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会伤害你。”
荒獒站在墙角没动,只是他的安慰明显没什么作用。
门后的人将那几根要往身上爬的树枝弹下去,打着商量的口吻;‘那我能将房间里的灯开亮点么?我有点恐黑。”
荒獒没回答,乔墨白就当对方已经答应了,伸手翻开那些挡住墙壁的树枝,找到开关“啪啪啪。”头顶上空的灯全部被人打开,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立马变得亮堂。
无数的树枝长在墙上,乔墨白定眼看了又看,手指抓住一根不停扭动的枝丫:“尤加利树?国内很少见啊。”
认识植物就好办,乔墨白抬头,望着墙上那一截一截纠缠在一起的树木,伸手动作勤快的握住其中一块打成树结的东西;“这树属于桃金娘科目,会有周期性的枯叶脱落现象,叶子呢,也会有三种状态。
你这种,蒴果已经呈现卵状葫芦型,是成熟的意思。”
乔墨白放下手里调皮的树木,转头看向那边墙角站立的身影,有点纠结“那个……这树是不是生病了?”
他摊开手,一颗根茎底层带着白色水渍的斑点蒴果倒在他手心里,“不是我掐断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大概吧,不用管它。”
荒獒无所谓的说道。
“还是管管吧,这要是放着不管,很快就会死的。’
乔墨白弯腰,从裤管里摸出一把断裂的蝴/蝶/刀,直接在地上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抓住一根要过来跟他玩的树枝,低着头看着它身上病变的地方:“尤加利树也叫做桉树,这种树木很喜欢水,今天外头下雨所以它们大概心情好想出去玩,据说世上大概有六百多种这种树木的亲戚。
大部分的品种都是高大型的乔木,少数是小乔木,像这种有点灌木形状的就更少见一点,树身上的树瘤都是用来贮藏养分跟萌芽更新的地方,等再过几个月它们就会开花了。”
小巧的蝴/蝶/刀在那些瘤子的地方轻轻用力,一颗蒴果就被挖了出来,树枝被砍断,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里逃脱;“别动,你这茎腐病已经到了中晚期,再不把病变的地方切除挖掉,不用等开花就会死成柴火。”
说话间,又一颗蒴果被人挖掉扔在一旁。
乔墨白侧身对着荒獒,低着头坐在地上,双手飞快的抓着那些翻腾的树木,一根接着一根,所到之处,残肢断刺遍地。
“要是能施肥效果就更好,我现在这种办法,只是属于最低级的治疗,切掉这些坏死的病根后,你最好将树木的根部也清理一遍,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水源的污染造成。”
角落里站立着的人,不时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墙壁,手里举着一根被乔墨白切掉蒴果的树枝‘你叫什么名字。”
装作努力干活的人,偷偷看他一眼,手里动作没停;“乔墨白,你呢?”
“荒獒。”
荒獒走到他的跟前,瞅着他手起刀落的动作:“你的精神体是治疗吗?它长什么样子。”
一心提防的人楞了楞,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被你发现了,我的那东西太小,它能力有点弱。”
鬼知道精神体是个什么玩意,反正人人都有,就当他也有吧。
“它很不错。”荒獒点头,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平静的心情。
往日里无时无刻暴躁的情绪,好像在他的话语跟动作当中被人安抚下来。
就连那些害怕死亡的树木,被他切除了一部分后,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变得很满足。
“呵呵,你别夸它,它会自豪的,你有刀吗?这些都要尽快弄掉。’
“没有。”
但是他有双手,只见荒獒抓住那些长着蒴果的地方,手掌包裹着东西,直接用力捏下去。
“噗哧!”
汁液横飞,完好无缺的蒴果直接被人捏扁丢弃。
乔墨白:“……算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来弄就好。”
荒獒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专心的犹如农场主正盯着自己的奴才干活。
被他盯着的人,低着头认真的处理手里的东西,身体却戒备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防止他突然暴起拿自己开刀。
上次被追杀的画面,还没从他的大脑里移除,不得不小心对付。
房间安静了五分钟后,荒獒忍不住的开口;“为什么你的精神体不继续治疗?”
