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若琳很郑重的把凌菲叫到身边。
“菲,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啊?”
“关于圣西罗餐厅。”
“嗯?你和大海不是经营的不错吗?”凌菲有些不解的道。
“哎,我们的事,被施美红知道了,她今天来找过我,看她的口气,是想公开,我担心我的全部财产,包括餐厅都会被冻结。现在餐厅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开始盈利,未来还有更好的发展,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大海再一次失去它。”
“你想撤出来?”
“嗯,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我撤资,让大海或者其他人买入。”
“一开始你出资经营也是为了帮助大海,又迫于爷爷的压力,现在餐厅经营的好,主要是你的功劳,而在最好的时候,你为了不连累朋友而退出的做法,我很佩服,我支持你的决定。”凌菲点头道。
“可是,最坏的结果不止如此,我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这个房子,你我可能连栖身之所都没有了,让你跟着我过穷日子,我。。。”若琳有些过意不去的道。
“但你不会失去我,而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更不是你的财富和地位。不论你变得一贫如洗,哪怕变了容貌、性别,只要那颗心不变,我对你的感情就不变,以后我们可以从头开始,一起努力。”凌菲温柔的注视着若琳,动情的道。
“谢谢你,菲。”若琳充满怜爱的凝视着凌菲柔美的侧脸,发觉她真的很贴心,两人能够心意相通,相互理解真的太重要了,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轻吻她的额头,未来,两人风雨同舟、相濡以沫,也不离不弃。
若琳委托凌菲帮他处理完餐厅转让的事后,便主动到爷爷家,打算跟他坦白一切。
若琳到达爷爷家的时间正值上午光线最毒的时候,看到爷爷独自在庭院里给蔬菜除草,立刻撸起袖子,顶着炎炎烈日,去帮忙,两人联手很快便把整个菜园里的杂草除掉,又浇水施了肥,最后拔了一些成熟的生菜打算中午吃。
两人坐在庭院背阴的藤椅上休息,若琳顾不上自己,给爷爷拿来了水和毛巾,而自己只用手简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也喝点水,别光顾着照顾我。”爷爷递过一瓶水给若琳,有些心疼的道。
“我没事,爷爷干了一上午农活,累不累啊?”
“哎,是有点累了,现在不服老都不行了,以前跟你奶奶一起,干上一整天都不累。”
“有情饮水饱。”若琳微笑着道。
“没想到你挺能干的,还会干农活,不错啊。”若霖爷爷有些惊喜的赞赏道。
若琳谦虚的道:“啊,爷爷过奖了,我只是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跟着她干过些农活。”
“哦,你姥姥姥爷现在身体都好吧?”
若琳叹了口气,语气里有几分感伤的道:“从小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姥姥对我很好,可惜她身体不好,很早就瘫痪在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姥爷也在几年前走了。”
“哎,那爷爷奶奶呢?”爷爷叹息道。
“我爸是家中的老幺,父母生他的时候年纪很大了,身体都不好,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都相继过世了。”
“啊,都不在了啊。”爷爷又是一声叹息。
“嗯。”若琳也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道:“虽然我姥爷对我很好,不过他始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宠着儿子的孩子,所以我从小就很羡慕那些有爷爷奶奶宠的孩子。”
“你现在不是有我宠着吗,不要难过了。”爷爷看出若琳的伤怀,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谢谢爷爷,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若琳充满感激的道。
“对了,今天怎么工作时间跑到我这来,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爷爷有些不解的道。
“今天我是来跟爷爷坦白和道歉的。”若琳低下头老实的道。
“什么事啊?”
“我瞒着你们所有人,跟凌菲领证了。”若琳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爷爷的脸,极小声的道。
“你说什么?”爷爷闻言差异的望向若琳。
“我跟凌菲登记结婚了。”若琳解释道。
“结婚?你们什么时候?”爷爷对这件事的反应极大,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
若琳不再隐瞒,说出两人在一起的全过程,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爷爷气的不住的咳嗽,半响才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若琳想扶他回房间休息,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是我食古不化,不是我不通情理,韩凌菲这孩子也确实不错,对你也没多说。”爷爷叹了口气,语气严厉的道:“但是她跟若枫在一起过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论对内还是对外,她都是家庭一员,只差没正式娶过门,相当于你的嫂子你知道吗!你们在一起,外界会怎么抨击、嘲笑咱们梁家,梁家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决不能因此蒙羞!而且你想过没有,你们在一起还会引发家庭内部矛盾,你大伯本来就不甘心把梁氏让给你,如果不是我一直偏袒你,而他的儿子又不争气,你能这么顺利坐上现在的位置吗!他知道后会善罢甘休吗!只怕梁家再无宁日,你把梁家毁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爷爷,是我不顾大局,只顾儿女私情,是我辜负了爷爷的一片苦心和栽培之恩,是我对不起整个家族。但我很爱凌菲,不可能放弃她,如果我们的结合只会让梁家蒙羞、内部失和,我愿意放弃梁氏的一切,离开梁家做回普通人,请爷爷成全。”
“天下女人何其多,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找不到,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爷爷痛心疾首的道。
“爷爷,别人再好对我而言也只是别人,她们都不是凌菲,不是我的凌菲。”若琳语气坚定的道。
“你为什么这么傻,当初我选择你,就是看好你的理智,不会轻易动情,这样的人在面对大事大非时,才会更冷静不会被情感牵绊,才能成大事,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还是动了情!”爷爷叹息的道,好不容易找来的接班人难道就这么废了?
