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理解？”赤野丧将声音放低了些。
“不、不是……”绿谷说着撇开了头，眉头皱起，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赤野丧注视着对方的神色片刻，只得微微叹了口气。
他并不能做什么。
绿谷的成长并不会因为谁简单的一句鼓励而变得骤然快速起来，那只能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随着下一项测试的开始，赤野丧才继续说道:“关于绿谷你的实技考试表现我知道一点。”
“的确，还是非常稚嫩的发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让人看着都觉得难受。”
“……我知道的。”略微落寞的回答，绿谷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接下来大家会活用自己的个性取得非同寻常的成绩，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赤野丧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焦灼。”
“……”握紧的双拳在细微颤抖，绿谷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喂！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赶快过去测试。”饭田一边提醒一边去往场地。
赤野丧嘶了一声，迈步跟着，“我的话也许不好听……”
“没事的，赤野君。”绿谷这时重新抬起头，眼神却是凝视前方，“我能行。”
“啊。”赤野丧短暂性地愣了愣，慢慢侧过头，视线霎时和一双充满坚定的眼神撞在一起。
一时哑语。
面对这样的眼神，什么否定消极的话尽数都卡在喉咙。
赤野丧突然感觉天空晴朗了许多，特别是他大半年里积聚的劳累都以某种速度逐渐消散瓦解。
对，没错，就是这个表情。
让他在意的，就是绿谷出久在长久维持着如此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啊……
明明是正处在令人紧张的氛围中，而那淡金色的瞳仁没有往眼白上方提，赤野丧此时的死鱼眼看起来并不像平时是在对谁翻白眼的意思。
他在笑。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诶？”绿谷听得最多的就是对方懒散的声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偶尔放低的声音也只不过是对方顾忌到什么，才这样子。
耳朵的热度有些上升，绿谷嗖地一下移开和赤野丧对视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此时呈现的宛如温柔欣慰的情绪，真是令他诧异到不行。
不能只会说大话，绿谷将迈开的脚步加大。
他要走的路，绝不止如此。
正在静静观察学生的相泽消太收回目光，什么都没有说，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悄悄移开看向了别处。
“不出这个圈子，随你怎么扔。”
“洗内——！！！”仿佛投的不是垒球而是给敌方投掷炸/弹，爆豪凶狠的表情令绿谷抖了一下。
去、去死？一如既往是小胜的风格……
“调节。”心理暗示已经反反复复重复多遍，可上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容易。
握力计上只有56kg的显示，绿谷顿时一阵惆怅，是不敢使力的结果。
别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一项优异的成绩，想到这里，绿谷的心跳骤然加快，如果他再不发力，肯定会变成被淘汰的最后一名。
“冷静！调节！想象鸡蛋在微波炉加热的感觉——”
“绿谷君这样下去会很不妙啊。”
“哈？这不废话吗，他就是一个无个性的渣渣啊。”爆豪说道。
饭田放下环胸的双手，“无个性？难道你不知道他在入学考试上的壮举吗？”
“……”赤野丧一句话没说。
“赤野君，你是绿谷君的好朋友，对此你就没有什么看法？”饭田转头道。
赤野丧的语气平平，“没有。”
光泽柔润的蓝发遮住了那双眯起的眼睛，赤野丧鼻翼微动，打了一个哈欠，“要是一来就顺顺利利，绿谷的心性就不会成长成现在这个模样。”
饭田一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谈及绿谷君时的语气和神色，似乎……都隐隐夹杂着一种同样的情绪。
