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落地窗后是无尽的夜色。她打了个哈气,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那天的对话的后续。
“玫瑰被所有人期待着出生”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凡妮莎好笑的转身,“您不觉得现在再说这些,除了让人发笑外,别无意义了吗”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对我的出生抱有怎样的期待, 但自从我长大,开始拥有自我意识后所遭遇的冷暴力、言语欺辱、以及来自我生父的冷漠旁观这些, 才是我对你、对兰开斯特家族所了解的全部。”
“欺辱”雷切尔似乎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之前从未把凡妮莎的话当真。
皱起了眉头, 雷切尔一脸严肃“你从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凡妮莎。”
凡妮莎几乎要笑出声,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我说过的, 雷切尔,只是你不相信罢了。你总是认为我不够宽容,你总说让我与凯瑟琳和睦相处因为她也是您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因为她没有父亲的陪伴, 所以非常可怜。”
雷切尔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他无从说起。因为凡妮莎说得都是事实。
他习惯了与凡妮莎激烈的争吵, 一下见她如此冷静的站在门边, 从容不迫地叙述的模样徒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慌乱。
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而他再难准寻。
“我一直对您的言论非常不解。今天我就想问问您, 她没有父亲就能来抢别人的父亲吗那我呢, 我算什么明明我的父亲就站在一边, 可却眼睁睁看着他陪着别的女孩玩闹。”
凡妮莎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拎起了被扔在桌上的手机“但现在你不必再回答我了因为我已不再渴求这个回答。”
“到此为止吧,雷切尔。”
直到这一刻,独断专横又固执己见的雷切尔才意识到自己与亲生女儿之间的隔阂已然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只能无力地重复了一句单薄的话语“但凡妮莎,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是爱你”
这些话实在太过可笑。
凡妮莎根本懒得与他再继续纠缠,她打断了雷切尔苍白的辩驳。
“我现在的常用名是凡妮莎谢,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改成另一个姓氏”
“但这一切,有关于我的一切,都和兰开斯特没有任何关系。”
“凡妮莎谢”雷切尔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用自己的愤怒掩饰着自己不再能掌控一切的慌乱,“谢凡妮莎,你该去查查当年的真相。”
抚了抚自己气得起伏不定的胸口,雷切尔笑得有些怜悯“你现在也长大了。或许你该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会没有躲过那张袭击从而死在了哥谭。”
“我该做什么,就不劳您费心了,兰开斯特先生。”凡妮莎嗤笑一声,她已经看穿了雷切尔试图推卸责任的心了。
“还有,我希望今后您也不必再提起什么父亲之类的话语。”凡妮莎挑了挑眉,这个动作使她整个人瞬间充满了洒脱和不羁的味道,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需要。”
这句话彻底地判决了他们十几年纠纠缠缠的关系终结。雷切尔的目光倏尔黯淡了下去,紧接着他张了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但凡妮莎早已远去。
结束了。
雷切尔再没有如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被他期待万分又因各种原因而疏远、总是展开争吵的女儿,真的离他而去了。
距离凯厄斯离开已经有了几天。往常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凡妮莎一下子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她似乎有些想念凯厄斯了。
凡妮莎拿出手机,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她昨日的那句“晚安”上,之后就再无消息。
或许他现在在处理要事,又或者他正在解决一些危险的吸血鬼凡妮莎纠结地将输入的文字反复删除,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别看她之前处理兰开斯特家族的时候断得干净利落,可现在面对这些日常的小事她又开始游移不定起来。
算了,再等等吧。凡妮莎心想。
而此刻,远在意大利沃特拉城的凯厄斯刚处理完一起变种人吸血鬼事件。
自从超级英雄的频繁出现、变种人的存在被曝光、以及各类原本被认为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祗现身于人间,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轻易地利用普通民众对“不平凡”的向往,做了很多很多的危险实验。
“看来你那边的进展也很不错。”刚解决完一起时间的阿罗随意闲聊起来。
可能是与各国政要打交道多了,阿罗脸上的微笑与他们越发相似,“不知何时,我们才能迎接我们新的家人呢”
“少管闲事。”凯厄斯丝毫没有搭理阿罗的试探,在面对旁人时,他的语气永远是淡漠又不耐,“与其将注意力放在我这儿,不如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
“哦,我的兄弟,你怎么忍心将我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面对这一堆繁杂事务”
夸张的语调让凯厄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忍无可忍地制止了阿罗突如其来的戏精上身,低吼道“闭嘴阿罗你如果真的事情繁多就尽快去处理。”凯厄斯假笑了一下,接着道“还有,至多等到大后天,我就会离开。”
“你真是太无趣了,凯厄斯。”阿罗无奈地后退了几步,脸上忽然勾出了一抹笑意,“我劝你不要总是这么人情冷漠,不然你实在很难打动那位可爱的凡妮莎小姐的芳心。”
凯厄斯根本懒得对此发表任何回应。
等阿罗走后,凯厄斯独自站在了外面的阳台上。
这里是沃尔图里的至高点。
冷风吹过长廊,树叶沙沙作响,光影变幻莫测、偶尔出现的鸟鸣声忽高忽低唯有他分毫不动,仿佛被凝固在了时间长河中。
凯厄斯望向远处,在阳光中他依稀看到了往昔希腊城邦的破碎,无尽的血色红了天边最亮的彩霞,凯厄斯曾以为,这就是世间最美丽的模样。
直到他遇见了凡妮莎,凯厄斯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爱情会被世人所讴歌传颂近千年。
极致的绚烂,亘古的美丽,永开不败的玫瑰。
让人心甘情愿地被它驯服。
而同样被凯厄斯所思念着的凡妮莎此时再次开始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游魂”症状。
这次降落的地点似乎是一件电影院。