“爷爷,您说的对,我这个人是很理性,不易动情,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动情,就会死心塌地、海枯石烂。在我以前的生活中,浑浑噩噩的活了三十年,却从来没真正动过情,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爱为何物,甚至不相信爱是否存在,就算存在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因此,我迫切的希望能够改变自己,成为一个不凡的人,希望借此收获一份真感情。而现在,拖您的福,我找到了真爱,我明白了爱情是什么,这一次,我想全心全意的守护它。”
“呵,你觉得你找到了真爱?”爷爷有些不屑的道。
“是。”
“你知道检验真爱的一个很准确的方法是什么吗?”爷爷突然问道。
若琳不知爷爷要说什么,摇了摇头。
“不是看你们有福能否同享,而是看你们有难能否同当。”
“爷爷您的意思?”若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你执意跟韩凌菲在一起,那么请你离开梁氏,并且交出你的全部资产、存款、房产、信用卡、股权。如果做不到,那么你要立刻跟她离婚,断绝一切往来,再无任何关系,我会当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两条路,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当然,你也可以既不退出梁氏,也不跟韩凌菲分开,但是,我不会再帮你,甚至会成为你的对立方,你会众叛亲离,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爷爷,我选第一条,我会尽快归还一切。”若琳没有犹豫立刻道。
“你是不是回答的太快了,就算你愿意,韩凌菲会愿意跟你一起过苦日子吗?”
“我问过她的意见,她完全没问题。”
“你先回去,过几日我再找你。”爷爷扭头回房间,不再听他多说。他认为漂亮话谁都会说,但实际做起来却会很难,总之,时间会给出答案。
若琳见爷爷不愿意继续交流,只好先行离开。
若琳回家后,把今天跟爷爷的谈话内容全部告诉了凌菲,爷爷不接受凌菲,让她很伤心,却也在她的预想之中。随后,凌菲立刻表了态,跟若琳在一起,不论贫富都不离不弃。
爷爷为此烦恼了很久,他多么希望自己找来的接班人能够力挽狂澜,让梁氏更上一层楼。但看到他对爱情的忠贞,会想起当年那个也曾经为爱奋不顾身的自己。在这个物质大于一切的年代,真情尤为可贵,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真要狠心剥夺他的一切,还是站在他们一边呢?在抉择之前,还有再单独见见韩凌菲吧。
几天后,若霖爷爷趁着若琳在公司不在家的时候,亲自去找凌菲谈。
凌菲开门看到是若霖爷爷,有些少见的慌乱起来。
“爷爷快请坐,我去沏茶。”凌菲手忙脚乱的道。
“好。”
凌菲很快沏好茶,端出来,给爷爷倒了一杯,很恭敬的道:“爷爷,请喝茶。”
“好,谢谢你,你也坐,我有话问你。”
凌菲坐下,表情看起来镇定多了,但内心还是诚惶诚恐、如坐针毡,不知道爷爷这次到访要说什么,不会是逼自己离开若琳吧?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爷爷放下茶杯,表情很严肃,开门见山的道:“你和若琳的事我知道了,本来,你们两情相悦,我作为长辈是应该祝福的,但是,你跟我们梁家关系特殊,你们的结合势必会引起多方矛盾,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不懂,你是个很冷静睿智的姑娘,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冲动、不计后果,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毁掉若琳吗?”
“对不起。”凌菲愧疚的低下头。
“你确实应该跟我道歉,若琳是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好不容易一切都上了正轨,我总算可以安享晚年了,却因为你害得一切都前功尽弃,你简直就是红颜祸水!”爷爷厉声指责道。
“爷爷,我何尝不曾挣扎过,苦恼过,甚至想放弃过。跟他在一起让我很幸福,但是却会让他失去一切,这代价太严重了,我不该这么自私。我曾试着离开他,却发觉我根本做不到,而他也同样不能没有我,跟我在一起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却还是愿意为我放弃一切,那么我同样也愿意跟他浪迹天涯,求爷爷成全我们。”凌菲言辞坚定,不卑不亢的道。
“但是你要知道,现在的他之所以那么耀眼,那么优秀,那么招人爱慕,很大因素是这个家族给与的巨大光环和支撑,当他脱离家族以后,就是普通人,这些光环和支撑都会消失不见,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会发现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你们会因为很多实际问题产生矛盾,到时候,你还会一直爱他吗?”
“我会,我们彼此的心灵是相通的,物质生活对我们来说只是次要的,以后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他。”凌菲语气坚定的道。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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