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口口声声说自己穷得吃不起饭的镇长坐拥几栋黄金别墅……这是什么情况？
虽说日记本里写的是建造一栋别墅当小金库，但林风眠和贺逸都认为别墅算是个藏宝屋。
没想到别墅本身才是实实在在的小金库。
饶是家里有矿，贺逸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真情实意道：“我好酸……”
如果吃不起饭会有黄金别墅的话，他也想吃不起饭。
林风眠：“……”家里没矿的人还没酸呢，你酸什么啊。
不过贺逸仅仅是表示一下自己的震惊程度，酸归酸，酸完他还是要思考。
“林林，你说这些……”贺逸指指地上一堆假的不能再假的字画古玩，“跟别墅的气质也太不配了吧？”
“的确很不配。”林风眠也在疑惑，按理说有钱到建这种程度，买些古董也算是投资吧，镇长何必搞来一些赝品。
似乎察觉到林风眠的疑惑，沈佑旭淡淡道：“真品太贵了。”
林风眠：“嗯？”
“镇长有钱不花，蹭巨人的饭吃，说明他其实很抠门的，”沈佑旭道，“文物价值连城，但其更重要的意义是收藏而非盈利，他不想拿钱做古董方面的投资，才把黄金白银全用到建筑材料里作为不动产保存。”
黄金和地皮怕是公认的最不会亏本的投资，镇长把两者有机结合成一体。
而文物古玩要价高，保养贵，投资还有一定的风险，依镇长的抠门程度，自然是要排除在这方面的投资的。
至于为什么买些字画……估计是在金碧辉煌的别墅里加点高雅脱俗的装饰，以迎合富豪的品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
林风眠：“……”不得不说，某些富豪还真就吃这一口。
找到镇长隐藏的财富小金库，基本可以判定镇长是只一毛不拔的金公鸡，不过这只金公鸡，也算是实现了年少时的梦想，在想要的地点，建造了想要的别墅小金库。
钻石拆不掉，金砖取不出，三人默默装走几块金箔墙纸当证据，趁着太阳还未下山，离开了别墅。
回去的路上人体游乐园是必经之点。
林风眠几人路过时，刚好见孙凡几个人慢吞吞地从出口走出来。他们身上还穿着防护服，头盔也没取，虽然脸色都不大好，表情还是蛮淡定的。
“竟然一个人都没出事？”贺逸惊讶道，“有点水平啊。”
这几个人那么听何景的话，贺逸认为他们的脑子还不如自己呢，结果没想到还算凑合？
孙凡显然也发现林风眠几人，笑着冲林风眠招招手，“你们快来！我们找到镇长害人的证据了！”
林风眠觉得奇怪，拉住下意识就走的贺逸，先问了一句：“什么证据？”
“就是镇长害人的证据啊！”孙凡重复一句，也不细说，“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尾音拖的老长，得意洋洋的腔调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
林风眠不为所动：“天快黑了，我们一起回民宿吧，回去再说。”
“你们过来，”孙凡似乎有些生气，对谁来还是谁去的问题格外较真，“不然我们就不告诉你了！”
大部分情况下，大家为了评分高一些，都是友好互助、线索共享的。不过看别人不爽，或是存心看笑话，宁愿自己评分低也不说线索的人也不是没有。
孙凡似乎就是其中一个。
但林风眠还是觉得几个人说不出的奇怪，除了孙凡挥手大喊，另外两个一动不动，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除了呼吸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干。
贺逸察觉到不对：“他怎么非要我们过去？”
就在两人思考之际，孙凡扯开一抹笑，嘴角不受控制似的咧出诡异的弧度，“你们真的不来吗？”
一直不说话的姑娘回应他，“他们不想来呢。”
剩下的男人也开了口，“不如我们过去吧。”
三人达成共识，抬脚迈起一模一样的步伐走过来。
孙凡脸上的笑很熟悉，几人走路的频率也似曾相识，林风眠翻找脑海中的记忆，猛然发觉能对上号的“人”还不少——心脏蹦极的员工、满车只会呼吸的机器人、还有肺泡森林里被镇长替换过的那一个。
扫视一圈，林风眠迅速下了结论：“那几个不是活人！”
“啊？”贺逸震惊。
“你看他们背的氧气罐，”林风眠道，“时间早就归零了。”
早上几个人就跟着何景进去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在肺泡森林补充些氧气维持呼吸，可三人的氧气罐上鲜红的数字全是0，因为一开始是面对面，林风眠都没察觉。