还不等她思考自己在见到了凯厄斯与男人纠缠、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拥吻后又能看见什么奇怪的画面,凡妮莎就被眼前的大屏幕完全吸引了注意力。
在一片废墟之中,战火摧毁了那耀眼的金红色战甲,原本夺目的配色被黑色的硝烟所取代,她看到彼得穿着红色的战衣绝望地喊着“斯塔克先生”
凡妮莎甚至听见了来自周围隐隐响起的哭声。
这是什么
不同于以往模糊的画面与人物和现实生活中不甚一直的服饰,这次的画面格外清晰,甚至清晰到凡妮莎根本没法欺骗自己这是梦中的虚假。
但这怎么可能
斯塔克先生说过,钢铁侠无所不能,他又怎么会被击垮
凡妮莎慌乱无措,她控制不住地上前走了几步,颤抖着双手贴近了屏幕中斯塔克先生的脸颊
紧接着,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都不受控制地被空气拉扯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胃部开始反酸,手指筋挛般抽动。
这是凡妮莎第一次在“幽魂”中感受到真实地来自于身体的疼痛。
双腿着地地瞬间,凡妮莎有些脚软,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甩了甩脑袋试图想要朝着斯塔克先生奔去,却发现场景又变得完全不同。
她现在似乎是在斯塔克大厦,但又完全不同。凡妮莎皱着眉,她掩饰住自己的心慌呼唤道“贾维斯你在吗”
没有回应。
凡妮莎想起了什么,她垂眸道“星期五”
还是没有回应。
心中越来越慌乱,凡妮莎转悠了半天,试图找到出口,却在不经意间从窗口跌了出去,下一个瞬间她又出现在了中城高中。
走廊上的学生数量肉眼可见的减少,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肃穆的气氛使得他们好似不是去上课,而是去参加葬礼。
而事实是,他们确实是去参加了“葬礼”。
凡妮莎难以置信地看着教室中那些被空出的座位,仗着现在没有人能看到她,她一间一间飘过了所有熟悉的教室,她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没看见她最想在这儿找到的人。
彼得帕克,中城高中学生,蜘蛛侠,她的小伙伴。
凡妮莎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脑海中不期然的飘过了之前获得的信息
宇宙中的某个超级反派试图消灭一半人口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成功了凡妮莎握紧了拳头,那些熟人的音容笑貌走马灯般从她面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某日午后凯厄斯抬眸的瞬间。
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凡妮莎安慰着自己,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所爱的并不是普通人类。
可下一秒,浓重的担忧从心底席卷至全身。托尼、史蒂夫、娜塔莎、查尔斯教授、夏洛克地球遭受到了如此重创,那些我熟悉的人啊,他们都还好吗
面对这种情况,复仇者们会怎么做呢凡妮莎不愿去想,可猜测却不受控制地呈现在了脑海里。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拯救地球。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凡妮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周围的空间像是感受到了她剧烈的悲伤,教室周围的墙壁如抽象画般,顷刻间扭曲崩塌,原本端坐在教室中的同学们仿佛被空中无形的手抽走,随后整个空间轰然坍塌。
整个空间仿佛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凡妮莎下意识蹲下身子蜷缩在教室一角,等过了几秒她才再次睁开眼。
满目都是纯白到不含有丝毫杂质的干净,凡妮莎惶恐不安的心终于被这纯洁宁静的的天地抚平。脑中的所有思绪都被抽走,她茫然地站起身,一时竟不知自己之前究竟在思虑些什么。
斯塔克先生彼得凯厄斯
凡妮莎骤然惊醒,她要找到方法,去避免这一切可怕的未来。
“凡妮莎谢。”
一道宁静平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凡妮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转头望去。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僧侣,他的样貌雌雄莫辨这并非说他相貌丑陋或者阴柔,相反,因为他自身具有的强大气场,让人根本不会在他的容貌上多做停留。
“你的能力很有趣。”那人带着微笑朝着凡妮莎走来,他闭着眼睛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轻声细语,“空间与灵魂绝对的变数。”
趁着凡妮莎怔愣的片刻,他又接着说道“不必怀疑,你之前看到的是真实,而你处于的世界亦是真实。”
“您是说,我之前所看到的,就是我之后的未来”
“是,但也不是。”他脸上挂着洞察一切的浅笑,“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那个时空给出了另一种可能凡妮莎,你的力量足以逆转那一切令人悲伤的逝去。”
“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凡妮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逆转未来”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被赋予了这么大的重任。
但是“请您告诉我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凡妮莎坚定道,“只要能避免那可怕的一切。”
那人若有所思道“即使从此之后,你就再也无法看到灵魂之后,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平庸甚至泯然众人。”
凡妮莎听到这儿反而送了口气,她轻松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开心。”
“但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对面的法师摇了摇头,“改变一个时空轨迹的代价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你确认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句话倒是让凡妮莎犹豫起来。一腔热血过后,冷静下来的凡妮莎产生了后怕。
如果自己真的消失了,那么凯厄斯该怎么办
凡妮莎太能明白那种处于黑暗、无人可解的痛苦的孤寂。她曾在年幼时品尝过这种痛苦的滋味,更何况,凯厄斯忍受了三千年
凡妮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是说,我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叫古一。”
古一宽容地笑了笑,她不经意地问道“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凡妮莎一时间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什么准备”
“去看看,那近在咫尺的未来。”
随着古一一掌推出,凡妮莎的灵魂再次感受到天翻地覆的变换。
凡妮莎内心疯狂飙脏话。
古一法师上辈子是开过山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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