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局面风起云涌。
一号选手杜容情目光灼灼,神情严肃,摆出了空前的威严;
二号选手谭蜜刀暂时一头雾水,但努力吸收着四周的信息量,折扇抵唇,渐渐开始盘算;
三号选手萧凭怂得要命,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助理小王依然端着谭蜜刀的晚饭饭盒,是场上最为迷茫的一个,谭蜜刀摇头示意他不必张嘴,等着就是了。
当然了,场上也不是没有几乎完全被忽略的人。
助理小王,惟一一个心思纯净与此事毫无关系的角色,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坐在房间另一头的雷浮潮。
雷浮潮跷着腿,戴着监听耳机,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屏幕,一言不发,好像在苦苦思索什么。
面对面对峙半晌,萧凭到底是率先投降了。
“嫂子。”萧凭冲谭蜜刀喊。
谭蜜刀总觉得被先前偶然认识的朋友这样喊怪怪的,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点不适应感,而是杜容情想做什么,为什么让萧凭喊他嫂子。
谭蜜刀诧异地看向了杜容情。
要知道,这一声可是从毒奶萧凭嘴里喊出来的……
看来果然是在吸引我的注意,谭蜜刀志得意满地想。
总而言之,这一声嫂子出口,相当于萧凭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哥。”他干脆破罐破摔地又喊。
杜容情的神色慢慢软了下来,联想起从前和谭蜜刀一起吃瓜时吃到的萧凭演艺经历,心也一软。
“再叫一声。”杜容情沉声说。
萧凭:“好吧。”
萧凭叹了一口气,转向谭蜜刀:“嫂子。”
杜容情:“……我是让你叫哥。”
谭蜜刀OS:“OK奶实了。”
此番对峙直到这时,所花的时间不超过五六分钟。杜容情刚刚说完这句话,其他演员也渐渐回到休息室来换衣服了。
程竹依然拽得一脸二五八万的,不过这些天的拍摄里,他一直没耍过任何手段,上戏态度勤恳,演技不错。
跟在后头的是褚白,带着自己的两名助理。
褚白和程竹显然都是认得杜容情的,程竹没说话,褚白有点惊讶,笑笑打招呼唤:“杜总。”
今晚取夕阳景时褚白的做法也耽误了谭蜜刀的精力,杜容情看在眼里,虽然谭蜜刀没生气,他可是很生气的。他没搭理褚白。
“回头我找你好好谈。”考虑到下戏的人越来越多,不便说话,自己的变身情况又不稳定,杜容情看看谭蜜刀告诉萧凭,“我马上就要回去工作了,有事找我的话就打他电话。”
“好。”萧凭蔫巴巴地回答。
接着杜容情向谭蜜刀去了个眼神,谭蜜刀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低声说:“走吧,小心一点。”
杜容情微微一笑,打开了门。
目送杜容情离开后,谭蜜刀脱掉戏服等了一会,等到手机上出现杜容情发来的语音一声“喵”之后,才放心地拿起筷子安抚萧凭:“没事,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萧凭似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掉马搞得精神不振,闻言反问:“你和我哥什么关系?结婚了?”
“还没呢,应该快了。”谭蜜刀胜券在握,“之前我不是还请你奶过我和我男朋友一句吗?”
这事倒是真的。
但萧凭哪能想到他男朋友就是自己亲哥呢。
萧凭强颜欢笑:“那挺好,挺好。”
谭蜜刀喝了口矿泉水,又说:“今后有事可以找我,需要压热搜压报导可以找我,缺钱花了不想让你哥数落你大手大脚可以找我,明白吗?杀青了我可以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玩。”
“不用了,谢谢……嫂子。”萧凭说,“电影片酬不高,你留着为自己打算吧。”
他话音刚落,白瞰来了个电话,谭蜜刀只得先接了。
“喂,白姐?”