“被发现了……”孙凡喃喃自语，变走为跑，其余两个人与他同步。
三个人瞬间冲过来。
“卧槽卧槽！他们想干嘛，我们快跑……欸？”贺逸拔腿就跑，一回头却发现林风眠和沈佑旭并没有动，不知为什么，贺逸就想起了鹦鹉，想起了河马，想起了某个画面。贺逸不由停下脚步，大喊：“你们怎么不跑！！！”
林风眠目视前方：“等等。”
沈佑旭也道：“再等等。”
孙凡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要他们进去，可能是没触发死亡条件，也可能是几人有活动范围的限制，两个人便想等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孙凡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长刀来，一路狂奔。
“哈哈哈哈哈——“孙凡笑着跑过来，完全不受什么阻碍，他高高扬起手上的刀，得意道：“你们被骗了！”
远程操纵的机器人似乎没有活动范围的限制。
“哦。”林风眠貌似失望地叹一口气，随手接住白刃。
孙凡的笑容僵在脸上。
下一秒，林风眠转身绕到孙凡后方，一脚踹上孙凡的腿弯，顺手夺过长刀架到孙凡的脖子上。那边的沈佑旭面对一男一女的夹击也丝毫不慌，过肩摔一个，扔出去撞飞另一个。两个人锲而不舍地爬起来，又被一次又一次地打趴下。
半跪在地脖子上架刀的孙凡：？？？
不远处看呆了的贺逸：“……”他都忘记这两个人其实是大佬了。
“说吧，”林风眠收起手里的金箔，戳戳孙凡的脸，发现触感和真正的肌肤差不多，瞬间来了兴趣，“孙凡怎么死的？”
孙凡犹豫了两秒：“我没死！”
“你没死啊，没死怎么就成机器人了呢。”林风眠笑了笑，用手捂住孙凡的口鼻，果然没有感受到气流的流动。
孙凡发出的呼吸声是缓慢而悠长，节奏丝毫不变，就像是提前录好了之后循环播放的。
机器人孙凡狡辩不成，低着头放弃了挣扎。
“接下来的问题可不能撒谎。”林风眠把刀往里送了送，割上一小块肌肤，露出的却是几根电线，滋滋地冒着火花。
孙凡身子一僵，脸上没什么害怕的神色。
“镇长说的不对，机器人其实是可以操控的，”感慨这么一句，林风眠才问道：“你正被谁操呢？”
“镇长。”孙凡秒答，回答完才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脸僵了僵。
“都说了不要撒谎了，”故意漏字的林风眠心情愉悦，朝机器人的眼前挥了挥手，“何景？”
机器人孙凡当即两眼一翻，停止运行，电火花不甘心地蹿出一道猛烈的光，灭了。
林风眠：“……”
与孙凡一并罢工的还有挨揍的一男一女。
无事可做，沈佑旭和贺逸便围了过来。
“真的是何景啊？”贺逸扒拉开皮肤看机器人的内部构造，啧啧惊叹。
林风眠：“不一定。”
其实也不排除是镇长的可能。
从前面机器人的表现来看，背后的操控者是个有心计的。
长刀对机器人其实影响不大，林风眠就算是真捅进去，想来也只是报废一个机器人，根本没办法对操控者造成威胁。
所以操纵者可能撒谎，也可能说实话，还可能故意说实话，就是为了让人误会。
林风眠又不是测谎仪，便多问一句想再看看操纵者做何反应。
结果那人反应很快，直接溜了。
“你觉得是谁？”林风眠目光看向沈佑旭，问道。
沈佑旭神情有点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管是谁，我们先回民宿吧。”
刚才折腾那么一番，天色已是微黑，三人把几个机器人处理了一下，加快脚步回去。
民宿门口，小姑娘坐在门槛上，眼巴巴地看着街角。
“哥哥——”街道的拐角处刚出现一个影子，小姑娘就喊出声，“你们终于回来了！阿婆等你们好久啦！”
午睡过后，阿婆突然恢复了清醒，问了问小姑娘是谁，又知道林风眠几个人是来干嘛的后，阿婆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他们帮忙。
小姑娘便守在门口等林风眠的回来。
影子渐渐拉长，却只有孤零零的一道，走来的人低着头，看不清脸。
小姑娘有点害怕：“哥哥？”
那人不吭声，绕过小姑娘进了院子。
小姑娘愣在原地，听到阿婆高高兴兴地喊了句“乖孙儿”，就没了动静。
等她回过神来，跑进屋子一看，那人和阿婆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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