“欣赏？”不是，饭田摇头，虽然绿谷君在入学考试上给他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但撇开这个……虽然这样想很失礼，不过绿谷君看上去确实毫无突出的地方。
爆豪死死盯着神色自若的赤野丧看了许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臭久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这个死鱼头走那么近的？这件事里一定有内幕。
“46米。”当即将使出的力量被相泽消太消除了个干干净净，得到这样一个成绩时，绿谷整个人都萎了。
一般来说，大人物的话总是会令人印象深刻一些，赤野丧神色平静地看着记忆中的场景。
相泽消太的一席话比他说的还令人难受，可不得不说，那确实是能点醒绿谷的一个有效的方法。
看似批评否定，但如果是用在绿谷的身上，那完全就是另一层面的指导。
“不行，不能太得意了。”赤野丧捂住半边脸，眼里蓦然升起的差点藏不住的兴味瞬间被盖住。
“……”一直在密切关注情况的轰焦冻仅仅是快速看了赤野丧一眼，就将视线偏移，重新落回场上的绿发少年身上。
“s/mash——！”
一瞬间好像如烟花绽放时光彩夺目，绿谷的动作成功令在场所有人讶异。
“705.3米。”相泽消太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泛着血丝的双眼看向场上的绿发少年。
“老师……”绿谷死死咬住下嘴唇，一字一顿道:“我还……能动。”
赤野丧无意识舔了下唇，“这家伙，或许能拿来打怪。”
简直是毫无品味的一句玩笑话，对着相泽消太望着绿谷的眼神，赤野丧脑子里想不到别的东西来缓解心情。
“你的手指没事吧？”丽日御茶子关切地问道。
“哈哈，没事……”绿谷忍痛笑着。
“赤野君！”
“我在。”赤野丧回应的速度很快，他盯着对方的手指，“你这种情况接下来只能忍着疼痛去测试完剩下的项目了。”
“没关系！”绿谷说，“我……还可以。”
赤野丧沉默了一下，“啊，刚才的样子真帅气呐——”他突然拖长声音说着。
“诶？”绿谷受惊。
赤野丧转身就走，“总之，先把测试做完吧。”
——
“顺便说一下，开除是骗你们的。”
A班众人:“……(⊙ω⊙`)”
“是为了最大限度激发你们个性的一种合理的虚伪。”相泽消太的神情宛如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一样的随意。
众人:“啊！！？？Σ(°Д°;”
赤野丧:“……=_=”事先掌握情况走向就是令人安心，虽然过程曲折。
八百万将赤野丧的心声表达了出来，“那不明摆着是骗人的吗？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吧？”
“……完全没发觉。”
赤野丧感觉手臂被人轻轻碰了碰，绿谷目瞪口呆的表情还残留在脸上，“赤、赤野君……也是发觉到了这个，所以一直才那么淡然……吗？”
赤野丧不假思索地承认了，“啊，是吧。”
“诶！——太狡猾了！”切岛几乎和上鸣同时说道。
“啊啊啊真是让我白提心吊胆了那么久！”
“虚惊、虚惊一场……吗。”绿谷叹道，看似心有余悸，毕竟最后一名是他。
赤野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旁边一个冷淡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也就是说，这次的测验里，你并没有尽全力。”
赤野丧下意识回头去看说话的人。
第一次被对方主动搭话，赤野丧张口否认了，“当然不是，以我的能力，能排到第六名已经出乎意料。”
轰的神色不变，安安静静转开视线，也不再说更多。
“绿谷，去保健室找老太婆治疗一下吧。”
“是。”
“死鱼头——”
“……在下赤野丧。”和往常一样，那双死鱼眼又吊得高高的。
“哈？我管你叫啥。”爆豪击掌不满，“你和臭久是什么关系？啊？他不过是路上一颗不起眼的烂石头，凭什么非要和我上一所学校不可？你又凭什么——”
“小胜！……”
“哦。”淡淡的一声。
爆豪气得立即凑近，感觉几个爆破就要炸在赤野丧的脸上，“别给我一个哦就完事了啊渣渣！”
赤野丧的眼睛朝下看了看，爆豪揪着不放的衣领皱得不行，“你希望我说哪种话？”
“给我说实话！”
赤野丧咂了下嘴，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实话就是，学校禁止个性斗殴，你放手吧。”
“哈？？？”爆破的声音一下子没了。
“都给我住手，小鬼们。”相泽消太很不高兴，“一个个的别让我动用个性啊！多关爱一下干眼症患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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