白瞰快人快语:“插曲那个活儿,雷浮潮给你的合同是分成合同。好好表现,如果男二粉买账,你赚翻了。”
谭蜜刀不在乎钱,可头一次听说电影插曲给歌手走分成合同的,当下诧异非常。
“谢谢姐,我知道了。”谭蜜刀说。
白瞰挂了电话。谭蜜刀拍拍萧凭肩膀,扣上饭盒盖,敲雷浮潮的桌子道:“副导,我们得谈一谈。”
雷浮潮抬头看他一眼,站起来了。
在谭蜜刀心里,这事一点都不简单。虽然他没从商,从小耳濡目染,完全明白商场即战场的道理。
一部电影给一个音乐监制的合同都不可能是分成合同,谭蜜刀做足了雷浮潮对他有什么要求或者干脆有什么阴谋的准备。
然而雷浮潮表示:“你不懂我对你有多欣赏,你去问问杜总就知道了,我向他阐述了很多。”
“仅此而已?”谭蜜刀不信。
雷浮潮改口:“你看,这是一根火柴。”
谭蜜刀看着他从兜里摸出来的老式火柴。
雷浮潮:“在此刻,它不止是一根火柴,还代表着人的热情。可火柴迟早要熄灭。有些人实力不俗,地位超然,但心中已经丧失了最初的热情,终日只是浑浑噩噩地奔波在任务当中。”
谭蜜刀问:“所以?”
雷浮潮说:“所以我喜欢出手慷慨地培养新人。”
谭蜜刀还是不信:“你也太慷慨了一点吧?”
月光漫漫,夜风清清,在他的连番追问下,雷浮潮终于无奈地说:“好吧,在这个剧组里,你算是对萧凭最好的。”
谭蜜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糟了,小蜜梦碎。
谭蜜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杜容情:你弟弟可能也不是直男,你们的家业岌岌可危。
他一时愣住了。
雷浮潮见状又划亮了一根火柴:“你看,这是一根火柴。”
谭蜜刀:“?”
雷浮潮:“你什么系的?”
谭蜜刀:“管弦。”
雷浮潮:“好。在此刻,它不止是一根火柴,还代表着你的劲敌。我请你在不吹出较大气流的情况下用随便哪个‘哆’音”来熄灭它。”
这题有点难,谭蜜刀提出:“你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我的劲敌?”
雷浮潮从善如流:“在此刻,它不止是一根火柴,它还是一个……一个……踩着你肩膀往上爬的小人。”
谭蜜刀坦言:“没感觉,我人生赢家惯了。”
雷浮潮纠正:“那就是一个王境泽,你必须打败他,否则就会遭遇不停自打脸的诅咒。”
谭蜜刀摇头:“没感觉。”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雷浮潮只得说:“一个highC!”
说时迟那时快,谭蜜刀的眼神犀利而不甘了起来。
……然后梦了一整晚的火柴人。
·
这晚回来时谭蜜刀显得很疲惫,杜容情纳闷极了,从枕头边钻进他怀里直转圈。
“没事。”谭蜜刀撸着猫解释,“练习了一会唱歌,一会洗个热水澡就舒坦了。”
杜容情这才稍稍放心。
而且从谭蜜刀的表情看来,似乎没遭遇什么重大打击。
话说起来,这几天由于自己也要拍戏、外加影视城风景不错,在猫的眼容量里更是别有洞天,杜容情没怎么顾得上更多地了解孕夫需要了解的知识。
虽然家庭医生每天都有询问他的情况,可是不亲自看看更多的资料,他总是不放心。
所以这天先一步回来后,杜容情刚好趁着自己还没变成波斯猫搜索了一波资料读。
谭蜜刀洗澡的时候,他调出网页看了几页,越读越困,越读越困,最终蜷着尾巴睡着了。睡着之前紧急关掉了浏览器,满以为不会翻车。
毕竟他自己没有检查浏览记录的习惯,猫爪也实在不方便做清空操作。
因此当谭蜜刀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后,随手一检查历史搜索记录,不禁叹了口气。
原来杜容情早就知道了?
猫耳朵尖,尽管谭蜜刀竭力放轻,杜容情依然迷迷糊糊被他上床的动静惊醒了。
杜容情睁大眼睛仰面一看,发现谭蜜刀看上去正在沉思什么,不禁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杜总,”谭蜜刀决定为承担了过多家庭责任的杜容情转移一个话题,“你最怕什么?”
这话让杜容情很是想了一会。
破产?生病?失忆?
想来想去,杜容情最终敲定的答案是——
戴珠链。
但这话不能直接告诉谭蜜刀,不然很没面子。
那就说个差不多害怕的吧。
于是杜容情在电脑键盘上嗒嗒嗒打了一排字,告诉谭蜜刀:“你不开心。”
谭蜜刀微微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抱起长毛猫亲了一口。
轰。
杜总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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