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草泥马

    禽兽……

    牲口……

    老流氓……

    林佳树双眼无神的诅咒着,用身体体会着死去活来的最初含义。

    早知道这事这么痛,他就该把牲口扔进海里而不是一时心软陪着老男人在浪尖上颠簸。

    段翊此时也有几分愧疚。

    他原不打算做完全套,有意循序渐进,“共同进步”。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小可爱的身体比磁石更勾人,让他瞬间失控,底线一退再退,最终做出与预期完全相反的事情。

    放纵结束时已经是后半夜。

    精疲力竭的林佳树躺在段翊的怀中沉沉睡去,手指还抓着男人的肩膀,他的身体软得好像没有骨头,皮肤表面浮着细汗,星光下,反射诱人的光。

    看着遍布少年全身的触目惊心的淤青,段翊再次自我唾弃。

    “……我似乎真的是个禽兽。”

    他悲哀的想着。

    设想中,他和小可爱的第一次必定充满甜美浪漫的记忆,玫瑰蜡烛星光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谁想到实际竟然是……

    好在店长卖给他的火辣大礼包里除了火辣情趣用品也不乏基础用具,段翊一番小心搜寻,居然找到了消肿药膏,于是忍着再来一次的冲动帮林佳树涂抹,满是药膏的手指伸进某受伤最重的部位的时候,弟弟险些再度起飞……

    果然,憋得太久容易出毛病。

    段翊心情复杂的想着。

    ……

    早晨五六点左右,海天相接的地方泛起鱼肚白,林佳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立刻被笼罩全身的痛和莫名的清凉感受交替支配。随后,他发现自己竟在老男人的怀中睡了大半夜,全身就裹着一条毯子!

    换句话讲,昨天晚上,他和老男人……

    林佳树脑海中跑过一群草泥马。

    他努力凝聚力气,挣扎着翻过身,要殴打睡在身边的混蛋,却在朦胧天光下,发现段翊的面容比印象中更加俊美。

    鼻子挺拔俊美,睫毛又长又细,嘴唇不厚不薄,下巴坚毅有力……

    算了,昨天的事,我也有责任……

    林佳树自暴自弃地想着,起身,有意裹着毯子去船头看日出。

    一下,两下,三下……

    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毯子一角快要拽出来时,段翊睁开了眼睛。

    “这么早……”

    林佳树顿时满脸绯色:“你……你还有脸醒过来……你……你……”

    “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我当时已经控制不住……”

    段翊三分诚恳七分油滑地道歉,然后对羞得恨不得埋入毯子里的林佳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

    林佳树气急败坏,拖着毯子走出船舱,坐在游艇甲板上,看着泛了微红的天空。

    段翊意识到林佳树对自己并非只有抗拒,赶紧跟出去,坐在林佳树身边,说:“我们一起出海看海豚好不好?”

    “看海豚?”

    林佳树想,我都被你伤成这样,哪里还有精神看海豚。

    “改天吧。”他说。

    段翊点点头:“那就改天吧。”

    他走回船长室,准备将船开回私人口岸,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欢快的笑声。

    段翊抬头,看到林佳树趴在船舷旁,抚摸水中突然冒出的圆滚滚光溜溜的小海豚。

    还未成年的小海豚喜欢林佳树的手指,顺着林佳树的抚摸在水中不断地扭动,偶尔张嘴,唱着人类不懂的歌。

    一米远处,小海豚的家长们安静地等待着。

    段翊也在窗前惴惴不安地注视着,总觉得他的小可爱会在下一秒变成美人鱼消失在茫茫大海。

    ……

    太阳完全升起后,海豚全家返回大海深处。

    段翊坚持抱“伤残”的林佳树回别墅,一路上彼此都不吭声。

    进屋后,林佳树赶紧甩了段翊上楼冲澡,想把男人的气息洗掉,才冲完第一轮,花洒罢工了。

    林佳树知道铁定是段翊在搞鬼,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找段翊算账,却看到满满一桌的海鲜:足有儿臂粗的烧烤大龙虾,堆成小山高的贝类拼盘,整整一盘去了壳就是一根完整蟹棒的大蟹爪……

    “你满意你看到的东西吗?”段翊问。

    林佳树乐得心花怒放,却犟嘴说:“海鲜吃太多,会痛风!”

    “那就别吃吧。”

    段翊要帮佣把海鲜大餐撤下去。

    林佳树生气,说:“凭什么!浪费可耻!”

    说完,他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笑着说:“老规矩,手机先吃。”

    段翊宠溺地笑着,坐在长桌另一端看林佳树吃到肚子圆鼓鼓,开腔:“下午去潜水吗?”

    “潜水?”

    林佳树有些害怕。

    “有潜水俱乐部的老师全程跟随,而且是没有任何危险的浅海。”

    段翊引诱着说:“这片海域的水很清,可以轻松看到海底的海星、海胆、珊瑚,还有大群的小丑鱼。”

    “小丑鱼?《寻找尼莫》?”

    林佳树燃起兴趣。

    段翊点头,说:“这里的小丑鱼比《寻找尼莫》里面的小丑鱼更美,海豚也会主动和你打招呼。”

    “好棒!”

    林佳树上钩,兴奋地搓手。

    段翊也露出笑容,预备利用教潜水的机会对小可爱做一些腻歪的事情——昨晚上那点点根本不够塞牙缝。

    ……

    碧海蓝天,艳阳白沙。

    初次学潜水的林佳树穿着印了黄色小鸭的紧身潜水服,笔笔直地站在船舷:“老师,我要怎么才能……等一下!为什么是你?潜水俱乐部的老师去了哪里?”

    “我就是潜水俱乐部给你安排的老师,”段翊大言不惭地说,“我有潜水教授资格证。”

    “你——”

    林佳树磨了磨牙齿。

    段翊走到他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集中精神,我要开始上课了。”

    “……”

    我们昨天晚上才发生过那种关系,怎么可能集中精神!

    林佳树腹诽。

    段翊看他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揽着少年的腰:“别走神,听我上课。”

    “……”

    林佳树继续腹诽。

    段翊对此早有预料,按住心头的冲动,手把手地教授。

    林佳树初开始的时候还对和他发生肢体接触这件事很是抗拒,但发现段翊真的只是为了教课才摸自己后,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低头,专心学习。

    段翊将林佳树的小表情收入眼帘,越发觉得小可爱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半个小时的简单教学后,段翊带林佳树下水。

    林佳树知道浅海潜水没有任何危险,但真正一脚踩进蓝得像玻璃的水中时,依旧有害怕涌上心头。

    段翊见状,拉住林佳树,说:“别怕,我会全程陪着你。”

    “真的吗?”

    林佳树心头忐忑。

    段翊说:“当然是真的,全程离你不超过十八厘米。”

    其实我更喜欢负十八厘米,段翊在心里坏坏地补上一句。

    林佳树松了口气,在段翊的鼓励下,背着氧气瓶勇敢地走进水中。

    呼~呼~呼~

    几秒的调整后,林佳树渐渐习惯徜徉大海的奇妙感受,在段翊老师的带领下,举着水下拍摄器材兴奋地录制短视频。

    “……好开心,我激动,我现在人在斐济的大海里……那边……快看!那边有一群超可爱的小丑鱼,还有好多珊瑚礁……五颜六色!好美……好像做梦……”

    因为是水下录制,林佳树的声音难免断断续续,时不时地喘粗气,段翊担心他提前耗尽氧气,紧跟身边,不断将更美的风景指给他。

    随着段翊的指点,林佳树不时地捡起海星或是轻戳海葵,让所有看到这段短视频的人都能感受到斐济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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