乔墨白歪头,很认真的思考几秒,“它……累了?”
“它太弱了。”荒獒有些不满。
“是是是,太弱了。”赔笑的某人打着哈哈。
监控室里,曾冬坐在桌前盯着11号房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去,屏幕当中的俩人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的打起来,反而看着,好像相处的很愉悦?
这一夜,11号房里临时合住的二人,谁也没有合眼。
乔墨白是不敢,他宁可假装在这里修剪树木,也不想一觉起来自己尸体都凉透了。
荒獒是在等,等着他的精神体休息好,重新开始治疗他。
这一等,就等到窗外的夜雨停止,朝阳升起,紧锁了一夜的房门也被人从外界打开。
曾冬站在那里,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将他的脸笼罩在晨光中。
“嗨,曾大管理早呀。”
乔墨白修剪了一夜的树枝,双臂已经麻木的不属于自己,看到曾冬心情很好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的房间已经休整好,你该回房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你们虽然不是人,可大晚上还干活,也太不人道了。”
嘴里说着不人道,走起路来比谁都快的乔墨白快步走到门口,临走前还友好的冲着荒獒摆摆手:“兄弟,我回房了,有机会咱们一起吃饭。”
“好。”荒獒从角落里站出来,大步流星的走向他。
乔墨白:“??干啥?”
荒獒:“去吃饭。”
随便说说的某人呆立在原地,很想打开荒獒的脑子瞧瞧,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客套的话。
带着从来不出门的11号牢友去吃饭的路上,乔墨白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传说中四号监狱里有可怕的疯子,这种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周权?夏乾?还是挨打的曾冬?
余光瞥了眼一旁安静无声走着路的荒獒,这人长得最少有俩米高,看起来是比较吓人,可这也不能骂人家就是疯子。
外貌看人,太过分了!
饭堂门口,夏乾站在那里已经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想见的人出现在小径中央,上扬的嘴角在看清他身侧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时,顿了顿。
“喵!”
“看来他在四号很受欢迎。’夏乾道。
“喵。”胖橘蹲在脑袋上,不满的打着呼噜。
“别担心,我们是第一个知道的。”
说罢,夏乾迎了上去,“墨白,早上好。”
“夏乾。”
看到熟悉的人,乔墨白眼前一亮,冲上去望着他头顶上头的橘猫,“它还会老实待在你头上?这么乖?”
前几天那个在地上撒泼的凶猫跟眼前这个貌美打着呼噜的胖橘,简直判若俩猫。
“你喜欢的话,给你试试。”
夏乾说笑着,抬起手臂将头顶上趴着的猫咪抱起,下一瞬乔墨白就觉得脑袋上多了一个沉重的,柔软的东西。
四只小爪子乖巧的收起尖刺的胖橘,乖乖的趴在他脑袋上用舌头舔着他的脑门。
“不会突然咬我吧。”
乔墨白双手捧着胖橘沉重的身躯,有些担心自己的脑门。
‘不会。”夏乾看着那只舒服的眯起眼睛的猫咪,知道对方现在非常的满足。
“饭堂在前面。”
被人忽视的荒獒,开口提醒这俩人的存在。
“对,饭堂就在前面,你先进去,我跟朋友说一会话。”
荒獒看了一眼夏乾,没犹豫,走进了饭堂。
站在门口的夏乾等对方进去后,这才装作好奇的随口问道:“那位也是你们四号监狱里的犯人?”
“嗯,荒獒是四号监狱11号房的犯人,昨天曾冬将我关进了他的房间。”
提起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乔墨白打了一个哈气。
夏乾有所思的看了眼他鸦青的黑眼圈:“没睡好?”
某人摇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根本一夜没敢合眼,他太危险了,之前在走廊里追杀过我。”
夏乾皱眉:“曾冬怎么会将你关在那里?”
某人眼神飘了飘,仰头望天,‘啊,今天太阳真好,我们快进去吃饭吧。”
饭堂内,荒獒俩只手上抓满了食物袋,从饭堂里走出来,迎面过来的人直接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我请你吃,吃完后今晚住我那里。”
乔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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