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吗?”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陛下的知书,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声后,抬起僵硬的头,朝着殿门口望去。
进来的人不是陛下,而是一个陌生的内侍,知书失落得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膝盖,郁郁寡欢着。
内侍不懂新主子的脾性,低着脑袋容禀道:“回主子的话,辰时了,奴等伺候您起身可好?”
知书不想起,往常唤他起身的不是齐月就是胡安,这一回换了别人,他有些不习惯了,“齐月哥哥呢?”
“回主子,昨夜胡总管前来,将齐内侍召去了天澜殿。”内侍回话道。
捕捉到内侍话里的重要消息,知书半趴在床边处迫切地问道:“没有召知书吗?”
知书的这个问题,让内侍十分为难,陛下昨日突然罢朝,连朝服都没换就出了宫,回宫的时候,天澜殿就又多了位主子,听说新主子病了,陛下亲自煎药守了一夜,今日也罢了朝。陛下对新主子的恩宠胜过了卫主子,这会子哪还会想到卫主子。
齐内侍走的时候吩咐过他,不能将这些告诉小主子,内侍只得欺骗道:“回主子,陛下昨夜来过,只是主子睡下了,就没打扰您。”
“骗子。”他一夜未眠,殿外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陛下根本就没有来。
昨天是胡总管和齐月哥哥骗他,今天是陌生的人骗他,知书越想越憋屈,“你们都觉得知书傻吗?”
内侍大惊,“奴不敢!”
知书看着底下伏地的人,以为他可以帮自己给陛下传话,向他吐露道:“知书可以很乖的。”
内侍是头一回贴身伺候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这话也不知该不该接。
知书就这么盯着内侍好半天,见内侍不理自己,只好用行动来证明他很乖巧的,“起身吧,我要练字了。”
“诺。”内侍得了小主子这声吩咐,心里舒了口气。
没一会的功夫,四五个内侍进来服侍他穿衣。
在换衣的时候,他见内侍将陛下送他的衣裳拿了出殿,急地唤回了那人,“我要穿那件。”
内侍捧着莲裳去看小主子,解释道:“小主子,这件衣裳蒙了灰,奴这是送去换衣局浣洗。”
知书向身旁给自己穿衣的内侍说道:“我不嫌脏,就穿那件,可以吗?”
“这......”内侍们两两相望着,扭不过小主子的坚持点了头,替主子重新换好华服。
看着镜子里的纤瘦白嫩的小主子,替知书挽簪的内侍不禁开口道:“陛下昨日赏的赵地白玉簪配上小主子,倒真是相得益彰。”
陛下赏的,这四字让知书眼角微微上翘了些,他近日读了地域,知道赵地是宣楚最大的封地,那里最为盛产的就是羊脂白玉,更让知书记住的是,他刚中毒醒来,跟陛下撒娇了,陛下为了他,迟了一天去见赵城的使节。
“陛下对知书真好。”知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摸嵌入发中的玉簪,傻笑了好一会。
他乖乖的用膳、练字、听琴,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努力去学会一切,让陛下高兴......
知书闷头苦练着,听到殿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又是内侍催自己用膳了,出声道:“哥哥别催了,知书不饿,等练完这一卷,知书就用膳。”
知书的话并未劝退胡安,胡安听说了早晨的事,陛下特派他来看看小主子。胡安是个阉人,宫里的主子表面上敬着他,背地里还不知怎么唾骂他,唯独这位不争不闹的小主子,他是打心眼里的欢喜,那几句爷爷是真叫到他心坎里去了,“小主子。”
“胡总管!”知书霎时间抬头看向胡安,脸上笑意烙上后就没断过。
“陛下让老奴来看看,说主子若是不肯好好用膳,待他忙完了必定来收拾小主子。”胡安含笑看着知书,将陛下的话口语带到。
被逮住没好好用膳的知书生涩地笑了笑,虚心地回道:“有好好吃的!”
这用没用过膳,御膳房那都记载着,胡安知道小主子不懂这些,特意提醒道:“那就好,那老奴待会就去膳房那要份淑宁殿的谱子。”
“啊?”知书惯性得咬了咬牙,见胡总管慈爱的看着自己,有些羞愧地坦白道,“知书撒谎了,但知书会乖乖吃的。”
胡安含笑点点头,随后击了三掌,外头早就候着的内侍将膳食端了过来,都是热气腾腾的补膳,还是天澜殿的小厨房特意备的,胡安说完亲自给知书收拾铺满纸的桌子,腾出些地来给小主子用膳,“陛下心里牵挂着您呢,您用了这膳,老奴才好回去复命,陛下啊,也就不会想着收拾您了。”
知书就这么看着,回想着胡总管的话,期待地问道:“陛下真的想知书吗?没有厌烦知书吗?”
“小主子这是什么话,这会子陛下心里只有小主子一人,疼您还来不及,又怎会厌弃?”胡安盛了饭端给知书,知书不知道的是,这碗是陛下御用之物,旁人触都触不得。
知书捧着玉碗,淡淡说道:“昨日早晨时,陛下肯定生知书的气了。”
胡安看小主子是要跟自己吐露心声,接话道:“要是小主子不嫌弃,跟老奴说说?”
知书点点头,把束缚了他一夜的心结告诉了胡安,“陛下太厉害了,知书疼的不行,就把陛下惹生气了,陛下背对着知书,知书还跟陛下商量,说一天两回行不行......胡爷爷,是不是知书太任性了?”
胡安听了小主子的话,一手捂着嘴偷笑,能一本正经跟陛下讨论这事的,恐怕只有小主子一个了。
难怪昨日晨起之时陛下龙心大悦,这小主子也太讨喜了!
胡安就跟他那主子一个德行,和他的陛下主子一个鼻子出气,“陛下他一点也没生小主子的气,陛下就是心疼小主子身子这么虚,您说陛下厉害,那是陛下体盛,等小主子身子好了,跟得上了,陛下也就更高兴了。”
“真的?”知书很相信胡安的话的。
胡安在这宫里混的久了,良心这东西早就抛干净了,“老奴哪敢骗您。”
“那知书好好吃饭!”知书说着就在桌上找筷子,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胡总管,有长筷吗?”
胡安指了指一旁放着的玉勺,用陛下的原话复述着,“陛下说,稚儿就该用勺子吃饭,哪能学大人用筷子吃饭。”
陛下常说他像孩子一样,知书也没察觉到这话里的宠溺,一扫昨夜的不开心,用膳也比往常多吃了不少。
饭饱之后,知书忍不住好奇心,多问了句,“胡爷爷,天澜殿里的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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