。裴眠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
这个吻极尽缠绵,并不是第一次的云暖也感觉到很难为情。
“别多想。”裴眠最后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去了。
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云暖忽然冒出一种鸠占鹊巢的不适感……但她很快回神,兔子一样跳到门口,把门锁上,返身回来一把拉开被子。
透明的珠子从床上滚下来,云暖捡起那些珠子,一共有七颗。
没有看到她买的工具,很大可能被裴眠处理掉了。裴眠处理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珠子吗?那可能是裴眠离开床后才出来的……万幸没被发现。
但她也没到日子啊。
这次的珠子比上次还大,说透明,其实也不全然透明,里面有些絮状的东西,飘飘渺渺的像云又像雾,随着珠子滚动,里面的东西好像也在动,但珠子捏着又是硬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无从下手,感觉自己成了怪物。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陆南风打的,云暖立即接了。
“行啊你,不接电话。”陆南风在那边冷笑。
云暖鼻音很重的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感冒了,才睡醒。”
那边静默了两秒,不知道陆南风是不是在思考她话的真实性。很快,陆南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翡翠花园买了房子,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云暖暗吸了口气,这老东西,速度真快。翡翠花园还是有名的二奶区,这是明晃晃要包养她了。
云暖应付了两句,说自己很想去,但感冒了,怕传染给他,还是等好了再搬。
陆南风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云暖松了口气,低头看见珠子,赶紧把珠子都藏在皮包的夹层,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可怕玩意,不能被人发现。
这边收好,那边陆南风又打过来了。
“把你位置发过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云暖心惊,她知道陆南风本来就怀疑她,借机看看她的生活条件才是真,如果她强硬拒绝,很可能引起他的警惕。
“行,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在路口等你。”
云暖挂了电话,看见昨天晚上那条床单还在,本来想撕一半做个包袱,翻开却见皱皱巴巴的,到处是干涸的水渍,可见昨晚上就算没经历最后一步,战况也很激烈,云暖脸不禁一烫,把那床单团巴团巴丢到浴室水盆里,等着回来再洗。另外找了条床单,简单收拾了两件衣物,包在里面,拎在手上就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保姆。
临出门的时候,犯难了,遇见裴眠怎么说?
云暖对着门沉思了几秒,还是拉开了门。
外面,亮堂堂的,裴眠坐在轮椅上看报纸。
裴宅是仿古构建,向南一律开成窗子,阳光从外面射进来,给他勾出一道银边。一瞬间,云暖以为看到降临人间的神明,跟昨晚上弄湿床单的人判若两人,根本不能想象是同一个人。
听到动静,裴眠转过头。
“早。”
都快中午了还说早,云暖也知道他是在找话说,他肯定还记得昨晚上的一切。
云暖捋了捋脸边的碎发,走了过去:“早,你在看什么?”
裴眠看了看手中报纸,再看向她:“今天的财经报道,市政在东区的规划出来了,正在招商引资,里面有几个项目我比较感兴趣……”
他竟然给她讲开了,云暖想起以前,这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其实就算他残废了,脑子还在,有这份眼光东山再起是早晚的事。
“先吃饭吧,你饿了吗?”裴眠忽然问。
云暖根本就没听他讲了什么,闻言看向餐桌,见上面已经摆了饭菜,意识到裴眠是在等她出来一起吃饭,她竟然有点想吃了再走。
“不了,公司有点急事,让我过去加班。”云暖庆幸她是通过家政公司和陆家联系,平时除了陆家也能接别的活。
“你拿的是……”裴眠注意到她提的包裹。
包裹很小,并不像离开的样子。
云暖笑了笑:“是一些不穿的衣服,我准备放到回收箱里。”
路口有专门回收旧衣、赠送给贫困山区的绿色箱子,裴眠知道,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路上慢点,等等……”
云暖看着他用两片吐司夹了一个煎蛋,外面再包上生菜叶子递给她。
“这样不脏手,别饿着肚子。”
过了一天,相处变得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云暖一手拿着吐司夹蛋一手提着包裹到了公交站,她跟陆南风约的是这里,才不会让陆南风找到她住的地方。
陆南风到的时候,云暖刚把最后一片吐司送到嘴里。白色大奔的车窗缓缓滑下,陆南风的脸吓了她一跳,换车了?
“吃的什么?”陆南风已经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看她小猫一样舔着嘴角,他也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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